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边接过阿姨递来的筷子一边翻看手机里的未读信息。
    “今天好点了吗?”阿姨将牛奶放到她手边,语气关切地问道。
    “嗯,没问题了。”覃与冲她绽开一个甜甜笑容,“一会儿就去学校了。”
    阿姨笑眯眯地点点头,又八卦地问起昨天来的许骋:“对了,昨天那个男孩子……”
    “朋友而已。”
    阿姨愣了愣,很快又笑起来:“朋友好,你先吃着,我去给你切盒水果带学校,多多补充维C不容易感冒……”
    她边说边往厨房走去,背影透出些说错话的心虚。
    “一会儿见。”覃与视线落回手机,哪怕邱让为这短短四个字发来一连串欢欣鼓舞的可爱表情,她面上也没见半点笑意。
    继宴倾的越线后,阿姨似乎也因为一时兴趣关心了一些不属于她职责范围内的事,但阿姨很聪明,及时退回了线内,所以覃与不会因为她这一句越线的关心而生气。
    至于宴倾,听着昨晚上门外的动静她也不难猜到宴倾的心理,单从他今早连早饭都没吃就躲去学校这一行为来看,想必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今天周四,距离下周一的期末考,只有叁天。
    钝刀子磨肉,想必会叫他痛得更深刻些。
    ***
    一班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外面的阳光明媚照不亮这处偏僻的废弃器材室,覃与心安理得地坐在垫了邱让外套的跳箱上,左手拿着邱让今天带来的泡芙吃着,右手顺着他眉骨滑到他耳廓。
    “好烫。”她的声音带出甜甜的笑,尾音像钩子一样挠着他的心,叫他越发面红耳赤。
    比他耳朵更烫的是埋在她下身小心翼翼舔弄讨好的舌头,火热潮湿,带着和贴在她腿侧的双手一般的细微战栗。
    覃与摩挲着他发烫的耳廓,视线却从他头顶飘至不远处落灰的体操垫上,走起神来。
    她其实刚刚去过一趟教室,在得知宴倾早自习时就因为身体不舒服去了医务室后,她就直接给邱让打了电话。
    “别担心,我刚刚去看了,她这会儿睡着呢。”谭潇潇如此安慰道。
    担心?
    不,她一点也不担心。
    宴倾是个怎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这个节骨眼上把宝贵的复习时间浪费在医务室的睡眠上,足以见得他这会儿心里有多乱。
    但那又如何呢?她并不会因为他的生病而减少一丝一毫厌嫌,反而只会觉得他活该,只会加倍地给他施加心理压力,将他折磨得更厉害。
    宴倾会就此崩溃吗?不,他不会。
    哪怕如今将他修饰得再精致,他内心深处仍有初见之时野草一般坚韧的地方。杀不死他的,都会让他更强大。
    放在从前,她乐得去打磨这块璞玉,可反复折腾了这几年,她的那点兴致早就消耗殆尽了。她甚至觉得,宴倾的这次越线某种程度上是被她逼疯的。
    许骋至今仍顽强地留在她身边,甚至在这段她和宴倾关系回暖的时期,她仍旧和许骋关系甚近这事,让本就被她有意捧得飘飘然的宴倾十分介意。
    昨天许骋的探病,越发刺激了宴倾紧绷的理智,想必她在清理房间时发现的种种彻底绷断了那根弦,铤而走险又惴惴不安地将还没完全融掉罪证的牛奶递到了她手里。
    他的得寸进尺,他的嫉妒,他的忐忑,乃至于他的冒险,实际上都是覃与有心促成的结果。
    唯一没想到的是,他会选择这种对他自己毫无益处的方式。
    莫非他以为熟睡的覃与就能属于他吗?真是有够蠢的。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看,他的胆怯多少还为他留了一条退路,不至于叫覃与对他赶尽杀绝。
    “……覃与?”
    覃与顺声低下头去,昏暗中邱让的一双眼尤为明亮。
    “是我做得不好吗?”他紧张地舔了舔湿润的唇,语气带着些小心翼翼。
    “没有。”覃与笑了笑,借着他下意识张开的双臂从跳箱上下来,提起褪到脚踝的内裤,捋平裙摆褶皱,“我们出去走走吧。”
    身后的邱让有些失望地垂下眼,闷闷道:“今天的泡芙不好吃吗?”
