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太子来说,这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他为了探听离王的虚实,跟着他去见了奶娘,仅此而已。
    但是对于离王来说,这却是他针对太子的一场博弈,如果他赢了,好处显而易见,如果输了……坏处也很是明显。
    是夜,太子正准备歇息,东宫却来了一群的內侍,为首的正是德公公。
    太子听到德公公亲自来了,赶忙从里间出来。
    “德公公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太子困惑的问,心里有些不安。
    德公公是皇的心腹內侍,是大内太监总管,许多的时候,他的话都代表着皇的意思,太子自然心了。
    “皇要见太子殿下,特令咱家来传,太子随咱家走一趟吧?”德公公含笑开口。
    嗓音不冷不热,笑容也很是客气,让太子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
    “公公请。”太子道。
    一行人朝着御房而去。
    “公公可知,父皇这么晚召本宫过去,有何要事?”在去御房的路,太子旁敲侧击的问德公公。
    “皇只吩咐老奴请殿下过去,至于什么事情,老奴却是不知。”德公公客气的说。
    “德公公乃是父皇身边最亲近的人,您多少也是知道些的吧,还请告知一二,本宫必定承您此番的情谊,日后定会寻找机会报答的。”太子凑到德公公的耳边,低声道。
    德公公不为所动,客气道:“殿下客气了,不过咱家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您到了御房,皇会与您说的。”
    见德公公油盐不进,太子不着痕迹的蹙眉,心里的不安更浓了。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怀着满心的忐忑,太子到了御房。
    刚进门,看到了里头跪着的离王的背影。
    离王跪在这里,又叫了他来,皇这是想做什么?
    太子的心不安的狂跳着,面却是沉静的前行礼,“儿臣见过父皇,万岁万万岁。”
    单膝跪地,太子趁着行礼的时候悄悄瞄了眼一旁的离王,呼吸顿时乱了一下,心里更是咯噔一跳。
    因为他看到离王的额头已经磕烂了,头的鲜血都快凝固了,再扫一眼他面前的地,正好有个地方颜色更深。
    离王这是做了什么?竟让父皇发了怒吗?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狼狈?
    太子心里想着,感觉到一本奏折砸在自己的身,紧跟着传来皇震怒的声音。
    “你哥孽障,你可知错?”皇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似的,森寒刺骨。
    太子顿时一懵,不是离王犯了错么?怎么问他知错么?
    太子下意识的道:“不知儿臣犯了何错?”他看向皇,满眼的不解。
    然而他这发自内心的不解在皇看来是狡辩,是演戏,怒火更浓。
    这太子,如今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和离王在朝堂的争斗他可以不管,这是每个要成为皇的皇子都要必须经历的夺嫡之战。
    可是太子最近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他寒心了。
    别的不说,单说前几日绑架小七的事情,让他未曾放下,今日更加离谱了,杀了个普通的老妇不说,竟然还做出这幅模样来,是要给谁看他的无辜?
    离王感受到皇的怒气,猛然再度用力叩首,刚刚有些凝固的伤口顿时迸裂,再度流出血来,血顺着流到了他的眼。
    离王抬头看向皇,满眼悲凉:“请父皇恩准儿臣前往封地,做个闲散王爷,终身不再入京城。”
    太子听到这话,心里先是一喜,旋即又觉得有些不对。
    “你又没做错事情,你去什么封地。”皇从桌子后走到两人面前,指着太子怒斥,“孽障,你说,这事儿你要怎么给老四一个交代。”
    太子心里更加不解,“儿臣何错之有?为何要给离王一个交代。”太子隐约觉得离王肯定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父皇,太子既然觉得自己无错,那便请父皇将儿臣派到封地去,儿臣还想多活几年,求父皇恩准。”
    皇一听顿时更怒,抬脚直接一脚踹在太子的心口,将他踹得倒在了地。
    “你这个逆子,做了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不承认,你与老四在朝堂之不管如何争斗,那是你们各自的本事,私下里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也不觉得不齿吗?”
    太子抚着心口忍着疼撑起身体,他此刻完全明白了,肯定是离王给他下了套了。
    怒视着离王,太子冷声道:“你做了什么事情栽赃我?”
