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来自自家上司的压迫感,千本夏夕皱了皱鼻子,仰头往后退了一些。
    但奈何保时捷356a里的空间非常狭小,再退,她就要把脑袋退出窗外了。
    琴酒看她退后,不爽的一伸手,身体前倾,直接按住了她身后的窗沿。
    感觉自己退无可退的千本夏夕眨了眨眼,心道琴酒这是打算刑讯逼供吗?
    “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啊,琴酒。”千本夏夕颇为苦恼地开口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过分吗?”
    琴酒冷笑一声,吐了一口烟。“你是不是这样的,心里没数吗?”
    “那你怎么不和那一位说,直接把我换走?”千本夏夕无辜地眨眼道,“既然不满的话……还是说你其实挺享受的?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要申明,我可不是那个作者,真可惜,你猜错了。”
    看着这瓶气泡酒油盐不进还造谣他享受的气人模样,琴酒脸又黑了。
    “不管我有没有猜错,你都无法证明你不是她。”琴酒阴沉着脸道。
    “那你也无法证明我是。”千本夏夕坦然回望,“你的怀疑终究只是你的怀疑罢了,与我无关。”
    “很好。”琴酒冷冷笑道,“那你继续帮我追查那个作者,我不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一件能难的事,别借口说查不到,你以为我会信吗。”
    但千本夏夕并没有给他面子,而是直接道,“我拒绝。”
    “为什么。”琴酒再次俯身凑近,“你怕是永远查不到吧。不,应该说你根本不用查,对吗?因为那就是你自己。”
    “呵,我拒绝是因为那毫无意义,我查过,不想再查第二次。”千本夏夕直接抬脚踩在对方的腿上,推开了想要继续靠前压迫过来的某人。“而且,这不是组织任务,我完全可以拒绝。”
    琴酒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脚,危险的眯起眼。
    “阿斯蒂。”他阴沉着声音道,“你很好。”
    千本夏夕笑道,“我知道,我很好。”
    琴酒咬着烟,伸手握住她的脚踝,试图把她的脚从自己腿上拽开。
    千本夏夕自然不让,腿上的肌肉用力,再次踩上了对方的腿。
    两人互不相让,力和力抵消,瞬间僵持住了。
    半晌后,琴酒突然笑了,他没有继续用力。而是让阿斯蒂就这样踩在他的腿上,但他的手却依然没有松开,紧紧箍住她的脚踝。
    这样熟悉的场景,就像是那晚在杯户酒店的客房内,她刚洗完澡穿着浴袍,他抓着她的脚踝。
    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
    不过仿佛就是只是仿佛罢了,折不折不知道,但这双腿给你来一脚的话,你很可能当场去世。
    车里的空间很小,更别说琴酒故意往她这边靠近,给到阿斯蒂的余地就更小了,实在不好施展。
    如果在外面,她当场就和琴酒打起来了。
    可惜,那个心机深沉的狗上司直接锁了车门,她想下车除非拆了挡风玻璃。
    “放手。”千本夏夕皱眉道,“你还要抓到什么时候,琴酒。”
    “呵,你承认的话,说不得我就放手了。”琴酒咬着烟,满眼都是恶劣的笑意。
    千本夏夕看着他说话时一上一下的喉结,真想伸手一把扼住,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琴酒。”她勾起嘴角,“其实你怀疑你的,我否认我的,我们互不相干,不是挺好吗。”
    第一次听见这种无赖言论的琴酒再次被她的行径气乐了,他感觉胸口有一股气,无法发泄,被他压抑着慢慢沸腾燃烧。
    从第一次见到这瓶气泡酒起,琴酒就一直在忍耐压抑自己的情绪。
    虽然上一次,两人酣畅凌厉地打了一架,才得到了些许缓解。
    琴酒其实很矛盾,他非常欣赏阿斯蒂,不管是能力还是长相以及偶尔的疯狂行径,都很对他的胃口。
    他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
    但每次,对方又都能气到他不想说话。明明很气,却又再次忍不住被对方吸引。于是总是退让忍耐,毫无底线。
    琴酒是个很骄傲的人,只有他认可的人才会把对方看在眼里,并予以宽容。所以他一直把这种情况归结为,因为阿斯蒂和他是同样的人,才让他一直容忍,一退再退。
    只是他的容忍和退让,好似让她觉得自己很好说话,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的违背他的命令,还戏耍他。
    是的,戏耍。
    如果就像是他怀疑的那样,阿斯蒂就是‘白到发光’,那他自己不就是像个小丑一样,一直在被她戏耍,给她送钱。
    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样。
    当然,琴酒并不在乎这点小钱,也不在乎这个作者如何。他虽然不爽,但绝对不至于对一个小说作者耿耿于怀。
    但他不能忍的是,这个作者就是阿斯蒂。
    琴酒阴沉着脸,看向某人那双‘无辜’的黑眸。
    对方到现在还在演戏,何尝不是在戏耍他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猜错了,只是像他这样自信又骄傲的人,更相信自己的直觉罢了。
    琴酒沉着脸,手上的力道越发用力。
    千本夏夕感受着自己脚踝处传来的疼痛感,皱了皱眉。
    她觉得自家上司好像气的要暴走了,可她也没故意气他啊。
    “琴酒,你捏痛我了。”千本夏夕冷冷道,“快放手,你不会就打算这么抓着我的脚踝过一夜吧?”
