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在一个露天广场举行,免费开放给公眾欣赏,马嘉嘉只排练过一次,试穿过道具服,然后便正式公演了。
    内容是耶穌诞生在马槽,牧羊人看见天上的星星,依照指引,牵着一群绵羊前来敬拜,马嘉嘉是饰演牧羊人其中一隻绵羊。
    一群穿上绵羊道具服的临时演员等着上场,马嘉嘉看见其中一隻绵羊,还以为眼花。
    那隻绵羊朝马嘉嘉眨眨左眼。
    “待会儿布幕一下来,你们一个个从后楼梯上到台后面,然后伏在台上,直到这幕结束。”工作人员指挥一批临时演员排队上场。
    在这个缺乏娱乐的年代,难得有节目给一家大小参与,又是免费,很多人一早已经拖男带女前来霸佔好位置,很多小贩看见商机,纷纷拿一些手作品前来摆卖,把广场挤得水洩不通。
    一小时演出顺利渡过,不用等到谢幕,临时演员已经可以换下道具服,拿到薪酬回家。
    “真的是你,狄理斯!”换过衣服,马嘉嘉特地守在后台出口,等那个人出来。
    穿着普通衬衫牛仔裤,背着一个蓝色帆布袋,与在邮轮上的贵公子完全是两个模样。
    未等马嘉嘉再问第二句,狄理斯拉着她的手离开人群,跑过马路。
    “我整天未吃过东西,快要饿晕了。”
    未说完,已经拉着马嘉嘉走入一间炸鱼店,点了两客炸鱼薯条,两杯柠檬水。
    狄理斯狼吞虎嚥吃着炸鱼,连灌半杯柠檬水,才终于喘出一口气。
    他看见马嘉嘉满面问号,指指她面前的炸鱼薯条:“还不吃?冻了。”
    “我不饿,你吃吧。”把面前的炸鱼薯条推给他,狄理斯也老实不客气把它拿到自己面前继续吃。
    马嘉嘉喝一口柠檬水,润润喉。
    很难想像狄理斯会吃这些平价食物,他应该在高级餐厅拿着刀叉切牛扒,一身西装。
    解决了两份食物,他终于停下来。
    “随便发问。”知道她满肚子问题,狄理斯靠在椅子上,等她发落。
    “臭小子。”有理没理,先駡一句。
    狄理斯习惯性地挑挑左眉。
    马嘉嘉也靠在椅子上,交叠双臂,斜眼睨他。
    身为21世纪新一代,气势怎可以输给150年前的老人家。
    “从实招来。”
    懒得问,自动招供!
    狄理斯也乖乖献身。
    “跟父亲详谈了一个晚上,我去圣保罗书院寄宿,他只需要负责我的学费,我会出去打工赚取零用钱,并保证好好读书,但他不能干涉我选的学科。他现在无需要决定谁人继承他的爵位,等将来我和他的儿子创出事业后,他才决定也未迟,现在指定我为继承人,只会招致各方不满,也令我的前途受阻。”
    “那么,你的继母?”
    “我听你说给大家一次机会,先向她示好,当她听见我叫她阿姨时,她呆着了,我明确地告诉她,我会靠自己创一番事业,才回来继承爵位,如果她想儿子继承,凭本事大家竞争,如果想坐享其成,不要怪我把他拉下来。她沉默良久,转身离开,没有像以往对我单单打打。”
    “所以,今天你是…”
    “赚生活费囉!”他接着说:“不过,我发觉我真的是很喜欢演戏,可能是遗传吧。”他耸耸肩,明显地不再介意谈他的母亲依兰。
    “那就继续努力吧,很多大明星都是从临时演员做起。”幸好她没有摧毁一颗新星,抹一额汗。
    “这个圣诞节我接了几场话剧,可以演出,又有工资。都是演路人和树木,不过其中一场戏,我演的路人甲有一句对白。”
    马嘉嘉看见狄理斯眼中有一团火,是对演出的热诚,虽然过程不一样,但他一定会成功。
    “你不是很喜欢莎士比亚的作品吗?有没有剧团演出这些作品?从旁揣摩一下角色。”他是演莎士比亚的剧本成名,提早磨练一下。
    “现在未必有,全部都是关于圣诞节的剧目,等过完节后周围问下。”
    “不要只掛住演出,还要专心读书。”既然改写了他的命运,就改写到底,小说中他从圣保罗书院退学,前往美国演戏,书也读不成,这一世他可以好好读书,从正确途径踏上演艺之路。
    “好了好了,不要老妈子上身。”他望住嘉嘉:“你呢?我曾经去你住的酒店找你,但你已经走了。”
    “难得来到伦敦,刚好找到工作,便逗留长一点时间。”
    “你现在住在哪儿?”
    “在一间酒店的餐厅做侍应,那儿包住宿。”马嘉嘉写下地址给他。
    “圣诞节我演完话剧后,过来找你。”
    “你不用回家过节吗?”
    他摇摇头:“没有我在场,他们会更高兴。”
    “狄理斯,你又来了!”刚正常一点,又鑽牛角尖。
    他举起手,制止她的说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算父亲想见到我,但不代表他老婆和她的子女想见到我,我不出现对大家都好。”
    高士德公爵用现代术语形容:渣男!
    爱的不敢爱,不爱的娶回家,管不住下半身,生完一个又一个,把战争延续给下一代。
    心爱女人所生的儿子,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宠爱,知道儿子被元配排挤又不敢说话,以为指定他为爵位继承人是补偿,谁不知带来更大的伤害。
    难怪贵族会没落,个个除了生仔不事生產,一无是处,懦弱无能,偏偏又要勾心斗角。
    如果返回现代,她不再研究李尔王,改去研究英国贵族没落,说不定还会得满分。
    “如果他真的想见我,可以来找我,两父子也可以过圣诞节。”
    他是有期望的。
    马嘉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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