“你……”太子被气得眼前发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冷笑道:“你得意不了多久的,你以为你能安稳的坐太子之位吗?做梦吧。”
    “再怎么也你现在这幅样子好。”离王冷笑一声,直起身来,道:“想想你曾经多风光,现在多凄惨,你不觉得世事无常吗?我本一无所有,再怎么样,也不会再有更糟的时候了。至于你……”
    离王打量他一番,说:“听说流放的路很苦,很多人都死在了路,你觉得你会例外吗?”
    “你什么意思?你要杀我?”太子心里顿时一寒,逼视着离王质问道。
    他如今虽然落魄,但是有蒋国公在,他未必不能够东山再起,可是若真的被离王杀了,那什么都迟了。
    离王没有说话,朝着不远处的衙役招了招手。
    两人匆匆过来。
    “人交给你们了,本王先回去了。”离王说着转身往回走。
    离王无视了太子恶毒的眼神转身离开,朝着城里去了。
    而太子则被两个衙役押着,汇合了押送的队伍之后朝着流放地而去。
    国公府。
    “你说什么?离王去见了太子?”蒋国公看着眼前站着的心腹,皱眉,“他们说了什么知道吗?”
    “不知道,属下离得远,只是看太子的神情不太对,离王走的时候,他又激动又害怕,很是怪。”心腹说。
    蒋国公心里顿时觉得不妙,莫非,这离王想要杀了太子?
    毕竟流放路途遥远,在路出了点什么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若是太子死在了流放的路,皇也不会说什么。
    但是太子是他计划很重要的一环,这么死了,对他来说有着极大的影响。
    思虑片刻,蒋国公果断的说:“吩咐下去,在陵城和京城交界处动手,将太子救下来,将他送去据点,仔细看守着,明白么?”
    本来蒋国公是想派人沿途护送太子,等到离京城远了,再动手截下来,这样也能有更多的时间让他准备,但是如今离王见过太子,他却不敢再等了。
    离王对太子的恨他明白,若是等离王动手,太子必定没有活路,这对他来说极为不利。
    也只能冒险提前动手了。
    只要手脚干净利落些,再派人假扮护送的人员,定时给朝廷传信,也能瞒天过海,替他争取时间。
    蒋国公的眼闪过坚定。
    “是,属下这去办。”心腹应了,转身直接出了门。
    蒋国公看着心腹离开,心里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明白,成败在此一举,他不能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
    他要的不是位极人臣,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而是面那个高高在,号令天下的位置。
    蒋国公想着,眼闪过狂热的神色。
    皇宫,御房。
    “皇,镇南王求见。”德公公进门禀告道。
    “嗯,让他进来。”皇淡声道。
    “微臣见过皇,吾皇万岁万万岁。”霍琛进门之后当先行礼。
    “免礼,有什么事情要禀告,说吧。”皇头也不抬的问。
    “此事事关重大,请皇屏退左右。”霍琛恭敬道。
    皇批阅的手一顿,抬头看了霍琛一眼,这才放下手的折子,道:“你们都退下,小德子,你去门口守着。”
    “是。”德公公恭敬的应了一声。
    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皇这才道:“有什么事,可以说了。”
    “微臣在京城之外的远郊一处荒山,查到了蒋国公府的一个兵器制造作坊。”霍琛一字一句的说。
    首本来打算喝茶的皇手一抖,茶水洒在了桌子,然而皇却好像丝毫都不在意,盯着霍琛冷声道:“霍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擅自污蔑一国国公,那可是死罪,你是王爷,是大将军也不例外。”
    “微臣明白此事兹事体大,没有确凿的证据,微臣也不敢报皇。”霍琛面色平静,没有半点波澜。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初在查到了蛛丝马迹的时候,他没有报,因为他很清楚,可能和查有实据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只是可能,没有证据,蒋国公有千万种法子推脱,但是若查有实据,蒋国公是有千万个脑袋也不够掉。
    皇将茶杯往桌一放,冷声道:“将你查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从皇后位开始,国公府日益壮大,皇早在防着外戚专权,专政,尤其是他自己执政后期,更是如此。
    可是国公府当时已成气候,他也不能立刻将国公府给怎么样,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只会让启国国力削弱。
    而那时边境也不太平,他便只能一日日养着,养到如今国公府的胃口大得已经不满足为人臣,养到他不得不对国公府动手的地步。
    霍琛也不耽搁,将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皇闻言沉默许久,猛然站起身子,在屋里面无表情的来回踱步。
    霍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石头一般,不动于山。
    皇猛然一脚踹在了一旁的椅子,将椅子整个的踹翻在地,整个人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怒气。
    “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朕当初当真是太过心慈手软了。”皇满脸的懊恼之色。
    “此事不怪皇,当初皇需要国公府的支持,所以才会多有倚仗,只是人心不足,才会有如今的后果。”霍琛平静道。
    皇猛然看向霍琛,眼神色幽暗,喜怒不变,淡漠道:“那你呢霍琛?你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蒋国公?”
