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三个大汉闯入女厕,剩领头那人与侍应生等候在外,顺便望风。
    “奇哥,我看就一小姑娘,抓她至于这么大阵仗?”
    “对方出得起钱,我们就拿得出人。”
    “啧……挺漂亮一小丫头也不知道招谁惹谁,要被这么修理。”
    奇哥闻言,不由冷笑:“真同情她,你大可现在就冲进去整一出英雄救美。”
    侍应生表情讪然:“我哪敢?”
    “让你找的人呢?”
    “已经推了药,丢到房间去了。”
    一分钟后,进去的三人无功而返:“奇哥,没找到!”
    “什么?!”男人瞪大眼,凌厉的目光落到侍应身上,“你他妈不是说看着人往这边儿来了?!”
    “我、我真的有看到!可……可能是发觉不对劲,所以溜了?”
    奇哥拧眉:“她喝了‘奢香’,药力发酵,跑不了多远,给我追!”
    沈婠靠在洗手间墙壁上,冰凉的瓷砖紧贴后背刺得毛孔收缩,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冷冷一笑。
    确定安全后,才从男厕走出来。
    “一群蠢货。”
    穿过走廊,混入群魔乱舞的大厅,只要绕过舞池就能到电梯口。
    就在这时,几个行色匆忙的西装大汉出现在舞池中间,像检视货物般翻找起来,沈婠一个闪身藏到音响后面。
    “草!到手的鸭子竟然飞了!”听声音,是那个被称呼为“奇哥”的领头人。
    沈婠压住盘起的发苞稍稍探出头来,只见男人掏出电话,迅速拨通一个号码:“抱歉,宋先生,人跑了……是,明白!”
    宋……
    沈婠咬牙,她不记得自己什么地方惹到宋凛,又是灌酒,又是下药,还想随随便便找个男人来糟蹋她。
    那个疯子!
    奇哥结束通话,可能得到那边的指示,有了主心骨,声音也变得镇定起来:“你们两个去电梯口守着,随时保持联系,剩下的跟我继续找!哼,就是找不到,也绝对不能让她跑出这里。”
    “是!”
    沈婠只能暂时放弃离开的打算,穿过一扇安全门,她竟然发现有楼梯通往更深的地底,眼看那些人已经快要把这层翻完了,沈婠攥紧拳头,不再犹豫,投身那一片黑暗中,像个孤怆赴死的勇者。
    ……
    “邹先生,六爷怎么样?”楚遇江和凌云同时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灰发白髭的老人。
    “痛已经止住了,加上药池和温泉的养护,不会有问题的,放心吧。”
    楚遇江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我带您上去休息。”侧身,礼貌做请。
    “那就有劳了。”
    两人离开,凌云冷着一张娃娃脸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外。
    啪嗒!
    “谁——”冷声一咤,目光骤凛。
    只见黑影掠过,他抬步去追,就在他转身瞬间,一片白色裙角扫过,很快消失不见。
    喵~
    凌云皱眉,轻轻踢了下那团土褐色的小东西,“原来是你在捣乱。”
    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把那团毛茸茸拎起来抱在怀里,心满意足回到之前的位置,“咦?六爷把门锁了?”
    ……
    “你是谁?”权捍霆冷冽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或者说,闯入者。
    沈婠辅一踏入,便被眼前这座庞大的“地下宫殿”惊到,引温泉之水,筑玉雕之池,紫檀木的大床,明亮却不晃眼的灯光,还有那扇门……
    如果她没记错,那种感应控制的防弹门应该在两年后才会被研发出来,推向市场,此时此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
    就在沈婠兀自惊骇的同时,一声冷斥乍响:“你是谁?”
    循声望去,只见雾气缭绕的温泉池中坐着一个半身赤裸的男人,面若中秋色,眉似远山黛,鼻若悬胆,薄唇泛起不正常的红,配上颊边氤氲出的那抹绯色,美得令人心颤。
    只是那双眼睛却透出狼一样的光,凌厉,冷峻,像堆叠着两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从而很容易让人忽略那张绝色的脸。
    这个男人很美,惊为天人的美——这是沈婠的第一反应。
    同时,这个男人也很危险,随时都会咬断你脖子的那种危险——这是沈婠的第二反应。
    “抱歉,我不是有意闯进来。”她低头,避开与男人眼神相接。
    “滚出去!”
    “有人想害我,所以借您的地方躲一躲。”女人低眉敛目,垂下的脖颈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度,白皙,纤弱,让人无意识降低防备。
    可惜,她遇到的人不是沈谦,更不是沈春江,装弱扮柔毫无用处,只能让权捍霆眼底寒色更重,浑身气息愈发危险。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话还没说完,女人就像一支离弦的箭,眨眼便冲到他身后。
    权捍霆直觉后颈一刺,什么东西穿破了皮肉,他浑身一僵,继而怒不可遏。
    “诶,我劝你最好别拔。”沈婠轻笑,一改先前的柔软无攻击性,眉眼之间尽是张扬狠戾。
    她动了动鼻子,嗅着空气中弥漫的凄苦药味,笑意愈发深沉:“你既然在泡药浴,相信对中药药理也不是一无所知,就应该知道我刚才扎的是什么穴位。”
    “呵,自身难保,还想威胁人?”他冷笑,毫无惧色。
    沈婠咬牙,在男人聪敏的听力之下,已然发觉她呼吸紊乱,不是中药,就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权捍霆没有闻到血腥味,所以,前一种猜测的可能性更大。
    咬紧牙关,沈婠感觉意识逐渐模糊,鼻尖萦绕的香味也越来越浓,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直到,男人一声轻喃——
    “奢香……”
    “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她扣住他脖颈,狠狠用力。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会出现这种反应,还能是什么药?”
    沈婠咬牙,指甲嵌进男人肉里:“我问的是药理,怎样才能解!”
    “无药可解。”
    “你!”
    权捍霆勾唇,但下一秒,笑容彻底僵硬在唇边,凝固成一道错愕又惊悚的弧度,侧颈传来温软的触感。
    轰——
    脑子一懵!
    他迅速拔掉后颈的银针,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女人脸上,啪——
    “该、死!”
    沈婠一顿,半撑着地面,黑眸潋滟出艳色,像两簇妖娆盛开的地狱之花,抬手,还他一个耳光,啪——
    “犯、贱!”
    权捍霆难以置信,他刚才被一个女人掌掴?!戾气霎时溢满整张脸,正准备动手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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