    离王不看他,对着皇连连叩首,额头的伤口更深,鲜血更加肆意。
    “父皇,十几年前,儿臣的母妃死于一场无缘无故的大火,今日,儿臣的奶娘又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儿臣这些年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自保,为了能在父皇面前效忠,但太子既然不能容我,还请父皇允我前去封地,也好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免得哪日睡下之后死于非命,再也起不来了。”
    离王大声说着,声音崩溃而哽咽,听得人心酸不已。
    然而听在太子的眼,却只觉得心寒。
    “老四,你少血口喷人,本宫确实和你去见过你奶娘,可是压根没有对她动手,本宫杀一个离了宫的老太婆做什么?”太子猛然站起身,指着离王怒喝。
    “奶娘是当年唯一活下来的宫老人,这些年我一直问她当年大火的真相,可她是不说,她肯定早知道她如果说了,会招致杀身之祸。是我害了她。”离王红着眼看向皇,眼全是祈求。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说了,如今等皇的决断了。
    “老四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杀了人嫁祸给我的,你……”太子只觉得头皮发麻,前所未有的恐惧着。
    “这是孟海在现场找到的,请父皇过目。”离王也不和太子争辩,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块腰牌,递给皇。
    皇接过,正是太子东宫侍卫的腰牌。
    猛然将腰牌砸在太子的身,“孽子,你还有何解释?”
    太子看着从自己身砸落的腰牌,眼全是不可置信:“父皇,这不是儿臣做的,您相信儿臣啊父皇……”
    太子此刻简直是百口莫辩,死死的瞪着离王,恨不得吃了他。
    皇看到他这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气得须发皆立,前想做什么,却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直直的往地板栽去。
    第160章 露出马脚 (加更合并)
    皇突然往地板栽倒的举动吓到了御房里的所有人。
    “皇……”
    “父皇……”
    不管是德公公和其他的宫人,还是离王和太子,都失声惊叫着。
    离王和太子离得最近,太子方才被冤枉,气得够呛,略微迟疑,没有立刻伸手接住皇。
    而一旁跪着的离王却是猛然站起身,扑前接住了皇。
    两人的反应被德公公看在眼里,德公公眼眸色闪烁,却什么都没说,焦急的前扶住皇。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您快醒醒,您可别吓老奴啊。”德公公担忧而焦急的喊着。
    “来人,快传太医。”离王还算理智,怒喝道。
    御房内忙成一团,传太医的传太医,帮着安置皇的帮着安置皇,倒是一旁失神的太子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离王抱着皇去了皇的寝殿,眉头顿时紧皱,他明白,他失了先机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是他也没有放弃,赶忙丢下心里种种念头,匆匆跟了去。
    皇的寝宫,太医正在为他诊脉。
    皇忽然昏迷,让人无震惊,太后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屋里太医在诊脉,屋外太后看着狼狈的离王和一脸黑沉的太子,苍老的脸也带着冷意和威严。
    “怎么回事?皇为何会突然晕倒了?”太后冷冷的开口质问。
    离王和太子都没敢说话。
    若是说皇是他们给气晕的,怕是不等皇醒过来,他们先被收拾了。
    “真是好的很,连哀家的话都敢不回了。”太后冷笑一声,看向德公公,“小德子,你说,皇好端端的,怎么晕过去了?”
    牵涉到太子和离王,德公公自然不敢在皇昏迷的时候将事情捅出去,只好恭顺道:“回太后,具体的事情,还是等皇醒了,您亲自问皇吧。”
    太后一听,正要发怒,正巧这时太医从里头走了出来。
    “太医,皇他怎么样?”太后见太医出来,也顾不和德公公计较,赶忙问道。
    “太后放心,皇他是急怒攻心,加最近太过操劳,一口气没缓过来这才晕了过去。老臣已经为皇施过针了,皇马会醒过来的,只是日后还需好生调养才是。”太医院赵院使道。
    太后一听,二话不说,站起身便朝里走去,“哀家去看看皇。”
    太后进到里头,看到宫女正扶着刚刚苏醒的皇坐起身来。
    “皇,你感觉怎么样?”太后急忙迎了去,坐在床边关切的问。
    “儿臣没事了,劳母后担心了。”皇低沉的开口。
    “没事好,你怎么突然晕了?莫不是身子有所亏空?还是近来政务繁忙,缺少休息了?”太后询问。
    皇一听,顿时想起将自己给气晕的太子。
    目光落在太子和离王的身,眼神冰冷。
    “赵院使,你去给离王将头的伤口包扎一下。”皇吩咐。
    “父皇……”离王似乎想说什么。
    皇一摆手,道:“先把伤口处理了,回去好好歇着,有什么事等朕身子好了再说。”
    离王看了眼皇,这才恭敬道:“是,儿臣遵命。”
    犹豫了下,离王低声道:“是儿臣不孝,惹得父皇生气,父皇要打要罚儿臣都愿受着,只希望父皇好好保重龙体,早日康复。”
    这话说得温情,让皇听了心里也涌了一抹感动,有种难言的亲情在心里涌动。
    尤其在冰冷无情的皇室当,皇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了。
    这些年,除了小七,他再也没有在别的儿子身感受过这种温情了。
    如今乍然感受到,心里顿时柔软了几分。
    “你有心了。朕没有大碍,缓一缓,过两日也好了。”皇嗓音缓和的说。
    离王这才应声,跟着赵院使出了皇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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