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迢:“?”
    他心如擂鼓,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冒出来:“什么小兔子?”
    不会吧,不可能吧。
    “你不就是我的小兔子吗?”应向沂笑声低哑,突然舔了舔他的唇,“我的小兔子,我的小迟。”
    亲吻远不及他说的话令人震惊,迟迢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都知道了?”
    应向沂知道小迟是迟迢,应向沂知道梦里的人是妖尊,应向沂知道他是他。
    那些逗弄的话,被他忽视的过分亲昵,在此刻一一浮出水面。他不宁的心绪,那些甜蜜的欣喜,在此时此刻都变成了笑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迟迢浑身冰凉,如坠冰窖,又被颈侧的唇舌渡来一层热气拉回人间。
    他牙关打颤,挣扎着问道:“为什么?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他没资格指责应向沂的欺骗,却不可避免的生出被背叛的感觉。
    “喜欢你。”
    应向沂心尖微颤,含着他的耳尖,细细密密地吻着:“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就装作不知道。”
    执拗又热烈的告白,令人心动不已。
    迟迢抬起头,撞进一双映满自己的眼中,他看到了无比的真诚,这份真诚很好的抚平了他被隐瞒的愤怒和恐惧。
    应向沂的眼里只有他。
    这种认知令迟迢十分满意,他提起的心慢慢落下来:“可你骗了我。”
    应向沂早就想过一切说开的样子,对于他的倒打一耙,本能地回应:“你不是也在骗我吗?”
    迟迢心虚地移开眼,环着他的腰,埋下头。
    不仅是梦里,他还有其他瞒着应向沂的事——条条。
    他是那条被应向沂捡回去的小蛇,占据了应向沂的意外和例外。
    迟迢本来不觉得有什么,方才差点暴露身份,令他不得不去思考,应向沂知道他是条条后会有什么反应。
    会不会感到被欺骗?
    会不会不想再见他?
    可能出现的结果令迟迢提心吊胆,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身为妖尊的大局观让他很快想到了合适的处理办法:抓住应向沂的把柄,让他愧疚。
    话本里的佳偶天成固然惹人艳羡,但感情没办法纯粹到纯白无瑕,尤其像他们这样不同种族不同身份,更需要经营算计。
    迟迢是个合格的狩猎者,隐瞒身份是他欠了应向沂,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应向沂也欠他一次。
    他要让猎物,乖乖待在他身边。
    渡微州的古怪气息放大了内心的渴望,迟迢修为高深,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应向沂就不同了。
    温香软玉在怀,俗人的欲望很难抵抗,更何况他也不想抵抗。
    客栈里的人旁若无人地交谈,丝毫没有搭理他们。
    应向沂胡乱摸出一颗夜明珠放在桌上,弯腰抱起迟迢,稳稳地往楼上去。
    迟迢惊呼一声,克制着跳下来的冲动,将头埋进他颈窝里,暗暗在心里咒骂。
    忍,忍过去这个人就是他的了,届时他想怎么抱回来都行。
    应向沂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怀中人红透的耳尖上。
    这个幻境还是有破绽的,凭迟迢那般骄傲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被他公主抱。
    随意撞开一扇房门,应向沂就近将人放在桌上。
    即使在幻境里,他也没有丢掉羞耻心,回身将门关得严严实实,不忘上锁。
    “迟迢。”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压抑的声音氲着化不开的情愫,滚烫的情绪好似岩浆,下一秒就要涌出身体。
    忍到什么时候?做到什么地步?
    迟迢正在思索这些事,猝不及防被攥住了手腕,对上一双藏着强烈占有欲的眼睛。
    应向沂掰开他握紧的手,揉软了掌心,而后才落下一个吻:“要做我的小兔子吗?”
    猎人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明明不是最佳时机,但看到小兔子在陷阱边缘试探,他就忍不住伸出了手。
    迟迢想起他曾告诉过自己的话。
    ——“我发现了一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兔子,你想看看吗?”
    ——“不过现在还不行,他还不是属于我的,等他变成我一个人的小兔子,再让你看。”
    应向沂手心很烫,呼出来的气更烫:“做我一个人的小兔子,好不好?”