    霍琛抬头看向皇,神色平静。
    “你会不会仗着朕对你的宠爱,仗着手里有兵权,日益膨胀,拥兵自重?”皇步步紧逼的质问。
    霍琛眼没有半点心虚,沉静道:“若是皇是担心这个,大可不必。微臣的性子皇应该了解才是,对权势并不热衷。”
    “是,你原来对权势并不热衷,但是人是会变的,如今,你不也有了边南军,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了么?”皇说。
    “本来这事儿微臣还没有证据,不想和皇多说,但是既然皇问起,微臣有话直说了。”霍琛说。
    “微臣之所以接下兵权,重振边南军,第一是因为边南军毕竟是我父亲的心血,又重振的机会,微臣不想放弃。第二,是因为我父亲死,我要报仇,我一旦接手边南军,那么有些人会坐不住,有些真相,会浮出水面。”
    “你等会儿……你父亲是战死的,要说有仇,那你是想记在让他出征的朕身,还是敌国身。”皇脸色更冷。
    “为将者,为国出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战死沙场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决不允许我父亲死在阴谋诡计之下。”霍琛没有受到影响,平静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面色震惊。
    “我父亲的死,不出意料是蒋国公动的手脚。”霍琛眼闪烁着恨意和寒意,说着又道:“正是因为得知了这一点,微臣才会尽力搜查与蒋国公有关的事情,此次的兵器厂,微臣已经追查数月之久了。”
    皇当真是震惊了。
    对于老镇南王的战死,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是有人动过手脚,听霍琛这么一说,顿时心底发寒。
    如果早在十几年前,蒋国公有了此等心思,那么经过这十几年的揽权,此刻的蒋国公府的势力该有多大,兵力有多少?此番加大赶制兵器,是不是要直接叛乱了?带兵逼宫了?
    霍琛平静的继续开口:“微臣所为,不过是想为父亲报仇而已,若是皇不放心,大可以在推倒蒋国公之后,将微臣手的兵权收回去,微臣绝无二话。”
    皇看着霍琛许久,这才缓过神来,低声道:“朕姑且信你一回,蒋国公既然有谋逆的心思,又有兵器制造厂,手下的兵将定然不少,你要如何破此局?”
    “要拿下蒋国公,只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拿下,让他手下的人群龙无首,不敢轻举妄动,进而慢慢收拾这些残余的叛逆力量。”霍琛说。
    皇略微惊讶,“看来你是有法子了,你说说。”
    霍琛低声和皇说着他的办法,两人在御房密谋许久,霍琛才匆匆从御房出来,离开了。
    德公公进门的时候,看到皇站在窗边,整个人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德公公心里一揪,有种风雨欲来前沉默的揪心感。
    这一日,押送太子的队伍走到了京城和陵城的交界处。
    一行人都累了,便在路的茶肆休息。
    太子麻木的坐在凳子喝着茶水,面无表情。
    虽然才走了不到半月的路程,但是太子却已经吃尽了苦头。
    脚磨起了泡,他说要休息,没人理他,他累了,要休息,没人理他,连吃的东西,也是最差的。
    这将他一直以来高高在的骄傲和自尊都被磨灭了。
    此刻的太子,没有当初半点的雄心壮志,只剩下心如死灰。
    茶肆两个人,是夫妻,热情的招呼着所有人喝茶。
    护卫里有近一半的人面容冷肃的站在一旁把守,并没有喝茶的意思。
    “这位官爷,您也来喝一杯吧,这大热的天,喝点茶水解解渴也是好的。”茶肆的老板娘见一旁站着的衙役,端着碗前说道。
    “不必,多谢。”那人应了一声,继续面无表情的守着。
    “老板娘你不必管他们,他们要到下一个点和我们换班才能喝水吃东西。”一旁坐着的衙役说。
    老板娘闻言应了一声,转身的时候眼却闪过一抹阴郁。
    “时间到了,该走了。”站着的那个衙役招呼一声。
    坐在凳子的众多衙役心里不满,却也没有法子,纷纷站起身来。
    然而他们刚站起身来,觉得眼前都是花的。
    “怎么回事?怎么晕乎乎的。”有衙役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是,看东西都是花的。”有人应道。
    “糟了,咱们着了人家的道了。快走。”有人反映过来,大喊。
    然而不等他们离开,从旁边的林子里冲出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在间。
    “你们是什么人?”有个衙役大喊。
    然而黑衣人压根的没有要回应的意思,直接朝着他们冲来。
    衙役们只能仓促迎战。
    衙役里有不少人喝了茶水,手软脚软的,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局面几乎呈现出一面倒的形式。
    被护在间的太子见局面混乱,眼闪过一抹精光,悄悄往后退着。
    若能趁着这个时候离开……太子的眼闪过疯狂和喜色。
    衙役有人盯着太子的举动,眼看着太子悄悄后移,眼闪过冷然,不着痕迹的朝着太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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