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山笑着说道:“你不用这么戒备,我真的没有恶意。”
    “你也知道, 我做这门子买卖的, 要是真的闹开了你不一定有事, 我反倒是要倒大霉,比起你来,我不该是更担心的那一个吗?”
    “如果是今天突然过来太冒昧了, 那我跟你道一声不是。”
    那真诚的表情,真诚的声音,几乎能让人完全的卸下防备心。
    顾明东却盯着他看,忽然问了句:“谢翎是你什么人?”
    谢翎两个字,成功的让对面的人变了神色。
    从露面到现在,谢南山的脸上就像是镶嵌着一张名为和善的笑脸,一直到被这一个名字撕扯下来。
    盈盈带笑的眼角微微下沉,谢南山终于显露出原本该有的几分锐利。
    不得不说,此刻面对面站着的两人,气势和神情瞧着还有几分相似之处。
    谢南山沉吟许久,才幽幽说道:“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我能从一个顾家人的口中,听见谢翎老祖宗的名字。”
    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打量顾明东的眼神也不再掩饰,似乎要挖空他的秘密。
    “打听道上河村生产队有姓顾的人家,我还以为只是一个巧合,没想到打了个照面,你就把我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
    “还是顾家祖辈更有先见,索性扎根在上河村,倒是免去了许多麻烦。”
    殊不知顾明东心底只比他更加惊讶,方才提起谢翎两个字,他是为了诈一下这家伙,谁知道一击即中。
    因为谢这个姓氏在上河存一带很稀有,谢南山又像是忽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顾明东才会将他们连在一起。
    可现在听谢南山的意思,顾家跟谢家难不成认识?
    他脑中飞快的闪过那个笔记本,顾家、卫家、谢家——
    一道惊雷劈中了顾明东,难道笔记本上的顾家,就是他所在的顾家?
    不可能!
    顾明东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不管是原主死去的父亲,还是原主,亦或者是顾三叔,显然是对山里头的宝藏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什么舍利子。
    不对,原主的父亲是死在外头的,他是烈士,也就是说根本来不及对儿子交待遗言。
    而顾三叔是家里头的小儿子,按照许多家族秘密只传给长子的规矩,他不知道的可能性也很大。
    顾明东很快止住这个猜测,可能性还是不大,如果这个顾家,就是笔记本里的顾家,总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心思一转,顾明东便顺着他的话道:“我也没想到时隔多年,姓谢的居然还会来这里。”
    谢南山叹了口气,露出几分苦涩来:“如果有选择,我哪里想要回来。”
    听着倒像是有许多苦衷。
    顾明东挑了挑眉,没有接他的话茬。
    谢南山笑了笑,又问道:“之前听老刘提起你们,我还在想说本地的社员居然这么厉害,没想到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
    “顾明东,谢家跟顾家当年也算守望相助的世交,你可以尝试着相信我。”
    这套近乎的劲头倒是十足,说起来倒像是两家有什么深厚的交情。
    “哦?那你知道我祖父的名字吗?”
    谢南山一愣,苦笑道:“这你可为难我了。”
    顾明东趁机手指微微一动,异能随风而动,围绕在谢南山的身边,许久却朝着顾明东微微摇摆。
    没有舍利子?
    谢南山对这一切无知无觉,继续说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并且并不冲突,自然也不会是敌人,你说对不对?”
    “老顾家在上河村那么多年,依旧没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们俩还能一起商量一下。”
    顾明东悄无声息的收回异能,忽然问道:“你来多久了?”
    “刚到不久。”
    “有没有找到线索?”
    谢南山却摇头说道:“顾家在此扎根两代人,至今也没有找到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我怎么可能找得到。”
    还真的是来找东西的。
    不过合作是没可能合作的,他压根不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也不可能花费这个时间
    顾明东眉头一动,试探道:“我爸走得太急,并没有留下什么信息,你知道的至少比我多。”
    谢南山知道他这是不信自己,正好他初来乍到,也急需顾明东手里的消息作为补充。
    略作犹豫,谢南山便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当初借珠救国的顾家和谢家早已没落,子孙凋零,口口相传的消息也极为有限,但你想知道的话,我都可以告诉你。”
    顾明东却打断他的话:“你忘了还有卫家。”
    谢南山一顿,笑了一声:“卫家早就没了。”
    “也许还有一二后人,但至今了无音讯——事实上,如今谢家也只剩下我一人。”
    “你说邪门不邪门,要早知道拿了这东西,会害得子孙后代跟着短命,我想老祖宗肯定会考虑考虑。”
    说完这话,他看向顾明东:“倒是顾家枝繁叶茂,让人好不羡慕。”
    顾明东瞥了他一眼:“你到底说不说?”
