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揽天镜,实不相瞒,是在下一位朋友孝敬给万广海的,没想到到了沐颜的手里。}
    {玉琼泊螺藤是我曾经心悦师姐,想送她做礼物的,对女子养颜最是有效,只是不慎遗失了,怎么到了沐颜的手里?藤枝有切痕,这明显是用过了的。}
    {这千阶突破丹是我喜欢沐颜,想要送给她的,可拿过去,被她拒绝了,这让我更对她着迷了。怎么现在又在她那了?别说是不同的,那个瓶都是我亲手画的!}
    密密麻麻的话语,那些灵宝,或多或少都和沐颜万广海师徒有着交集。
    此外,还有很多叫人一眼看到就流口水的灵宝,一出现就要被人争抢的,平常能有一件就很是难得,足以叫人笑掉大牙,珍之重之了。
    可沐颜这里,足足有数十件。
    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些灵宝在她那里。
    而这,显然也是她是万广海罪行明确的受益者之人的证明。
    此前只是言语上说说而已,很多人未必能有实际的感受,可当真金白银的将事实砸在脸上,意识到这其中巨大的差距,那么就能感受到那其中□□裸的寒意了。
    原来,他们曾经倾尽全力想要靠近的,为对方的努力坚持感同身受般感动的人,所拥有的是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足以填满一半的财富。
    原来,立足于这份喜欢,这份相信,有人默默地吸着他们的血。
    口袋中不过数千灵石的人,为口袋中数不清灵石异宝的人操心。
    曾经觉得捧出一个真心,只是单纯的喜欢,单纯的希望对方好。
    如今,当真实揭露,滤镜失效,便只觉得可笑。
    而因为这样的一个人,甚至还在玉简台上对温瑾掀起骂战。
    可温瑾城主,舍身求义,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从未要求过什么,才该是他们所追随的。
    喜欢一个人,若是只会让自己变得更糟糕,不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那么这份喜欢,这个人,可能从始至终,都是错的。
    犹如实质的浓厚金光,依托着两个空间相接的裂缝中浅浅的冰晶灵气,渗入到了不周城中,落在了崩塌的城池前,手执海棠花的少女身上。
    佛子垂目,佛光加身,与那想要闭合的裂缝抵抗。
    不周城的城民,因此而略有犹豫。
    这是此前击杀疫魔的英雄们,从未做到的事情,而曾经有过几次相信英雄成功,放他们进城,最终却被挑选玩弄着折磨致死的过往,不周城的城民,便再也不敢侥幸了。
    也许,这是疫魔的新骗局。
    他最喜欢,这样哄骗大家相信希望,又亲手毁掉,看人痛苦的模样了。
    纵然犹豫,终究胆寒,不敢奢望。
    人群涌了上来。
    明明是人,却像是疯狂的疫魔尸,一层层地搭出人梯堆,想要将明台撕扯而下。
    还有人,向着温瑜而来。
    看不见的黑刺从她的影子中无声抽离,穿过他们的脚掌,将他们钉在地上。
    少女对于兄长诺言的守候,只是限于让这些人活着离开这个恶魔之地,而不是毫无原则地任由他们欺负。
    被打,自然要还手。
    “喂,”她远远冲沐颜喊道:“不要发呆了,你拦着他们。”
    这样小角色的分配,叫沐颜不喜。
    她恍然间,觉得这一切,都是错的。
    以至于,连伪装着去应承,趁此机会再去表现一下,都没有。
    她的眸光,越过温瑜,最终落在了明台的身上。
    明明此前她一直对他说,希望他能成佛,可这一刻,沐颜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心中的真实。
    她从来就没有希望过他成佛。
    她只是希望,自己对他,是特别的。
    若是,他不成佛,该有多好。
    混乱与寂静,勾连在这个空间中,不知何时,内城的门也打开了。
    以吕清芳为首,也不过五十余人,苏净蕊白衣在侧,骗子红三也跟在她身旁,人人手握兵器,冲了出来。
    内城之人代代轮回,为的,也只不过是求一个离开,得一个真实的有尊严的人生。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自然不会再叫外城的骗子们糊里糊涂地,将这机会白白葬送掉。
    不周城的守护罩,一直以来隔绝疫障气的那层薄薄的保护层,回应了苏净蕊。
    随着她的移动,守护罩肉眼可见地回缩移动,一举一动,都是以苏净蕊为中心的。
    这守护罩,能够隔绝大量的疫障气,最初是不周城的城民献祭布阵而来。
    每五十年,需要人的灵肉献祭充能修复。
    而那人的血脉后人,会是守护罩默认所保护的。
    因而,当苏净蕊出现在不周城外,从疫障迷雾中走出却毫发无伤时,藏在放哨人中的内城之人,便将这消息传回了内城。
    最近的一次献祭,是十四年前。
    那对夫妇,曾提到他们有个女儿,之所以同意献祭,也是因为,希望世界大道,因果循环,他们的牺牲和付出,能换回女儿的好运。
