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青凑到报案人的耳边,对她轻声说:“如果你丈夫舒树建真是你杀的,你执意不交待你做过的事,我来找证据证明你有罪!”
    “请吧!”报案人的语气还是很强硬。
    “那么,你最好保佑我能尽快找到证明你有罪的证据,否则你被拉去上刑,一定痛得死去活来!”半青见报案人以这语气对她说话,心中也来气,呛了报案人一句。
    半青到死者舒树建和他妻子、也就是报案人家中转了一圈后,又向在店里的伙计求证了一些事。
    半青请奕詝将因为有杀人嫌疑被捆住双手的报案人带到刑部的解剖室。
    报案人望着丈夫解剖后,虽然盖着白布,但胸部和腹部处下陷落的尸体,感慨万千。
    半青对报案人说:“那日,你丈夫舒树建跟你说出城去给客户送马,实则是出了城,又折回城中,去私会跟他相好的女人、也就是石记饲料店的老板娘。舒树建回城后,你刚好在跑向你婶娘家的途中,看到你丈夫。你估计早已知晓你丈夫跟那娇艳老板娘的风流韵事,可能在心中,对你丈夫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了他才解恨。你见到你丈夫半遮半掩地回城,暗暗跟着你丈夫,来到那荒凉的小院外,在外观看着,想着如果真看到奸夫**私会,就冲上前,打那**的脸。可是,你看到的是那半大孩子出现后,一下子将刀刺进你丈夫的腹中……”
    报案人面无表情地听说半青在分析着这件案子,没说什么。
    半青继续说:“小石头在以刀刺向你丈夫腹部后,因为惊慌,一下子就跑走了。你看到你丈夫摇摇晃晃的,于是手中拿着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报案人听到这里,身子轻摇了一下,然后强行支撑着,不让自己过于失态。
    半青说:“是的,你手中是拿着东西,不过这东西,你在用不算,还准备送去给你婶娘!”
    报案人觉得自己所做之事可能瞒不住了,于是脸色越来越惨白。
    半青说:“你手中的东西什么时候落下,估计你也没有察觉,那时候,关注的一定是你丈夫。你冲到你丈夫身边,扶着他,然后让他坐下,然后又扶着他的头,轻轻将他的头在地面上……”
    “……”报案人不做声,呆站着。
    “可是,你丈夫身上,一定有什么物件让你大受刺激,估计是你丈夫送给相好女人佩戴的首饰之类……你看到那些东西,想着你丈夫对你的绝情和忘恩负义,有可能你丈夫原本是穷光蛋,在跟你成亲后,生活才得很大的改善,于是一下子失去理智,希望你丈夫死。你以手帕包着手,捂在你丈夫的口鼻上。你丈夫因为身受重伤,只挣扎了几下,就无力反抗,断气了……”
    报案人的眼角,流出泪珠,因为半青所说案件发生的经过,基本是这样,没有错。
    “你对你丈夫,估计还有情份,只是一时之气,杀了他。于是在他丈夫断气后,抱起他的头,手不断轻轻在他头部轻搓,希望能挽回丈夫的命。可是,你丈夫不能死而复生,你在悲伤时,也没留意到手上沾有的小麦粉,沾在你丈夫额头的发根处。你在离开前,轻轻吻了一下你丈夫的眼角。你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丈夫的脸上,因为滴落有你的泪珠,加上他可能为了会见情人,让脸部更加滋润,在脸部擦了一些油脂。你的唇印,留在你丈夫的眼角,虽然油脂干了,但我用放大镜,还是发现了这唇印……”
    从报案人眼中滴落下来的泪珠更多了,但她还是没有说话。
    半青问报案人:“你知道我怎么知道是你杀掉你丈夫的?”
    报案人知道自己已暴露了,不感到害怕反而感到好奇自己在哪方面出错,于是问半青:“你是怎么知道是我杀了丈夫?”
    半青告诉报案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没闻到你身上有脂粉香,反而闻到你后腰部有股药味,估计后腰扭伤过,因此敷有药膏。当时在现场,我也隐隐约约闻到过种药味,但凑近死者,却又闻不到这种药味。在来见你这前,我曾到过案发现场,终于让我在墙外找到你落下这物,就是有一个油布包着药膏,虽然油布被老鼠咬过,但里面的药膏还有不少,散发着药味。你家的一个伙计,证明你在出门前,曾叫他帮你拿来用油布包着的药膏。然后刚才我叫人到你婶娘家问过,你那日来,并没有带药膏……
    “是的,我到地案发现场的外墙,还遗留下油布包着的药膏,我丈夫,是我以手帕包着手,捂死的,我认罪!”报案人在众多能证据面前,承认了是她杀了丈夫。
    报案人正如半青所说的那样,她当时见丈夫腹部中刀,还想帮助丈夫活命。可是,当她看到丈夫怀中,滚落出一只金手镯时,知道是丈夫送给私通的女人的,于是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以手帕包着手,捂着丈夫的口鼻,让丈夫窒息而死。丈夫死后,她也曾后悔过,但人死不能复生,只能用心中对丈夫还存着的一点情份,轻轻吻了一下丈夫的眼角,然后捡起那只金手镯,朝护城河走去,狠狠地抛进护城河中,让护城河的水流,带着她悲伤之情走……
    杀人案件破了,但真相让人唏嘘,是的,很让人唏嘘!
    舒树建的妻子、也是就报案人,承认是她杀掉丈夫后,让刑部督捕司的捕快带走去录口供。
    那石记饲料店的老板娘跟她的养子小石头,还以为真是他们联手杀了舒树建,在牢里痛哭,以头撞墙,精神几乎要崩溃一样。
    “四爷,咱们去告诉这二人,说舒树建不是因为他们而死……”
    奕詝却冷冷地说道:“先让他们痛苦几日,然后再告诉他们,说舒树建不是他们杀死。虽然他们没有致人死,免除了秋后问斩,但所犯之罪也不可饶恕,让他们痛苦几日,都算是开恩了!”
    “四爷,想不到您是这么搞死的一个人!”半青笑了。
    奕詝也笑了,然后跟半青笑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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