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可笑!
    太可笑了!
    心里这么想着,贺泠也就真的笑了出来。
    “……徐劲生,你真悲哀!”
    他咬得更猛,力道更重。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怀里的人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有血有肉。
    这一切都不是他的臆想与幻觉。
    “徐劲生,你缺女人吗?”
    “……什么?”讷讷一顿。
    贺泠:“你现在身价千亿,找个女人很难吗?燕瘦环肥,浓妆淡抹,大把女人想要爬上你的床,为什么偏偏要来为难我呢?”
    “你觉得为什么?”男人眼中惊痛,却在转瞬间,收敛了所有脆弱与黯淡。
    只狠狠盯着她的眼睛,像要看到女人内心最深处。
    是不是能够找到他一丁点的影子?
    “那些女人不能满足你?还是说,徐大总裁你——不行?”
    “我行不行,你应该最有发言权……”视线冷冷锁住她,男人的唇抿作一道冷硬的弧度。
    “看来,是那些女人不对胃口。”她仰着头,眼中带笑,没有一丝嫉妒,尽是轻松,甚至还染上揶揄。
    精致的脸庞在潋滟的灯光下,暧昧又灵动。
    而后,一只纤细的腿树藤般缠上男人腰际,指尖熟练地抚过他傲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刀削般的下巴,和……上下滚动的喉结:“谁都可以,只有我不行。因为,我们已经离婚了啊……”
    贺泠笑得有些残忍。
    徐劲生表情一僵,脸色发白,眼里迅速袭上一抹惊痛,伴随着悔恨,似要将他完全湮没。
    半晌,他才轻喃出声:“老婆,三年了,你躲了我三年,折磨了我三年,我没有一分一秒不在想你……”
    “现在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有!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已经把柳颜送到国外,给了她一大笔钱,足够她安度余生,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障碍。”
    柳颜——
    直到现在,这个名字都仍是贺泠不愿提及、也不愿想起的耻辱!
    五年的夫妻感情,相依相伴,到头来却抵不过一个“初恋情人”的挑拨离间,勾引诱惑?
    贺泠勾唇,玩味一笑,漂亮的唇瓣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眼神却无尽冰凉:“原来她被你送出国了啊……”
    徐劲生点头,眼底亮起一束光,像急于剖白什么:“我没有碰过她,我发誓,一次都没有!”
    “是吗?”贺泠脸上并无动容,连笑容都透着凉薄,“可她却告诉我,你们在酒店缠绵了三天三夜,你抱着她,她靠在你怀里,从小时候邻里邻家青梅竹马,说到初中高中一起上学放学,你骑自行车载着她迎风大笑,她坐在后座搂着你的腰甜蜜枕靠。”
    “你们在学校池塘边散步,在樱花树下接吻,在每一个晴天阴天互道早安。”
    “她还说,你是她的命,没有你她这一生都会在黑暗中度过,再也看不到光明。而她是你的白月光、朱砂痣,心里唯一爱过的人!”
    “哦,还有,你们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对着村里的老槐树磕过头、拜了堂,在月光的见证下成为夫妻,发誓生生世世永不相离……”
    “够了——”
    贺泠:“怎么,我说得不对,你要纠正?还是嫌细节不够具体,想要补充?”
    “阿泠,你别这样……”徐劲生抬手捂住胸口。
    什么叫“心如刀割”,这一刻体会得淋漓尽致。
    徐劲生无法想象,当年的贺泠,那么骄傲的贺泠,在听到这些话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应该不会流泪,但她的心却在滴血。
    曾经他指责她不相信他,不给他多一点个人空间的时候,她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她念叨,是因为关切。
    她严厉,是因为害怕。
    她疑心,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可他却只知道一味指责与发泄,从来不问原因。
    当年,如果他不那么冲动,在她面前服个软,两人坐下来敞开心扉谈一谈,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
    “对不起,阿泠……我不知道她会说那些话……我真的不知道……”
    男人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浑身湿透,泪意汹涌。
    这样的徐劲生让贺泠觉得陌生。
    他本该意气风发,狼狈与消沉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勇敢,坚定,果决,毅力惊人——
    这才是她曾经爱过的那个“徐劲生”。
    “起来。”
    “……”
    贺泠放柔音调:“阿生,你起来。”
    一句“阿生”令他惶然抬眼,入目是朝思暮想的那张脸,脸上是他记忆中温柔的神情。
    那一刻,仿佛回到两人刚结婚的时候。
    贺泠的耐心与柔顺将他性格里的棱角与尖锐一点点磨平,他像个横冲直撞的孩子,肆无忌惮,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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