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走到周斐的套房门口,套房门紧闭着,隔音效果又好,她站在门口也是白站,就算想帮马静静也帮不了。
    马静静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决定躲进套房里面。
    如果仅仅是工作上的应酬,完全可以在雅间里边说边聊,根本不用来这么私人的套房谈话。
    只能希望马静静能帮她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刚坐电梯上来,这下又要坐电梯下去。
    电梯下行,在酒吧那一层停下,喻幼知刚要走出去,却发现门口有人。
    “……”
    “……”
    喻幼知看到来人,头更疼了,低下头想要直接掠过他出去,却被他又给拉进了电梯。
    门缓缓关上,这会儿没有人在等电梯,他们在里面也没有摁楼层,于是电梯就这么短暂地停留在了这一层没有上下行。
    贺明涔先开了口:“你来这儿干什么?”
    喻幼知不想回答,硬梆梆地说:“你管我干什么,有本事你也叫人把我赶出去。”
    贺明涔抿了抿唇,没有计较她的语气,沉声问:“你是来调查周斐的?”
    他怎么知道?
    喻幼知没有多想他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他已经知道,那她也没有再否认的必要,越否认越是掩耳盗铃。
    “你知道就别妨碍我,我也不会打扰你,”喻幼知说,“我查我的案子,你玩你的。”
    贺明涔没情绪地笑了两声,反问:“你被那两个男的骚扰让我看见了,你这叫不打扰我?”
    喻幼知平静说:“你可以不管。”
    “喻幼知,你讲不讲道理。”
    贺明涔蹙眉,他显然是被她冷淡的回答给气着了,嗓音中带着浓浓的烦躁情绪。
    “我是警察,就是一个陌生女人被骚扰我都得管,更何况是你,我让我怎么不管?”
    喻幼知愣了下,转头看他,张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明涔也愣了,很快反应过来因为情绪上头,所以脱口而出了一些莫名的话,他顿时烦闷不堪,撇过头不看她,本来就皱成一团的眉宇更加拧不开了。
    电梯里太安静了,酒精又在体内作祟,让喻幼知有些没法冷静,突然包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尴尬的沉默终于被打破,她赶紧拿出了手机。
    是马静静发过来的消息。
    「周斐出去了,他说酒落在酒吧里了,要下楼去拿红酒」
    喻幼知看了眼电梯,这会儿确实楼上有人要坐电梯,一直停在原地的电梯有了动静。
    她几乎是立刻按下电梯的开门键,但晚了一步,电梯已经在往上走。
    她又赶紧按下面的楼层数,电梯此时正在上行,也就是说就算她按了下面的楼层也没用,它必须先到顶层去,然后才会往下走。
    贺明涔提醒道:“电梯上下行的时候,你按什么都没用。”
    喻幼知只能放弃,闭了闭眼,绝望地说:“周斐在等电梯,待会儿电梯门一开,我们就跟他撞个正着了。”
    周斐见过她和贺明涔,一旦发现他们也在这儿,但凡他是个正常人,都会起疑心。
    只是一层的距离而已,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想出什么办法。
    电梯到达顶层,门缓缓打开。
    喻幼知还在想要不要拿包挡着脸做一做徒劳功,贺明涔却突然抓过她往自己身边一带,将自己牢牢地挡在了她面前。
    她抬头,看着他上下晃动的喉结,没有动弹。
    可这样也无非只是掩耳盗铃罢了,就算他这么遮住她也没用,周斐只要进来,照样会看见他们。
    喻幼知小声喃了句:“如果有办法能让周斐不敢进电梯就好了。”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除非她和贺明涔化妆成丧尸,或者现在在电梯里放上一把火,无论哪种办法都很魔幻,在这个没有超自然因素的现实世界中是不可能实现的。
    此时电梯门已经打开了一半,周斐比他爸还要狡猾,绝对会起疑心,喻幼知在心里已经给这次调查打上了失败的标签,不光是失败,以后如果还想继续调查周斐,难度只会更大。
    直到她的下巴被抬了起来。
    脑子里还回荡着行动失败四个大字,喻幼知呆愣地冲贺明涔眨了眨眼,杏眼里装满了茫然。
    贺明涔自上而下看着她,黑眸一暗,压低了嗓音说:“我有办法让他不好意思进电梯。”
    “要试试吗?”
