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如今蒋国公势大,他们也怕将皇后给得罪透了。
    “没用的废物。”贵公公低低的斥责一声,脸上全是不满。
    他站起身对着云想容客气的笑了笑,道:“王妃,让您见笑了,手下这些人办事不利,看来还是要咱家亲自走一遭才行。”
    做公公的都是些极为有眼色的人,对手下傲慢,对有权势的人却极为的客气,这也是他们在高层面前能够吃得开的原因。
    云想容淡笑着颔首,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贵公公转身之后,脸上的神色顿时沉了些,虎着脸去了肖晓的院子。
    走进门,梁上悬着已经打好结的白绫,而肖晓却是脸色冷沉的被两个侍卫压在一旁。
    此刻的肖晓心里全是惊怒。
    看到贵公公进门,当即道:“我是皇后娘娘亲自赐给镇南王做侧妃的,我要见皇后娘娘,你们休想私下处决我。”
    “你连杀两人,还想见皇后娘娘?娘娘可丢不起这个人。咱家劝你还是早早的自我了断。也免了咱家还要多费力气。”贵公公不屑的开口。
    “我没有杀人,我是被诬陷的。”肖晓激动的挣扎。
    她明白,今日自己怕是讨不到好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强闯出去,但是不说这屋里侍卫,就说外头镇南王府的侍卫就将她给钉死了,逃,是逃不走的。
    她此刻只希望眼前的人还会忌惮她背后站着的人,只要能让她见到皇后,她就是安全的。
    贵公公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走到肖晓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皇后娘娘说了,你若不死,整个肖家都会被你拖累,为你陪葬,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出现吧,自己好好想想吧。”
    肖晓猛然抬头看着贵公公,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她的唇瓣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一直以为贵公公是皇上派来的人,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若不死,肖家会为她陪葬,所以肖家和幕后之人就毫不犹豫的将她给推了出来,让她做替罪羔羊,是么?
    那一瞬间,肖晓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僵了,心里冰冷而寒凉。
    她一心一意忠诚的家族,就是这么的没有冷酷无情,只想着让她去死,平息了事情,却从不想要营救她吗?
    也是,她若是死了,肖家和皇后才能够一劳永逸。
    她死了,就没有人知道,镇南王府的龙袍是旁人放的,与镇南王其实没有分毫的关系,也没有人,再能够替镇南王平反了。
    镇南王也会因为她的死而坐实了罪名。
    就在肖晓想着这些的时候,贵公公见她失神,却是给押着她的两个侍卫打了个眼色。
    肖晓被押着站在了椅子上。
    就在她的头被套进白绫里,脚下的凳子被踢倒,身体骤然失重的时候。肖晓蓦然回过神来。
    发了疯似的想要挣扎。
    不,她不能够就这么死了,她要活着,要好好活着才是。
    然而有两个侍卫抓着她的手,她的挣扎显得那么的徒劳无功,没过多久,身体就渐渐的没有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侍卫将她的尸体放了下来。
    “公公,人已经死了。”侍卫探了探肖晓的鼻息,抱拳道。
    贵公公上前。用脚踢了踢肖晓的尸体,确定她死透了,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放心,你的家族,很快就会来地府陪你的。
    贵公公命人处理了尸首,自己则是回宫复命去了。
    皇上得到了肖晓已死的消息,去密室见了霍琛和离王,与二人密谋下一步行动计划。
    于此同时,云想容昨日进宫时让赵曦散出去的消息,也传遍了街头巷尾。
    “听说了没有。皇后赐给镇南王做侧妃的肖晓杀了老王妃和曾尚书的女儿呢。”
    “不会吧,她竟然把自己的婆婆都给杀了?”
