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出发,十点半完工。
    包装好收拾了台面,一早去学校开会的景斯远来了电话:“起了吗?我现在从学校过来接你,已经出发。”
    虞甜拎上蛋糕,出了工作室大门,锁好:“早起啦!你直接开来工作室这儿吧,我早上临时做了个蛋糕。你妈妈不是喜欢吃吗?今天这个蓝莓乳酪蛋糕很不错。”
    “嗯?”景斯远不满,玩笑道,“到现在私甜还有我没吃过的口味?”
    虞甜笑:“你没吃过可多了去了,将来要做的新品很多,由你做试吃员正好。”
    路口红灯,景斯远踩下刹车:“我现在还兼当白老鼠了吗?”
    虞甜应他:“你不一直都是吗?”
    景斯远沉沉笑了。
    -
    接上人,到了豪逸华庭,一屋子热闹极了。
    一回生二回熟,虞甜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
    上次宴席和景斯远家人认识交流过后,虞甜这回不再那么拘谨,大大方方的进去,一一打了招呼,把蛋糕递给秦茹华:“阿姨,斯远说您喜欢吃蛋糕,我今天就给您做了一个,蓝莓乳酪味。”
    景斯远这时也把手里的大小袋递过去:“这是虞甜给你和爸的见面礼,还有给宝宝的。”
    虞甜看着,暗暗惊讶的同时也惭愧:她都忘了还有小宝宝的礼物……景斯远倒是比她还细心。
    “哎哟!蛋糕都这么大个了,还买这么多东西!”秦茹华喜上眉梢,伸手拉着她走到客厅,接来蛋糕,“蛋糕我拿去放冰箱,一会儿吃完饭,咱们一块儿吃。”
    “好。”
    到沙发上坐下,沈幼薇走过来,坐到她旁边,突然小小声地问了句:“虞姐姐,将来你成了我小舅妈,我是不是就能有吃不完的蛋糕了?”
    虞甜忍俊不禁:“你现在也能有吃不完的蛋糕,想吃什么和我说就行。”
    付柔离她们近,把话听了去,笑说:“记得让斯远买单!”
    虞甜摆摆手:“这不用。”
    景斯远却应声:“要的,该给的还是要给。”
    虞甜不以为然,调侃:“那你后来吃我那么多蛋糕,怎么也没见买单呢?”
    景斯远淡淡地说:“于他人你是虞老板,于我你是女朋友,我们俩要是还分你我客气,那就生分了。”
    虞甜:“……”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话还没完,他不动声色地凑到她耳边,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量,又道,“另外,比起金钱,我更倾向于其他的交易方式。”
    他把“其他”俩字咬的很重,语气还有几分意味深长,虞甜听的不由耳根子一烫,没好气地瞪了瞪他。
    没一会儿,秦茹华便喊大家开饭了。
    虞甜走过去,随着景斯远入座。
    一桌子菜,摆得满满当当,还有俩摆不上桌,搁在导台。
    比梅丽萍准备的还要丰盛。
    虞甜凑到景斯远耳边低语:“你家这阵仗,比我家还大。”
    景斯远莞尔,说得一本正经:“我头一回谈女朋友,这不得想方设法留住你?”
    虞甜:“……”
    ……
    一顿饭下来,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吃完后住家阿姨收拾着餐桌,秦茹华便喊了虞甜一块儿去切蛋糕冲咖啡。
    去了水吧台,秦茹华打开收纳柜,问她:“喜欢喝咖啡还是茶?”
    虞甜不挑:“我都可以。”
    秦茹华干脆道:“那就都来一些,让他们自己分去。”
    说完,她取了咖啡豆出来,开始称重研磨,又问虞甜:“你是延川人吗?我听幼薇说,你和斯远大学是校友?”
    “我也不算正宗的延川人。”虞甜接水烧上,“我老家在r市周边的县城,我出生没多久爸妈就搬来了延川,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延川就读,后来大学想去离家远一点的城市,就报了北阳。”
    她轻笑一声,很有自知之明,“不过我当时是靠艺术生的分上的北阳大学,成绩专业和斯远没得比。”
    “学历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我看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自由自在。”秦茹华取了滤纸,折叠两下,缓缓道,“我们老家在沂市,几年前因为一些变故,才搬来延川——斯远应该和你提过吧?他姐姐的事儿。”
    想起景芝,虞甜目光一顿,神色不自觉敛了敛:“嗯,提过。”
    “我和斯远爸爸打拼了几十年,为的也是想给斯远他们更好的生活。后来,钱是赚到不少,就是没想到……”说起这个话题,秦茹华的心变得格外沉重,她叹声气,感慨万千,“誉然是个好孩子,热忱正直,又有上进心,就是命苦了些——他爸爸从小就走了,他妈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好不容易见着他上了警察大学,结果却在他毕业那年查出癌症,没多久也去了。他家庭情况特殊,经济条件也一般,可他对景芝,是真的好。”
    沈誉然,景芝的丈夫,景斯远的姐夫。
    虞甜听景斯远提过这个名字。
    热水烧开,秦茹华顿了顿,拿起壶一边冲咖啡一边接着道,“我和他爸爸不在意那么多,只要他们小两口好好的,有钱没钱都无所谓。只是没想到结了婚才一年,他就出了那样的意外。”
