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孟云意和霍嘉声都是同吃同住,一起上下班,但凡非工作时间,基本都黏一块儿,完全就是热恋中的状态。
    到了周五,孟云意说要回家,霍嘉声自然不乐意:“上周不是刚回去过?”
    “他们说想我了,希望我多回去陪陪他们。”
    事实上,今早爸妈才特意给她发过消息,让她周末别回去,他们去过二人世界了,根本不在家。
    可她要是不离开,秦悠扬就得来找她了。
    “也是,是该多陪陪父母。”霍嘉声不舍地吻了吻她,“等你回来。”
    要不是孟云意据理力争,他还想开车送她呢。
    打车直奔秦悠扬住处,和正牌男友度过一个很激情的夜晚,第二天再醒来,床上就已经只剩她一个人了。
    秦悠扬提前和她说过的,他还得去找导师研究论文,不过下午会早点回来。
    起床洗漱完毕,看着外卖订单显示已送达,她兴冲冲地拉开门,却什么都没有。
    气鼓鼓地要去找外卖员理论,打开对话框才发现人家给她发过照片,确实按她要求把东西放在了门口。
    就这么两分钟,她的外卖就被人偷了?这小区的居民素质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还是外卖员把地址弄错了?
    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门牌号,孟云意恍然大悟。不是3402,而是2906,那是迟予的房子。上次在他那儿点过外卖,地址有记录,是她自己搞错了。
    随便披了件外套跑去29楼拿起外卖,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突然有些好奇,他在不在家。
    虽然两人偶尔也会在微信聊几句,还一直在蚂蚁森林和庄园斗智斗勇,但似乎没熟到可以直接敲门的地步。
    想了想,抬起的手又迅速收回,她果断转身离开。
    电梯从一楼一直升上来,门缓缓打开,她刚要迈步进去,又被里面冲出来的人吓一跳。
    “你……出门没带伞?”
    外面是在下雨没错,可他也淋得太湿了,头发和衣服都在滴水。
    看到他红肿的脸和嘴角的血痕,再一看湿透的白色T恤上隐约有片粉色,就连电梯地板上的水里也透着红,孟云意大吃一惊:“你被人打了?”
    迟予愣愣地看她一眼,又低着头往自己房门走,一句话也没说。
    电梯门已经合上,孟云意看一眼其它电梯,又看一眼那个狼狈的身影,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你要不要去医院?”
    胸前那片还只是疑似血迹,背上却连衣服都划开了,这哪是被人打,分明是被人砍了。
    “不用。”他语气淡漠,伸手去按指纹,但反复了几次也没把门打开。
    “你手上有水。”孟云意取出纸巾递给他,“喏。”
    他接过纸巾擦了擦手又擦干门锁,这才开了门。
    见孟云意跟着进去,他不解地看着她:“不怕我打你?”
    “对哦。”孟云意后知后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慢慢来,我先走了。”
    看着她这模样,他却忽地笑了声:“你来干嘛?”
    “如果我说我是来拿外卖的,你信吗?”孟云意朝他扬扬袋子,瞧他这模样也怪可怜,就又补了句,“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这个给你。”
    他又看了看她,随即把门彻底拉开,站到一旁让她进来。
    大概是上次在这住过一晚,对他有了初步信任,孟云意下意识就往里走。
    迟予不再管她,自顾自走向浴室。
    孟云意把外卖放好,又跟进去:“你确定不去医……”看到他赤裸的后背,她一下顿住,过了几秒才接着道,“院。”
    一直知道他皮肤很白,长相也是偏俊美那种,却没想到身材这么好,一点都不瘦弱,训练痕迹还很明显。
    不过此刻在他洁白的背上,有一道刺眼的刀伤,看流血量应该不算严重,但也足够让人心惊。
    “用不着。”他拿着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回头看着她,“我要洗澡。”
    “背上还有伤,疯了吧你?”
    “不洗怎么上药?”他转身将她推出去,孟云意本还想再说什么,但一看到诱人的腹肌和人鱼线,就只能不争气地咽咽口水。
    果然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不仅那张脸,就连身材也一模一样。当然,她说的是小黄漫,正常漫画她很少看。
    还没等她把外卖吃完,迟予就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仍然赤裸着上半身,下面就穿了条齐膝短裤。
    孟云意控制不住地偷瞄着那副好身材:“我给你留了一半。”
    他蹲下身拉开抽屉,取出两个瓶子和纱布递给她。
    孟云意当然知道伤口的位置他自己不好弄,可让她一个没经验的人做这个,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见她不接,他又直接走向浴室,看样子是准备自己包扎。
    孟云意赶紧叫住他:“我帮你弄。”
    伤口不深,确实不需要缝合,但她刚开始消毒,他就疼得缩了缩身子,她立刻停住:“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就算他能忍住痛,万一处理不好留了疤,这么一具完美无暇的身体……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无法接受,她的强迫症不允许他身上有疤,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不去。”淡淡的两个字,说得无比坚定。
    孟云意无奈,继续给他上药:“那你记得好了以后涂祛疤药,反正你这么有钱,多好的药都买得起。唉?不是……你这么有钱,怎么还会被人砍啊?”
    就算打不过,也可以雇他十个八个保镖,怎么都不至于这么惨吧?
    听不到回答,她也不再过问,等把纱布都贴稳了,才又换个位置坐到他前方:“这个药能治瘀伤吗?”
    这么漂亮一张脸,非给打成这样,对方也怪下得去手的。
    “哪个混蛋打的你?他长没长眼?”
    迟予没回答,只推开她手里的药。
    他垂着头,神色黯淡,几缕发丝散落,遮住眼角,水珠从发稍滚下,一滴接着一滴,看上去倒更像是泪。
    我见犹怜。
    莫名的,孟云意多了种前所未有的保护欲。想将他拉进怀里,狠狠呵护。
    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这种事,陆序也曾经历过,但她给他上药时,他眼中全是桀骜,浑身都写着“老子不服”四个大字。
    而面前的迟予,却处处透着柔弱可怜,让人越看越心疼。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有特别的吸引力。
    孟云意叹息一声,拉开刚才那个抽屉翻了半天,还真找到一管活血祛瘀的药膏。
    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把药涂上去时,她又忍不住继续骂:“死混蛋,下手这么狠。”
    迟予淡淡道:“我爸打的。”
    孟云意:“……”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爹的能把儿子打成这样,半边脸都肿了,唇咬破了,嘴里应该也有伤口。这得多狠的心才下得去手?
    “背上的伤……也是他弄的?”
    “楼下几个混混。”
    “那你应该报警的。”
    迟予咧嘴一笑:“他们伤得更重。”
    明明刚才还像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这么一笑,忽然又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罗刹,让人不禁想打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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