    兔兔那么可爱,当然要吃掉了。
    于是他冲可爱的小兔子伸出了手,发出了诱哄,将所有心思都藏起来,装成一副人畜无害的纯良模样。
    迟迢蜷了蜷指尖,掌心痒得他连发出的声音都在颤抖,那一个单音节的「好」字被拖得变了调子,又被吞吃成模糊的呜咽。
    于是幸运而费尽心思的猎人,抓住了他那只故意送上门的精明小兔子。
    桌子很硬,硌得迟迢腿疼。
    他不禁开始怀念妖殿里的软榻,还有他最爱的金丝软垫,无论变成人形还是原形,在上面滚来滚去都不会觉得硬。
    略有些阴沉的声音从背后袭来:“你后悔答应我了吗?”
    迟迢扭过头,压在肩骨上的手没有卸力,致使他这个动作异常费劲。
    忍到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吧?
    迟迢勾了勾唇角,一改乖巧:“是啊,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凶。”
    应向沂兴奋得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比起逆来顺受,他还是更喜欢看到骄傲的小兔子,连挑起的眼尾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就凶了?”应向沂在咬出来的牙印上吮了吮,轻笑,“接下来还有更重的呢。”
    迟迢:“?”
    他们沉浸在亲密的触碰之中,没有注意到,被关紧的门窗外,有无数眼睛在伺机而动。
    那些眼睛贪婪地注视着房间,企图破门而入,吞食强大的力量。但它们又不敢靠近,仿佛那间屋子里有不容挑衅的存在。
    虽然没吃过猪肉,但基本常识应向沂还是有的,比如处男的第一次很容易坚持不了多久。
    聪明机智的猎人想了一个办法,既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能避免被笑话。
    腿上的桎梏松了,迟迢长出一口气,自我安慰道:他以前在梦里也蹭过很多次,就当是还债了。
    他撑着桌子转过身,天生的柔软令腰肢弯出不可思议的弧度:“行了吧?”
    地上有溅落的斑驳痕迹,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旖梦绮思,微凉的遗留物顺着皮肤滑落,和地上的零星汇成惹人脸红的证据。
    察觉到发生的事情之后,迟迢低下头,脸白了又黑,黑了又红。
    应向沂闷声笑笑,在他眼皮上亲了亲,又将人扭过身,顺势按在桌上:“还不行。”
    他胡乱捞了一把,趁迟迢没反应过来,将那些和纯洁搭不上边的东西送到了更合适的私密性去处。
    迟迢:“!!”
    迟迢:“应向沂!你!”
    “像真的一样。”应向沂小声咕哝,好脾气地亲亲他,温柔哄道,“小迟,宝贝……”
    亲昵的称呼不要钱的往外吐,和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灌进身体里。
    迟迢又气又委屈,被一句「宝贝」喊得兴不起挣扎的心思:“人类果然不要脸!应向沂你不要脸!犯规!”
    明明是你可爱到犯规了。
    应向沂很不服气。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和迟迢想象过的位置分工有极端出入,他甚至没想好该说什么,就被压制住,连挣扎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只剩下本能反应。
    应向沂不满地皱眉:“太紧了,勒得慌。”
    迟迢气得在心里骂骂咧咧,被箍在怀里,不得不缓着气放松。
    渡微州内的古怪气味变成了暖香,好似焚了十几个香炉,熏得人愈发头脑昏沉。
    门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碰撞,扰人心神。
    应向沂不悦地抬起眼,目光冷厉,在上了锁的门上刮了一遍。
    下一秒,那声音竟真的消失了。
    迟迢迷迷糊糊地抱怨,委屈巴巴:“桌子太硬了,肚子疼。”
    应向沂反手摸了一把,发现他肚子上被硌出了一条很深的印子:“抱歉,我们换个地方。”
    从桌子移动到床榻,很短的一段距离,两人踉踉跄跄的行进,更加亲密无间。
    迟迢使不上劲,懒懒地靠在应向沂怀里,借着他的力气才勉强没有跌倒。
    小兔子被强行摊开肚皮,暴露出最柔软的地方,本能的挣扎着。
    应向沂收紧胳膊,接住他的不安,妥帖收藏好。
    他说:“你可以抱着我。”
    然后他掐着小兔子的肩膀,将人调转过来,面对面,张开了胳膊。
    迟迢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你怎么不主动抱着我?”
    都这种时候了,应向沂不该主动哄着他吗?
    话音刚落,他便被拥进怀里,抱的很紧,令他觉得踏实。
    应向沂心满意足地笑,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想听你说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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