    喻幼知睁大眼:“你干——”
    下一秒,“什么”两个字被他一并吞进了自己的呼吸中。
    第36章
    喻幼知整个背脊瞬间生麻。
    她至少错愕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贺明涔在干什么。
    整个鼻腔盈满清冽的男人气息,那攻击性实在太强,喻幼知不自觉后退。
    呼吸因为咫尺的距离而互相勾缠,她瑟缩,他就逼近,她越退,他越强势。
    最后退无可退,细长小腿下踩着的尖头高跟鞋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它的锋芒,被西裤下的黑色皮鞋逼入电梯角落。
    西裤抵进裙子之间,喻幼知就这么更加顺理成章地被困在三角区内,两边是冰凉的电梯墙,而面前是男人用胸膛围堵而成的强势人墙。
    贺明涔低头索取,一只手滚烫的手心紧紧贴在她的后背,另只手熟稔地捧起她的脸,摇晃着头变换亲吻的角度,装作热吻的样子。
    喻幼知不敢睁眼,恨不得此刻把自己的眼睛用胶水粘起来,可视觉缺失的前提下,她越是不愿意睁开眼,唇瓣摩擦的感觉就越强烈。
    至少得有八年了,八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人忘了和眼前这个人接吻是什么感觉,熟悉的人陌生的吻,可是接吻的习惯却一点都没变。
    这个实实在在的吻除了有种恍如隔世外的感觉外,似乎还有几分终于又再次拥有的错觉。
    贺明涔看着她,喉结急促滚动,清冷的眼中划过恍惚,瞳色浓厚,下一秒动作开始变得强硬起来。
    喻幼知狠狠一颤。
    他好似忘了从周斐的角度其实压根看不见他们究竟有没有真吻,也忘了这个吻只是他们用来逼退周斐的手段,依旧毫无预兆地加深了吻,吻得又急切又凶狠,勾磨着舌头将她的往外纠缠拉扯,揽在她腰间以及脸颊的手掐紧,以便更好发力地落下深刻的湿吻。
    胸前狠狠被挤压,甚至喘不过气来,浑身过电的感觉袭来,也不知到底是这个吻的缘故,还是酒精作祟,手臂和小腿都不自觉发软,楸着他西装的指尖渐渐失力地垂下。
    喻幼知甚至感觉他的手从她后腰挪开来到大腿裙摆的地方。
    她一慌,贺明涔退开几毫,嗓音散漫沙哑,低笑着问:“在这里你好像特别有感觉,要不别回房了?”
    一男一女在电梯里激吻,虽然这画面令人冲击,但不至于让一个有经验的成年男人产生什么羞愤的情绪,可这句带着强烈暗示的话却犹如惊雷,喻幼知懂了,门外的人自然也懂了。
    电梯门被关上,门外的人没有进来。
    他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作为结束讯号,喻幼知几乎是立刻推开了他,贴着电梯用力喘气,试图把出走的理智重新唤回身体。
    贺明涔立在电梯里,和她保持着距离,也缓了好好一会儿,才眼色阴暗地重新看向她。
    视线慢悠悠从上往下打量,口红的颜色已经被他吃掉了大半,还有残存的一些出了唇线边界,配着那张因为深吻而显得水光动人的脸更加妩媚。
    喻幼知永远是一副最乖最清纯的打扮,突然间变得这么小女人,即使贺明涔在酒吧一眼就认出了她,却依旧等待观察了半天才上前。
    “有没有纸。”他突然问。
    虽然知道他也是逼不得已,但他刚刚也太过了,说骚扰都是轻的。
    无论是他的嘴和手,还是他刻意说给周斐听的话。
    她没好气地说:“没有。”
    贺明涔倒也没介意,直接用指腹抹了抹唇。
    喻幼知见他擦嘴的动作,也赶紧用手拼命擦嘴,好像在跟他比谁跟反感刚刚的那个吻。
    看她那用力的动作,都快把嘴擦破皮了,贺明涔唇角一抿,慢吞吞地说:“重新涂个口红吧,你这样子,谁都看得出来口红是怎么没的。”
    “……”
    电梯重新开门,到了哪层喻幼知也没看,径直就走了出去。
    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赶紧远离贺明涔。
    酒吧里的陌生男人只是碰到她的腰就让她浑身不适,而贺明涔刚刚——
    她深深地鄙视自己。
    喻幼知拼命避嫌,而贺明涔却毫无自觉,他跟着她走出了电梯,甚至都没有半点羞愤或是尴尬的情绪。
    喻幼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儿,总之她不想贺明涔待在一起。
    她快步走着,直到贺明涔拉住她,无奈地问:“你到底要去哪儿?”
    手心碰到她的手腕,让她迅速想起了刚刚这只手放在她身体的什么位置。
    喻幼知立刻甩开,头也不回地说:“跟你没关系。”
    贺明涔沉默几秒,没计较她的语气,又问:“你是怎么知道周斐今天会来这家会所的?”
    而喻幼知还是那几个字:“跟你没关系。”
    傲慢的少爷终于有些恼了,刚刚亲密的后劲儿烟消云散,沉声道:“我现在在跟你说正经的,你态度能不能好点儿。”
    他试图讲道理,结果她的态度却一下子炸了。
    她回过头瞪他,凶狠的眼神让贺明涔不禁愣了愣。
    喻幼知呲牙咧嘴,脑子还是晕的,身体还是软的,现在几乎是靠着尚存的一点点理智站在这儿跟他说话。
    她只想趁着自己的理智还在线的时候赶紧离他远点,但这男人仿佛就是上天派下来跟她作对的。
    检察院的那些同事说的没错,她就是跟他不对盘,她就是看他很不爽。
    就算他们谈过恋爱又怎么样,她照样讨厌他!
    喻幼知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她现在讨厌贺明涔,一点儿也不喜欢。
    “正经的?”喻幼知指着他的鼻尖控诉,“你做了那种事,好意思跟我提正经这两个字吗?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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