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穆追从浴房抱到院子里吃饭时,覃与还是没想明白,穆追是怎么突然变成一个这么会说谎扮可怜博同情的骗子。
    似乎是察觉到她谴责目光,正给她盛汤的穆追移眼看了过来:“嗯?”
    目光坦荡,完全没有一丝负罪感啊。
    覃与额角跳了跳,她咬了咬牙:“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点什么?”
    穆追继续舀汤:“说什么?你适才最后那次,样子真美。”
    覃与一哽,想到最后被他弄得完全失态的糗样耳朵都红了,气恼道:“你不该同我道歉吗?”
    “道歉?”穆追放下汤勺,侧脸看过来,“爱情本就是自私的,我为何要道歉?还是说,你觉得我适才伺候得不到位?”
    “你别……”覃与刚想对他这通偷换概念的诡辩说两句,就被穆追按住后脑勺堵住了嘴。
    他细密眼睫微垂着,明明看不见他眼中神情,覃与却能自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慢慢回应起他的吻,直到穆追将她放开,她才又问了一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穆追托着她的脸,拇指轻轻蹭着她嘴角:“覃与,我几天没回暗香院了,你知道吗?”
    覃与一愣,抿了抿唇,没说话。
    穆追眸光微黯:“我是死缠烂打地嫁给了你,这段感情本就是我一厢情愿求来的,我的确该是劣势方……”
    他喉结滚动,抵住她额头,“可我已是你的人,暗香院是我可以当做家回去的地方……我希望,你至少是能察觉到家里少了个我的,可似乎,还是我奢望太多……”
    “不是,”覃与急急抱住他脖颈,“我这几日昏昏沉沉的,实在没去关注外边,我见青玲没提,以为你留在城主府办案……”
    她见穆追还是垂着眼没反应,连忙低头去亲他,“我没有不在乎你,真的……”
    穆追还是不说话,只拿那双眼似黯然似失望地看着她。
    覃与哪里见过他这模样,只当他是被自己这些时日的忽视伤了心,语气软了又软:“我也不生你气了,今晚就留在这里陪你,行不行?”
    穆追偏过头去:“算了,吃完饭我就送你回绿卿院吧。”
    “真不回去,”覃与晃起挂在他身上的两条胳膊,再叁保证,“今晚好好陪陪你。”
    穆追定定看她:“真的好好陪我?”
    覃与点头:“真的真的。”
    然后覃与发现自己好像又被他骗了。
    “别……别顶了……”覃与抱住他紧实的宽肩止不住地颤抖,偏偏这人压根就没打算这么轻飘飘地放过她。不断蠕动收缩的幽道内凶器一样的硬铁还在不知疲倦地进出,茎身筋络不客气地挤压着肉璧里的每一处敏感点,凸起的蕊珠被两根手指轻捏着,来回捻动。
    覃与的惊叫声全被他含进嘴里搅成破碎的呜咽,甬道疯狂地绞着那根硬铁,花汁浇在最深处的前端,然后被带出一小段又被重重顶回去,发出咕叽咕叽的响动。
    覃与仰起头,泛红的脖颈上暴出明显的青筋,嘴里溢出不成字的泣音。
    穆追鼻息紊乱地紧盯着她,箍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下身的进出更快,捻在蕊珠上的手指也夹得更用力。
    覃与的手指紧紧抠进他双肩,大片红晕从脖颈蔓延到胸前,与此同时,穆追小腹被浇上了小片热液,他的精水也送进了覃与的最深处。
    他素来古井无波的一双眼因为身体至顶的愉悦也生出了短暂的恍惚,他扣住覃与后颈,热切地吻她。
    从双唇一路下滑,脖颈、胸乳、小腹、肚脐、阴阜,然后托起她双腿,埋进泥泞的湿红。
    “哈……别……”覃与软绵绵的手按在他头顶,试图将人推离,但这点力气对穆追而言完全就像奶猫挠人。
    “你说过的,再弄进去就舔干净。”
    覃与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她失神地盯着头顶的花树和更高处的天幕星子,在高潮来临之际,控制不住地夹紧了腿间的脑袋。
    四月的风已经不再带有凉意,簌簌落下的槐花轻轻打在她脸上,唤回了她的神志。
    她松开腿,穆追缓缓坐起身来托住她膝盖将她抱靠在怀里,朝着浴房走去。
    掉在她身上的那些槐花纷纷滚落,重新回到地面。
    “覃与,抱歉。”一路沉默中,穆追很突兀地开了口。
    覃与抬眼看他,等着他的后半句。
    “如果我的监视让你觉得不自由了,我可以全部撤掉,你不要一副随时可能离开我们的样子好不好?”他低头看来的目光带着挣扎的泪意,“我也会怕的。”
    覃与垂眸,勾住他脖颈靠在他胸前:“我没怪你。”
    府里的种种她一早就发现了端倪,只是她不想管罢了。随叫随到的青玲也好,日日来请平安脉的陈大夫也罢,她都知道,可她不想去问。
    正如她同样知道定下规矩要求他们非请勿来会给他们带来多么强烈的不安全感一样,她都知道,但她没打算改口。
    穆追掌控府里下人对她无死角的盯梢她知道,但她并没有挑明,任由她的一切全都摊在他眼皮子底下。
    其实早在慕遥莫名其妙来她房里道谢的那时候起,她就隐隐感觉到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多了。
    那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好像灵魂正被抽成一条条细细的丝线,以一种十分不动声色的方式抽离这具躯体。
    她开始按着定下的规矩一点点疏离他们,试图让他们在这种潜移默化的规律性见面中逐渐减少对见到她这件事的执着。穆追新官上任事情不少,商槐语进入殿试需要努力进修,慕遥被她扣上“主夫”的高帽子成日跟在郁伯身边学习。
    可是完全没用。
    穆追眼线遍府,对她半道拦截、花招百出;槐语面上佯装无事,在她睡着后情绪崩溃;慕遥拼命藏着情绪,专心扮演浪荡少年求关注……太过聪明的玩具往往都很难获得纯粹的快乐,好比宴倾,好比许骋。
    只是相较于后两者,穆追叁人显得更加绝望无力,因为一旦离别猝不及防地来临,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这是一场无法再见的离别。
    “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她闭上眼,无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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