    谢南山投降似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这个人脾气太急躁,我只是羡慕一下。”
    “毕竟我们都是欠着债的人,再不把借来的东西还回去,恐怕真的要断根了。”
    顾明东问道:“你的东西呢?”
    “不急,等找到了再说。”谢南山如此说道。
    “顾明东,我们可以合作,顾家已经融入本地,寻找起来会比我容易许多,也不会引人耳目。”
    顾明东嗤笑道:“感情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想空手套白狼,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谢南山却又说:“乡下的日子是不是很难熬?”
    “你不是打听过我的经历吗,那就该知道我土生土长,怎么会觉得难熬。”
    谢南山也不辩驳,又说道:“我可以提供钱、粮食、任何你要的东西,只要你找到了分享给我,那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我们应该是朋友。”
    顾明东眯了眯眼睛,忽然冷笑一声:“我想要任何东西都可以靠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合作。”
    “你连我祖宗的名字都知道,怎么算是来历不明。”谢南山忙说道。
    顾明东继续说道:“我已经习惯了上河村的生活,对现在很满意,并不想要任何改变。”
    这话却让谢南山神色变幻:“难道你甘心一辈子留在这鬼地方。”
    “这是我的家乡,我热爱他。”顾明东正义凛然的说道。
    他说得斩钉截铁,以至于谢南山一时找不出理由来说服。
    顾明东转身作势要走。
    谢南山却再次开口道:“那你弟弟妹妹,你那两个儿子呢,难道他们也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溪源镇?”
    “总有一天,他们会离开这个地方,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一天不把这破事儿解决了,这辈子我们都不得安宁,甚至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子子孙孙都不得安宁。”
    “顾明东,找到白家人,将珠子还给他们,是我们的宿命。”
    就算要发生什么,也不会是他们的这个顾家。
    顾明东并不把这个威胁当一回事儿:“几十年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说完,见在谢南山身上再也榨不出什么信息来,顾明东转身走了,甚至扔下一句:“以后别来找我,那些事情我不掺和。”
    谢南山气得跳脚,忍不住骂到:“这人是不是傻,自由的价值千金。”
    殊不知顾明东绕了一圈,直接找到了郑通。
    开口就问:“借别人的舍利子,会不会被诅咒,子孙短命?”
    郑通被他问的一头雾水,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舍利子是佛骨,佛骨是什么,是大爱无疆,怎么可能跟诅咒挂上钩。”
    顾明东吐出一口气,又说道:“钱家的禁术怎么解释?”
    郑通皱了眉头:“你也说了那是禁术,既然是禁术想施展就难上加难,而且借运跟诅咒不一样,从某种角度来说,借运只是偷东西,诅咒就是杀人。”
    听了这一番话,顾明东心底的疑惑没得到解答,反倒是越来越大。
    见他拧着眉头离开,郑通无奈道:“臭小子,问了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顾明东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在想。
    按照穿书者白小花的记忆,原主一家虽然死的死,伤的伤,但顾三叔一家却一直好好的,压根没出现过大波浪。
    亦或者顾秀秀一家,孙淑梅嫁给刘大柱之后还过上了蒸蒸日上的日子。
    不管从哪方面看,原主的顾家,都跟笔记本里的顾家毫无关联。
    谢南山?
    穿书者的记忆中,也完全没有谢家人的出现……
    甚至连现在远逃出去的杜家人,在改革开放之后也没有再回到这个偏远的乡村。
    还有那藏在后山深处的十颗舍利子和十个大箱子的宝藏,顾明东早就吸收了,身体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发生。
    “你有感觉吗?”顾明东问道。
    异能调皮的圈住他的手指玩,显然只想再来几颗。
    既然后山的没事,谢南山的舍利子又会有什么问题?
    看当初留下来的信和笔记本,即使一开始是不情愿的,但最后借出去舍利子也是自愿的,按理来说也不该做什么手脚才对。
    忽然,那个装着阴煞黑雾的青铜鼎,在顾明东心底一闪而逝。
    但是很快,顾明东又摇头甩开了这个念头,罢了,想不通就先放放,反正谢南山肯定比他着急,迟早会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而且按照笔记本的记录,谢家手里可有三颗舍利子,别的不提,舍利子他还得弄到手才行。
    甩开了杂乱的思绪,顾明东径直往家里头走。
    谁知道还未进门,他就听见谢南山哈哈大笑的声音:“阿南,你说的这事儿可太有意思了,再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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