    这两天天气很热,千本夏夕出来的时候并不想穿厚实的运动服,所以并没有和平时一样伪装。只是简单地换了一个女性的易容,穿着t恤和短裙,戴了一顶鸭舌帽就出来了。
    当然,琴酒依然还是那套四季不变的黑色风衣,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冬暖夏凉的体质。
    总之,她现在在狭小的车厢内,脚踝被抓着,穿着裙子又不方便做什么大动作,有些骑虎难下。
    哎,早知道刚才就不该去踩琴酒的腿,谁知道他一言不合就抓着她的脚踝不放了。
    上次也是,真搞不懂对方是不是对脚踝情有独钟,不然为什么总喜欢抓她脚踝。
    “哼,这就痛了?”琴酒不屑冷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痛啊,混蛋。”千本夏夕有些不耐烦了,“有完没完了,要打架就下车。”
    琴酒眼眸晦暗,对这个提议显然有些心动。
    但是,他突然笑了一下,咬着烟道,“那太便宜你了。”
    打架是爽,但最后受伤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琴酒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仿佛依稀还能记得对方曾经在自己嘴角留下的痕迹。
    “那你想如何?”千本夏夕眯着眼问道。
    琴酒冷冷道,“不如何,我的条件已经说过了。”
    千本夏夕扯了扯嘴角,这是非逼着她承认啊。
    琴酒这家伙,就这么想让她承认吗?她不承认是为了他好啊,哎,真是的。承认了,不就是代表她一直在故意气琴酒吗?到底是谁社死啊!
    千本夏夕一脸恨铁不成钢,有时候做人还是难得糊涂比较好。
    所以她决定糊涂到底,绝不承认。
    “那你就这么抓着吧。”千本夏夕光棍地道,“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承认?”
    “很好。”琴酒咬着烟再次凑近,近到那烟头距离她的鼻尖不过分毫。
    千本夏夕此时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直接伸手夺过,掐灭了他嘴里的烟。
    “很好。”琴酒看着自己的烟被夺走掐灭,再次吐出两个字。
    连着两个‘很好’,一次比一次阴沉,一次比一次杀意更浓,也一次比一次更兴奋。
    被一次次挑衅,让他浑身颤抖,气愤的颤抖,也兴奋的颤抖。
    “阿斯蒂,你很好。”琴酒的绿眸在黑夜中,显得越发晦暗不明。
    千本夏夕眨了眨眼,她很想说‘谢谢不客气’‘我知道自己很好’这类的话,但她怕琴酒直接黑化了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并没有继续火上浇油。
    唔,自家上司不会是被她玩坏了吧。
    哎,这可如何是好。
    她甚至开始反思,自己真的有这么气人吗?
    “琴酒,你这是生气了吗?”千本夏夕突然无辜地问道。
    琴酒:“……”
    琴酒很想翻她一个白眼,他看上去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吗?
    千本夏夕继续试探地问道,“那需不需要我哄一哄你吗?”
    琴酒闻言脸再次黑了几分,咬着牙道,“你把我当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吗?”
    “哦,我知道了。”千本夏夕突然笑道,直接伸出手勾住了某人的脖子。
    两人原本就近在咫尺的鼻尖瞬间就碰到了一起,然后她在琴酒愕然的眼神中,直接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刹那间,一股烟草味充斥鼻尖味蕾。
    她下意识舔了一下,舌尖上是冰凉柔软的触感。
    一触即离,千本夏夕有些意犹未尽地退开。只见她勾起嘴角恶劣笑道,“怎么,甜吗?”
    琴酒垂眸,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才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道,“很好。”
    第90章 大哥开心就好
    千本夏夕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发现太阳已经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
    她打了个哈欠,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唔,没想到一觉就睡到了快中午, 她连忙坐起身准备下床洗漱。
    然后……
    然后她才发现, 这里不是她的家。
    千本夏夕坐在床上揉了揉脑袋,终于想起来昨天自己好像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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