    虞甜静静听着,只见秦茹华的眼眶逐渐泛红,连声音也有点发哽:“他是刑警,查案的时候遇上枪战,送医院抢救无效,走了。就是在幼薇出生的后一天,事发突然的他都还没来得及见上幼薇一面。”
    “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就是可怜幼薇,从小没了父母。”秦茹华拭了拭眼角的泪,一咽哽塞的喉咙,清清嗓,“上回斯远和我提过,说要把幼薇接回他那儿住,他一大男人,又没成家,带着个孩子多不像样,更何况你俩才刚谈,你们住楼上楼下的,要是给你爸妈瞧见了,多不好,我就没答应他。”
    “其实阿姨……”虞甜这时才出声,“这事儿斯远也和我提过,我都没关系的,我爸妈也不会介意这些,都是斯远的亲人……”她笑了笑,带着点玩笑的口吻,“他要是薄情寡义的,我也不会喜欢他。”
    秦茹华欣慰地弯唇,放下水壶看向她,笑说:“你说的是——不过现在,幼薇到了新的学校,老师同学都很好,之前的事现在也都解决了,以往把幼薇主要托给斯彦和付柔抚养,是想着他们年轻人,教育方面懂得比我们老辈的多,现在他们俩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今后也自顾不暇了。”
    秦茹华把咖啡倒进分享壶里,放到托盘上,直言:“你们放心吧,我和他爸爸能照顾的好幼薇,将来若是有需要,再喊你们帮忙,你们俩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我就希望你们能早点结婚,早点成个家。”
    虞甜浅浅笑了。
    ……
    切好蛋糕,端到客厅,一人一份正好。
    景斯远叉了一口,问虞甜:“乳酪和平常奶油有什么区别?”
    虞甜说:“乳酪就是奶油加黄油加奶酪一块儿打发,吃起来口感更顺滑,有点像冰淇淋。”
    听完,景斯远把那口蛋糕送进嘴里。
    外层的抹面奶油添加了自制的蓝莓果酱,一入口,蓝莓的酸甜味先在口腔里弥漫,搭配绵软的蛋糕胚和清爽可口的乳酪夹心,果香清新,风味多重,和这秋高气爽的季节正是适配。
    清甜的味道,获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评。
    沈幼薇很快便吃完了手里的那块,问秦茹华:“姥姥,蛋糕还有吗?”
    秦茹华耸了下肩,摊手:“没了,正好一人一块。”
    付柔吃惊:“刚刚吃饭你不是还说很饱吗?这会儿还能吃得下呀?”
    沈幼薇嘿嘿一笑,古灵精怪地应声:“那甜品是另一个胃嘛。”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
    -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年末。
    12月31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当天的延川城,飘起了稀薄的初雪。
    订单依然是爆满,虞甜从一早开始,忙到傍晚六点才做完。
    期间,闻姝来过一个电话,问她:“要不要喊上你家景教授,和我们一块儿去山上的温泉旅馆跨年呀?”
    虞甜手里还在抹面,按了免提放一旁,没有犹豫,笑言:“不了,我和景教授约好,晚上一块儿在家吃火锅跨年。”
    “行吧,料到了。”闻姝浑不在意,“那咱们跨年后再约!”
    虞甜应声“好”。挂断了通话。
    *
    一小时后,蛋糕完工,虞甜望着外头已经降临的夜幕,把蛋糕包装起来,收拾完台面后,拎回了家。
    到了12楼进屋,景斯远已经回来了,买了一大袋火锅菜料,这会儿正在捣腾新买回来的锅。
    听见动静,他扭头看去,一笑:“回来了。”
    虞甜换了鞋走到他旁边,先瞅一眼火锅菜料,才把蛋糕放冰箱,问:“青菜嘞?青菜没有买吗?”
    景斯远一指洗菜盆旁的菜篮子:“已经洗干净了。”
    虞甜讶然:“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景斯远漫不经心答:“家里有人等,我不好太迟。”
    虞甜眯起眼寻思了半会儿:“你是在说我让你等的意思吗?”
    “嗯?”景斯远莫名,眉头蹙了下,“你这算不算过分解读?”
    虞甜笑出声:“行吧,确实是我让你久等,我承认。”
    青菜已经洗过,烧了开水倒进锅里,再加上火锅料,没一会儿,锅里就“咕噜咕噜”地沸腾起来,香气飘满整屋。
    “妈妈让我们明天回家吃饭。”景斯远给她夹了颗牛肉丸,“明晚上等你收工去就行。”
    虞甜一片肥牛塞进嘴里,被烫的直哈气,扇了好半天风才说:“不用,元旦我已经安排好,给自己放三天假,我们中午就可以回去吃。”
    景斯远倒是纳罕:“怎么突然想休息了?”
    虞甜直言:“圣诞那天做的订单,给我累到了,到现在腰还不太舒服。”
    “很巧。”景斯远说,“我元旦,也有三天假期。”
    虞甜眼皮子一抬,眸光亮了起来:“那咱们要不要计划去短途旅游一趟?”
    景斯远:“想去哪儿?”
    “泡温泉吧!”虞甜已经期待满满,回答得很快,“闻姝下午还约咱们晚上一块儿去山上泡温泉跨年呢,不过我和你约好了在家,就拒绝她了。”
    景斯远弯唇浅笑,没意见:“可以。”
    ……
    一顿火锅,两人涮了两个小时,等收拾完桌面再去洗了澡出来,已然快到跨年倒计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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