    “听说她进了王府之后,王府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好的事情,你说会不会”
    “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那是要掉脑袋的。”一旁的人脸色顿时一白,捂着对方的嘴连连摇头。
    两人都没再议论。
    皇宫,贵公公回去将肖晓已死的事情禀告了皇上。
    禀告这事儿的时候,皇上并没有刻意屏退左右。
    没过一会儿,御书房的一个公公借口不舒服,当先告假回院子休息。
    德公公准了,旋即回到御书房。
    “皇上,鱼已经上钩了。”德公公恭敬道。
    “知道了。”皇上头也不抬的说。
    命人在外头守着,皇上起身去了屏风后,转动屋内的某个花瓶,旋即屋内传来轻响,随着咔哒声响起,墙壁左侧露出一扇门来。
    闪身从打开的石门走进去,门再度缓缓合上。
    石门后是一道深幽的隧道,一道长长的台阶通向深处。
    左右两边放着油灯。透出昏黄的光芒。
    皇上一步一步的朝下走着,鞋子敲击地面发出响声。
    到了最底下,皇上走进了一间石室里。
    石室里霍琛正在和离王说话,听懂动静纷纷转头看去。
    见是皇上,两人赶忙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免礼,坐下说。”皇上吩咐一句,三人齐齐坐下。
    “霍琛,你府上丧生了两条人命,一个是借住的曾雨虹,一个是你母亲。凶手肖晓已经处置了。”皇上开口。旋即将外头的事情告诉两人。
    “祥瑞没事吧?”霍琛冷着脸,眼含担忧的问了一句。
    “祥瑞很好。”皇上笑道。
    “现在有事的是咱们好不好,你这个家伙,宠妻是不是也该有个度啊。”一旁的离王没好气道。
    “说正事。”皇上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话。
    两人正色,旋即三人低低的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
    三人正说着话,却听到外头传来动静。
    霍琛和离王眼中顿时闪过犀利,面含警惕。
    一旁的皇上道:“无妨,是小德子。”
    正说着,德公公从外头走了进来。
    “老奴见过皇上,二位王爷。”德公公赶忙行礼。
    见礼过后,德公公转向皇上,问道:“皇上,天牢出事了。”
    三人齐齐看向德公公。
    德公公赶忙道:“方才天牢里的人来报,说是两个替身都死了。”
    “怎么死的?”皇上又问。
    “中毒。”德公公说。
    “服毒自杀,这借口不错。”一旁的离王笑着开口。
    “令人将尸体收敛封棺,派重兵把守。”皇上道。
    “是,老奴这就去吩咐。”德公公说。
    德公公出去之后,皇上没呆多久,也起身离开。
    坤宁宫。
    “皇后娘娘,事情办成了,人已经死了。”禁卫军木统领对着皇后禀告道。
    “死了就好。”皇后长出口气,如释重负。
    皇上命人彻查霍琛和离王的事情,她心里不安,虽然如今还没有查到什么,肖晓又死了,更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但是她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对劲。
    所以才下令木统领将天牢里的人给毒死。
    他们不死,她心难安。
    只是他们当真死了。她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心里乱糟糟的。
    霍琛和离王服毒自杀的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京城。
    百姓纷纷扼腕叹息,去年大疫之时两人带人赈灾之事,众人还没有忘记。
    然而朝堂之上,却又是另一番模样。
    早朝议政之时,霍琛和离王的死自然不可避免的被拿出来说道。
    “启禀皇上,便是镇南王和离王二人畏罪自杀,也不能洗清他们二人谋逆的罪名,请皇上下令抄家,将二人家产悉数充公。”肖钢玉出列,大声道。
    一旁的王静安顿时皱眉。同样出列,大声道:“皇上,微臣觉得此番二位王爷的死事有蹊跷,天牢守备森严,可二位王爷就这么死了,未免说不过去。至于抄家之说更是如此,二位王爷谋逆之事还尚未盖棺定论,便要抄家,未免有失公允。”
    “其他爱卿都有什么看法?”皇上面无表情的开口,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倾向性。
    “臣复议肖大人所奏。”
    “臣复议。”
    “臣复议。”
    不过短短瞬间,就有不下四五个大臣站在了肖钢玉的身后复议。
    皇上神色依旧平淡,目光转到太子的身上,问道:“太子呢?”
    太子没想到皇上会问他,他心里反复权衡,最终低低道:“儿臣觉得肖大人所说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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