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等在刺史府门外,看着高顺出来,伴行几步,突然开口问道。
    “不怎么样?”
    高顺不愧为惜字如金的典范。
    不把他逼到极处,他是不太愿意说话的。
    尤其是不喜欢剖露心中想法。
    这还用问吗?
    人家一人赴宴,从容来去。
    无论是胆量、气魄,还是文才、武功,把堂中众人全都比下去了。
    言语争锋,就算是陈公台,也没能占到什么便宜。
    至于武艺嘛。
    经吕铃绮一曲战舞之后,高顺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说实在话,他都不觉得,战场单挑,自己能打得过那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女子。
    虎父无犬女,这话用在这里一点也没错。
    但是,就算是达到如此程度的武艺,人家那位就坐在原地,动都不动,直接受了一戟,屁事没有,反而还崩了兵器。
    这是什么概念?
    打老了仗的高顺哪里不明白,吕铃绮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不要想着去围攻,人家武艺强绝,就算让你偷袭,让你围攻,也不见得就能伤得了他。
    什么暗箭飞斧,都是笑话。
    除非当面执兵,正面硬抗,在武艺上面压制住他,否则,这鸿门宴,摆还是不摆,其实没什么区别。
    如此人物,不能为敌,只能为友。
    这,就是今日鸿门宴,给出的结果。
    让某些人心中发冷的同时,也让某些人,暗暗就生出了一些想法。
    就比如,此时的张辽。
    “陈公台想法是好的,奈何不实际啊,如此以往,局势堪忧。依我看,这城,是守不住了。”
    张文远叹息道。
    他算起来也是客将,虽然一直沉稳,平日处事,上阵交锋,从无错漏。
    大抵还是很不甘心的。
    大丈夫立身世间,谁不想做出一番成绩来,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就这么被人打得狼奔狗突,东逃西窜的,能有什么前程?
    偏偏,看到了危险,说话却没什么份量,只能随波逐流,奈何奈何……
    当日陈宫一句“一山不容二虎”,显然已被吕布听到心里去了。
    接下来的种种事端,岂非最好的印证。
    明明有着强援在侧,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岂是成就大事的性子。
    “守得住,守不住?自有主公决断,我等上阵杀敌即可,不用太费心思。”
    高顺瞄了张辽一眼,叹了口气,劝戒了一句。
    他心如明镜,早就看穿了一切,平日里也会有事无事的点醒吕布几句,劝说得多了,反而惹得对方起了厌弃之心,真是何苦来由。
    身为将领,唯有听令杀敌,死而后已。
    ……
    张坤当然没有跟着吕铃绮去见她的母亲。
    小女孩可以任性行事。
    他一个大男人,直接去往刺史府后院,不是个事。
    不过,临归家时,却是收到了一盒糕点,还微微带着温热。
    吕铃绮就有些不满:“母亲说想见见你,听说你医术极为不凡,更是想要你看看她的老寒腿……貂蝉姨娘新作了一首筝曲,听闻你舌战刺史府,力压众人,让陈公台无言以对,登时就奏出杀伐之音,想邀你去鉴赏……”
    “停……”
    张坤听得满头大汗。
    你是想害死我吧。
    去见一见严夫人,倒也没什么,反正和吕铃绮混得熟了,上门去看望一下对方长辈。
    但是,貂蝉邀请弹琴品曲。
    这事要是传到吕布耳朵里,肯定得续上先前未竞之战。
    就不怕到时你爹帽子上绿油油吗?
