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认真思考了一下。
    “是重要的朋友。”秦文玉认真地说。
    “嗯,明白了。”张语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秦,我们认识多久了?”他忽然问道。
    “十年了吧?“秦文玉一愣,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过去的记忆变得模糊了,记忆模糊这种事发生在他的身上就非常奇怪,一时间,秦文玉竟有些神情恍惚。
    张语年却没有在意秦文玉这片刻的失神。
    “对,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你的家人,你和张路认识的时候,似乎就是孤身一人?”张语年目光带着些微的问询,并没有太多侵略性。
    “……“秦文玉沉默以对,他不知道张语年忽然提起这件事的意义,这不是什么好谈资,除非……他接下来要谈的事,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见秦文玉不再说话,张语年也停顿了片刻。
    “这里有些吵,我们出去谈吧。”一边说着,张语年一边起身走向了前台结账区。
    秦文玉看着他的背影,他是实实在在的不明白张语年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他隐隐约约地从张语年的身上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危机感。
    此时,张语年已经结了账,走了过来。
    跟着张语年,两人一起去了河边。
    雨后的风带着些微凉意,河水清澈,岸边春花舞动,张语年找了个长椅坐下,秦文玉坐在了他身边。
    “我是异乡人,“张语年注视着河对岸的繁华街道,“再美的景色,也有种过客匆匆的错觉。”
    听他这么说,秦文玉只是沉默,因为他知道张语年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接下来张语年说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对张语年的认知。
    “但你不是异乡人,你曾经的名字,叫羽生文玉。”
    秦文玉双手一紧,紧盯着张语年:“你为什么知道这个名字?”
    张语年仰面朝天,河边的风吹得他的头发略显凌乱,他闭上了眼睛:“无意中看到的,最近我在神奈川查近年来发生在日本的超自然案件,在一份久远的文档里,我看到了这个名字。”
    “小秦,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要多,”张语年睁开眼睛,侧身看向他,“比如……祭宴。”
    祭宴……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秦文玉立刻意识到,这个智力和行动力都不下于自己的人,早已经开展了针对性调查。
    “那似乎是某种超自然空间,它掌控着你们的生死,扭曲着现实的认知,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布接触超自然事件的任务,虽然我还不清楚活下去的人是否有奖励,但看你的样子,就算一直活下去,也不会获得本质上的升华,你……终究是人。”张语年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眼落在秦文玉的耳中都是振聋发聩。
    “你查过羽生文玉吗?”
    秦文玉凝视着他的眼睛。
    “当然,”张语年笑了笑,“那个名字,和日本某个领域内的名人的名字很像,他叫羽生文心,令人意外的是,他的长相和你起码有七分相似。所以,我先去查了关于他的事。”
    “羽生文心,二十三岁,天才的将棋选手,来自羽生家族,不过……不是本家。羽生家族的本家,是那位声名赫赫的羽生善治,龙王,名人,王位,王座,棋王,王将,棋圣……七个头衔,都是永世称号。”张语年的右手指在左手背上轻点。
    “不过,你们的事,与羽生家族的本家无关,羽生七穗……一个主动脱离羽生家的女人,她才是关键。”张语年提到的这个名字,让秦文玉心脏猛然一抽!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在大脑处陡然涌现!
    “她,她……她是谁?“秦文玉脸色苍白,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汗水更是在瞬间挂满了额头。
    “羽生善治弟弟的女儿,羽生文心……以及……”张语年深深地看了秦文玉一眼,“羽生文玉的母亲。”
    风越来越急,越来越冷,张语年的语速也越来越快!
    “她在脱离羽生家之后,去了北海道的某个地方,和一个男人一起,那个男人……来自中国,”张语年的声音没有停止,“他是考古界与民俗界的青年才俊,在中国,他的名字叫秦也。”
    “在日本,他的名字叫……羽生真一。”
    张语年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河岸边的风,却根本不停歇。
    秦文玉只觉得无比的寒冷……
    羽生七穗……
    秦也……羽生真一……
    强烈的疼痛刺激着秦文玉的头部,一段段黑白的画面在脑海中飞快闪过。
    他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懂,但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确实地在涌现!