    覃与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还好,只是吃多了会腻。”
    邱让呼吸一窒,紧紧抿住唇:“我知道了,我会改。”
    “嗯。”覃与也没去问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语气冷淡地应了声便准备离开。
    可刚走出一步,就被邱让从身后拦腰抱住,语气近乎卑微地乞求道:“覃与,我再试试好吗?我是第一次做这个,还很生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让你觉得舒服的。”
    过于紧窒的拥抱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昨天来自宴倾的拥抱。
    她皱了皱眉,只觉得腻烦:“放开……”
    “砰”的一声,原本关着的铁门被人从外面开了,那动静听上去是被人狠狠踹开的。
    覃与只来得及看清有个人被推了进来,就被身后的邱让抱着躲到了暗处。
    覃与仍旧不悦地皱着眉,十分不能理解邱让这种活似被人捉奸的行为。可当她听见熟悉的男声恼羞成怒地喊出“喻殊”二字时,心情又顷刻变成另一种形式的不悦了。
    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阴魂不散的男女主?
    她没再动弹,靠在邱让怀中,任由他抱着自己。
    “喻殊,你到底想怎样?”门外的天光随着铁门再度被合上一并被昏暗取代,冷静了些的游柏语气也没刚才那声怒吼般激烈,反而透出些心灰意冷的疲惫。
    头顶的呼吸缓缓移到耳后,温热柔软的唇瓣含进她的耳垂,舌尖轻柔地拨弄着。
    覃与神色未变,安静听着那边的动静。
    “我想怎样你难道不知道吗?”喻殊冷笑一声,“你说过会帮我,可结果呢?你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想尽办法躲开我,这就是你说过的帮我吗?”
    游柏抿了抿唇:“期末考在即,我实在没时间……”
    “我找你问题你没时间,你却有时间找覃与问题是吗?”
    耳畔的呼吸一顿,那两瓣温热很快移到了她后颈,细密的吻传来丝丝缕缕的痒,叫她缩了缩脖子,可下一秒便被身后的人更大力地抱紧了。
    “我都说过了,那只是意外……”
    “游柏,在你眼中我有那么蠢吗?”喻殊打断他,“每次遇见我你就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好,那现在呢?没有手机,自由活动,废弃的器材室,可以没有意外了吗?”
    游柏沉默了。
    体育课因为要统一换衣服跑步热身,所以手机一类物品都是统一锁在更衣室的柜子里的。他在回更衣室的路上被喻殊径直拖到这里,既没有换回衣服也没有被任何人看见,毕竟本学期最后一节体育课,并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样准备热身完就回教室复习的。
    “说话!”被他的沉默刺痛的喻殊大喝一声,于此同时覃与抓住了腰间的手。
    “至少让我把期末考结束。”游柏终于开了口,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又回归了最初的冷淡疏离。
    “结束期末考?”喻殊轻嗤一声,“结束了这次的期末考,还有数不清的补课、预习、月考、模拟考、期中考……你打算接下来的一年半都用这个理由来应付我吗?”
    喻殊步步逼近,直到游柏身前,“游柏,明明是你自己选择了牺牲,为什么临了又舍不得割肉来喂我这只鹰呢?”
    两人脚尖相抵,昏暗中的身形看上去亲密之际,可游柏只觉得喘不上气。
    可还不等他后退,衣领就被喻殊大力拽住,巨大的拖力以及毫无防备让他不可控制地前倾。
    他猛地闭上眼侧过头去,柔软的触觉擦过他脸颊,叫他浑身发冷,下意识地伸手重重推开了喻殊。
    随着喻殊踉跄退后,他也因为失去平衡而跌到地上,吃痛地皱紧了眉。
    覃与旋身避开已经单膝跪到地上要往她裙摆下钻的邱让,从暗处走出:“二位还真是好兴致啊。”
    游柏眼瞳紧缩,喻殊也皱眉看过来:“覃与?你在那儿多久了?”
    “没必要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吧?”覃与眯眼笑着,“这里明明是我先来的。”
    邱让沉默地从暗处现身,站在她身后,像是一尊高大的石像,语气更是冷得不行:“能请你们换个地方吗?”
    游柏还没来得及从见到覃与的惊诧中回过神来,就被紧随而出的邱让又震惊了一把。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若非器材室足够昏暗,覃与一定会很乐意欣赏这出好戏。
    喻殊看她一眼,又看了眼一旁的游柏,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门被重重摔上,发出沉闷响声,邱让倾身,以一种极为依恋的禁锢姿势抱住了覃与,一双眼却从覃与身后冷冷看过来。
    游柏想到他俩之前可能在这里做什么,抿了抿唇,忍着脚腕的痛楚从地上站了起来。
    “游同学,”身后传来少女清甜嗓音,“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游柏愣愣回头,覃与已经挣脱邱让,快步上前抱住了他胳膊,仰头冲他弯眼一笑,落在耳畔的低语却叫他不敢拒绝,“喻殊说不定在外面哦。”
    被独自留在器材室的邱让沉默地站了很久,这才走到跳箱旁,将那盒只吃了一个的泡芙收好,缓缓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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