    有心想要胡扯两句,看到吕铃绮眼里那稚嫩纯真光芒,他这才想起,如今只是汉末,这里的姑娘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心里万万不会想到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些玩笑还真开不得。
    “改日,改日上门拜访。”
    张坤推却了两句,就带着花四姐抱拳告辞。
    貂蝉的名字,他就算是历史学得不太好,也不可能忘了此人。
    说起来,对方还算是大汉的功臣了。
    当日王允设下连环计,就是以貂蝉引得吕布与董卓相争,最后让事情一步步发展,引吕布杀掉国贼……
    按理来说,此女不管行事作风如何,身为大汉臣子,总得记她一个人情。
    再怎么样,高看一眼不为过。
    但是,貂蝉显然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她在别人的眼里,其实,并不是什么功臣,而只是一个歌伎而已,或者说是一件工具。
    用过就忘,也不是忘了吧,至少,还是有些人惦记她的美色的。
    在还未发生的将来,貂蝉将会被曹操擒住,送给关羽暖床,用来挑拔关云长与刘备的兄弟情义。
    这抓到美人了,不送给大哥,却送给二弟享用。
    曹老板就有这么黑。
    居心不良是摆在明面上的。
    就看你怎么接招?
    关羽也够狠,二话不说,把貂蝉叫到身前,一剑砍了。
    卧槽……
    你们一个两个的做个人吧。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历史上有名的大英雄,大豪杰,在某些方面的观念,与他这个后世来人,颇有些格格不入的。
    甚至,他觉得那些人,甚至还没有吕布这么让人安心。
    前方隐隐传来哭泣声。
    张坤勒马,转首问道:“是何人在哭?”
    这里也是一处高门大院,看起来不像贫寒人家。
    他还注意到,这家的门外,站着稀稀拉拉一些士卒,警惕的望着院子,似乎是在看管着什么。
    花四姐消息灵通得很,只是瞄了一眼,想也不想就答:“听这哭声,应该是糜家小姐。当日吕布攻打小沛,刘玄德匹马出城,把妻小扔下了,被吕布军所擒,本来是关押在徐州,不过,因迁家卷钱粮来下邳,就把糜夫人也一同迁过来了。”
    “看看,这就是差距所在。人不狠,站不稳,从某些方面来说,吕布其实远远比不得曹操和刘备啊。”
    张坤呵呵笑道,看着花四姐迷茫眼神,也不多做解释。
    打马直接回了庄园。
    ……
    接下来,直过了一月时光。
    张坤每日里除了读一读黄庭经,就是操练手下士卒。
    在海量肉食和药材的滋补之下。
    陈家八百家兵,已经练得像模像样的。
    再加上,他以精神感应之法,入微气血修行,一点点打散士卒体内气血运行,规范其修行道路,如同最好的名师一般,飞速提升手下实力。
    只是短短一月时光。
    八百家兵,已经有了五百余人过了合力一关。
    余下人等,也已经处于合力边缘,就快突破。
    至于花四姐和樵三、文六几人,全都突破暗劲,可以为将。
    到了这时候,这支精锐才初步成型。
    ‘不知,此时面对高顺的陷阵营,能不能正面取胜?’
    看着场中呼喊拼杀,气势凶勐的八百健卒,张坤心中多多少少的也升起了一丝成就感。
    ‘合力境界,人均四五百斤力量的武士做为士兵,只是步战,也未免太浪费了一点。’
    张坤摸着下巴,还是有点不满意:“花姐,马匹搜罗得如何了,还是没人肯卖吗?”
    “不是没人肯卖,实际上,咱们已经把马市所有的家底都掏空了,也只是凑齐了三百之数,还全都是不怎么好的驽马,勉强能够骑乘。毕竟战事正急,军中战马不敢妄动,就算给出十倍价钱,也是买不到的。”
    “罢了,三百就三百,你挑出三百位修练进境最快的士卒,教授骑术射术,这支兵马,不能只是作为步兵来用。”
    张坤吩咐着,突然又想起一事,“城外攻势如何,今日竟未听到喊杀声,曹军可是后撤了?”
    这段时间,一日三惊。
    下邳城四个方向,全都喊杀连天。
    城内青壮尽被集结,各家大户不管甘不甘愿,全都得派出大部分人手,协助守城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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