    没人能想到,当年那个四岁的孩子,在十四年后,竟然寻到了不周城。
    她来找她的父母。
    当知道父母身死时,少女没有悲声痛哭,她的脸上,甚至都没有悲伤,可看着她的内城城民们,却感受到了那股浓重的,自十四年前,一家人分开,她便开始的想念。
    苏净蕊留在了内城。
    她说,她无处可去,若能活得久些,她可以作为下次为守护罩献祭的人。
    她说,这座城,本就不该存在。
    如今,守护罩因她而动,像是父母从小时起的守护。
    苏净蕊的脸上没有笑意,也没有温柔,只是坚定执着地,拦在了混乱的城民面前。
    修真界中,因苏净蕊莫名失踪,被凌漏鱼念叨着出来找她的凌朗原到了御兽宗,正巧看见了御兽宗中,那经由向日葵织成的画框。
    以及,画框里面,那陌生又熟悉的人。
    熟悉在于,还是她的样子。
    陌生在于,她不是身边那副温柔如水、永远没有脾气的模样。
    耳边,飞天说道:“苏小姐没有画框跟着,她的情况,我们知道的不是很多。”
    “但通过其他画框中,作为背景的不周城民的互通消息,还是依稀拼凑出一些她的过往。”
    “她的父母十四年前,是卷入蚀滞疫风,而苏小姐一直在找他们。”
    凌朗原微微吃惊,这样的过去,苏净蕊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起过。
    但从小到大,她最爱穿的,一直是白衣。
    明明在海底,真正最初的见面时,她看上去,也是个喜爱花花绿绿的小女孩。
    但之后,每每做新衣,她要的都是白色。
    就连某些特殊的庆典,不适合穿白色,她换了衣服的颜色,发间也会别上两朵白色小花。
    曾有族人问过他,苏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
    但凌朗原没有那么在意。
    如今看来,她一直在祭奠,一直在寻找。
    耳边,飞天的话还在继续:“如今我们才明白,这蚀滞疫风受万广海和巫振锋的操纵,而御兽宗捕猎的鲛人,正是操纵蚀滞疫风的引子。”
    所以,当初她才那般欣然地答应替嫁,甚至甘愿在结亲礼上结印成为巫兴谋近乎奴仆的妻子。
    苏净蕊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
    而她并不相信他,所以从未将真实和盘托出,也从未依赖过他的力量。
    凌朗原竟觉得荒谬。
    对于苏净蕊,他从来都是习惯到并不在意的,甚至因为她太过温柔没有性格,不像是小时候救他时那般鲜活,而渐渐地有些疏离和厌恶。
    这也源于鲛人一族,以及他身为王的对人类附属者的骄傲和俯视。
    可现在,他却是个傻子。
    凌朗原没有说什么,这样没有掌控好自己女人的事情,对他来说极其丢脸,他只是看着那画框,“嗯”了一声。
    飞天与他并不亲近,凌朗原又常年冷脸,飞天以为他个性如此,并不太在意。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画框正前方的地上,有一团小小的泥点。
    这个泥点,从画框出现的第一天,就在前方的位置,有时候正对着在地上,有时候粘在石头上,有时候粘在花枝上。
    若是仔细被人观察的话,便能发现,黑灰色泥点的正中心,有着浅浅的蓝紫色。
    而泥点外露而出的是很小的一点,藏在接触面之后的,却像是一条黑灰色的胶皮长蛇,隐隐起伏,还有呼吸的模样。
    徐恒一看着画框中的一切。
    从有意识的第一天,他就在画框中捕捉着沐颜的身影。
    如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是活着的,可他确实没有死。
    当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莲花池倒塌,他被碎石压在池底时,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
    本以为生命就此终结,还惋惜于与沐颜的话没有说上几句,愤恨于天道不公让他英年早逝,担心于父亲和怀玉城的城民知道他死亡消息时会感叹“他还是不行啊”。
    可却有另一股力量,融入了他的身体。
    或许是他心中对存活和力量的渴望太过强烈,那股力量摧枯拉朽,吊住了他的命,可却没有治好他的伤,反而让他全身经脉软化,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但缓慢长好的经脉,却昭示着,这力量是在帮他。
    或许是近乎死过一回,心中执念不去反增,他隐隐能感知到沐颜的存在。
    明明最初这里的画框,不是沐颜。

章节目录

穿成炮灰鱼后我炸了女主的鱼塘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莲藕君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莲藕君并收藏穿成炮灰鱼后我炸了女主的鱼塘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