    一男一女的面孔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文玉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冰窖之中。
    他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冷,但他却又没办法逃避……
    他死死地咬着牙,硬是扛到脑海中的可疑画面消失后,才舒服了一些。
    “语年哥……”秦文玉一开口,嗓子沙哑得厉害,“带我去北海道,她去过的地方。”
    第两百零二章 各人
    秦文玉并没有问张语年知不知道羽生七穗去了北海道的哪里,以他对张语年的了解,他一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会来主动找自己。
    甚至……在张语年主动找到他这一刻,秦文玉已经能确定那个叫羽生文玉的人,应该就是他自己……
    “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也需要你的帮助。”张语年注视着秦文玉。
    秦文玉看着他闪烁着莫名光泽的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进入祭宴?可是,目前没有百分之百被祭宴选中的办法。”
    张语年笑道:“没关系,只要下一次你再去执行祭宴安排的任务时,带上我一起就行了。”
    听他这样说,秦文玉忍不住提醒道:“我要去的地方,和遇到的东西,都是现实世界根本不存在的,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张语年只是笑着听他说,等秦文玉说完后,他才平静地开口道:“我是张路那笨小子的哥哥,弟弟被害了性命,哥哥去讨回公道,天经地义。”
    秦文玉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秦也的脸,还有一些无头无尾的话……
    “臭小子,你很聪明,但你要记得,聪明人做起傻事来,比笨蛋更笨……”
    张语年站了起来,用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往后一捋,说道:“有件事没有告诉你,那个叫羽生文玉的孩子,三岁时就死了,溺死的,他溺死的地方,就是你想去的地方。”
    短时间内,秦文玉听到了太多让他心旌动摇的信息,一时之间,他的大脑一片混乱。”
    “三天后,我会联系你,对了,和我们一起去北海道的,还有一个叫夏江的女警,你在镰仓见过她,这次去北海道,我们是以非正常死亡案件调查组的身份去的,不要忘了。”
    张语年扭头看向秦文玉:“好好休息,再见。”
    他走了。
    秦文玉一个人在河边坐了很久。
    羽生文玉在三岁时就已经死了,那我是谁?
    我算什么?
    秦文玉怔怔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异乡人……
    ————
    伊吹有弦有些失神地回到客厅,看到了正在吃泡面的雨宫弥生。
    “吃吗?”
    雨宫弥生示意了一下泡面。
    伊吹有弦回过神来,赶紧说道:“我这就去做饭!”
    雨宫弥生看着她匆匆地跑向厨房,差点摔了一跤,若有所思。
    伊吹有弦确实有些心神不宁,她一直在回想刚才那通电话……
    “有事?”
    雨宫弥生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吓了伊吹有弦一跳。
    她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事……午餐马上就好。”
    雨宫弥生上前一步,按住了伊吹有弦握着厨具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说出来。”
    伊吹有弦瞬间慌了神,看着雨宫弥生的眼睛,她终于深吸一口气,说道:“院长打电话说……有人来找我。”
    “你之前呆的那个维纳斯孤儿院?”
    “嗯。”
    “谁找你?”
    “……院长说……对方自称是……我的母亲。”伊吹有弦的声音从未这样柔弱过。
    这样吗……
    “回去吧,”雨宫弥生松开了手,平静地说:“回出云一趟。”
    “可是……”伊吹有弦的眼神有些慌乱,低声道:“对不起……”
    雨宫弥生走回了餐桌,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继续吃自己的泡面。
    “最近我没事,和你一起回去。”
    她突然响起的声音伊吹有弦眼睛一亮:“真的吗?弥生小姐!”
    “我有说谎过吗?”雨宫弥生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满。
    “对不起!”雨宫弥生开心地鞠了一个躬,做饭的动作也变得轻快起来。
    雨宫弥生看着手机上的那篇图文——如何通过笑话调节对方情绪。
    “挺有用的……”她仔细地把文章点了收藏,“我吃饱了。”
    看着雨宫弥生离开的背影,伊吹有弦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弥生小姐,你等一下!“
    雨宫弥生顿住脚步。
    “弥生小姐……我……“
    雨宫弥生转过身来,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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