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唯一的好处应当是它杀死了程幸曾经过分敏锐的感知力,它以病痛之凄风苦雨熬磨她感知的刀刃,悲与喜自那枯棕铁锈下逃脱,回归扁平的汉字意义。
    也或许是因为如今像课堂上被同学揭露孤儿身份或者饭席间被网友调笑着问想去哪一家酒店开房这样极端受辱的情境再难出现,对程幸来说,羞耻感几乎遥远到像是上个世纪的都市传说。
    可此时她低头看见面目都陷进自己阴阜的路江寻,竟产生了羞耻的感觉。死灰复燃般陌生又怀念的感觉。
    路江寻的手有力地扣住她的腿根,防止她逃离,她只能用指尖去够他的手,竭力抓住他的指关节。
    下身的感觉不容忽视,她闭上眼睛感官反而更敏锐,是她将他的脸践踏在身下,以隐秘的风景堵截他的视野,甚至她在快感驱使下生涩地扭动腰腹喂给他更多。
    她紧咬着唇,心想,生日礼物的意思不该是被当成主食。
    温软的唇舌在花穴间游走,随她的动作变换攻势,舌尖灵活地在穴口勾弄,时而轻浅戳刺,水液同快感互文,潮涌泼洒。
    路江寻的呼吸都被捂在阴阜的方寸里,暖风在花穴吹涨出一片温室效应般的冰川消融,甜腥的汁液滴落又迅速被软舌舐净。
    沸热的口腔囚住磅礴的爽意,以温度湿度催熟它,肆意蔓延的枝叶挠在她大脑,拂起一片酥痒的涟漪。
    程幸眼角孵出一颗清浅的泪,须臾又淹没在睫毛里。
    路江寻贪婪地吞食着她,迫切地向她的穴追索,大口地嘬吸着穴内饱满的蜜液,花唇红艳滑嫩,花蒂充血成多汁液果,他几乎以将她拆骨入腹的气势啃啮吮吸蚌肉,牙齿含着顶端硬籽碾磨。
    噬心的酥麻顺着神经穿过血管,从身下某点向她周身无限延展扩散开,如无解的毒药蚕食程幸的理智,将她喉咙压制的呻吟催化成小兽的呜咽。
    她收紧小腹,企图夹住双腿逃过他唇舌的绞杀,却终究枉费,她只能将手按在路江寻坚决的手背,承受接连的袭击。
    她的心神也似一块坚冰,浮起沸水般的蒸汽,在融化中。
    身心潮润如穿越回不久前湿润的回南天,皮肤上敷了一层擦不干的水雾,目力所及只剩雾气笼罩的半身镜,云白的雾气如烛泪蜿蜒出曲径,她却无法透过变形的折射看见自己。
    路江寻早摸清了程幸的身体规律,在她攀上高潮时愈发卖力地吮吸花蒂,手指也钻进花穴翻云覆雨,表里相合地将她抛进了欲念之海。
    快感汹涌,程幸失神地攥紧路江寻的手,上半身猛烈地震颤,下身如触电般酸麻,穴口猛然喷出一股清澈的甜腥汁液,洋洋洒洒射了他满脸。
    路江寻终于松开了锢她的手,任程幸脱力地趴倒在一旁,她身体每一处都在粗重的喘息里起伏。
    程幸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偏头见路江寻下半张脸如遭逢了一场台风天般湿透,尚未来得及清理,她一怔,动作迟缓地取来纸巾给他擦净脸颊嘴角的水液。
    程幸将洇满水渍的纸巾揉成团丢进床头垃圾桶,察觉路江寻的视线追着她,她侧眸与他四目相对,本有警告的意味,但那当事人却不知冒犯。
    她被盯得羞恼,想逃开那双眼睛,遂决定将从前未完成的事业重新拾起,她屈膝跪在床边,准备往他身下爬。
    路江寻只一眼便清楚她的想法,他止住她欲往下移的动作,扶着她的腰将她抱至胸前。
    他温暖的手托住她的脸,拇指来回轻摩她的下巴,眉头蹙起,声音里不知愠怒与无奈哪一方占上风。
    “你不欠我,程幸,你不欠我的。”
    他了然她所寻求的得失守恒,以此为例般禁止她予以偿还,他将她压至身下,放肆地吮她的耳垂,企图将话语填进她的听觉,或者更深远的地方。
    程幸听后惶惶然望着天花板陌生的吊灯,柔软的光线像夏夜暖风有温度,床单上他们两个人杂糅的气味浓郁到浸没感官。
    路江寻微弓起身,埋在她胸口嘬吮先前被冷落的乳头,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乳晕,娇红的乳头早已挺立,他也不再拖延,一口将它含进嘴里,口感像抿不化的软糖,泛着诱人的甜,怎么也尝不腻。
    程幸全身心地拥住向她胸乳讨食的路江寻,甚至向前挺胸迎合他,他吸吮的力度恰到好处,足以使她胸口激荡出柔顺如春风的涟漪,那波浪一路流到她酸软的穴。
    路江寻惯用最传统的传教士体位,他伏到与她平视的高度,凝望她的脸,正欲吻上来。
    程幸眼神迷离,却还有力气猛然反手捂住嘴,拒绝的话被闷在手背,语气中的坚持丝毫不受断续音节影响,“你刚口完...别亲...嘴...”
    他口中必定全是她下身的味道,她对于品尝自己这件事情是万分的抗拒。
    路江寻没想到自己良好的服务意识反倒剥夺了他的接吻权,失笑之余他只得顺势吻她的手心,“好。”
    高潮过后的穴还紧致收缩着,被阳具猛地插入,她登时如触了电般身体震颤,内壁被粗硕的柱身不留余地地撞击,媚肉在抽送中层沓地缠磨他。
    “嗯...快一点...”程幸下巴高高扬起,下颚线条利落。
    路江寻侧脸贴着她的发丝,鼻尖是她身体温柔的气味,大约比任何催情元素都更能使他深陷进情欲。
    他搂紧程幸的腰作支撑,挺胯朝穴内深深插入数次,内里如丰收果实被榨取出滚烫的甜汁,湿漉漉地浇淋在柱身,随着无休止的抽插动作半留半泄。
    龟头的棱沿着肉壁搜刮一遭,顶端在粗糙的敏感带细细研磨,欢愉自那狭小的一寸媚肉延展,又随他的抽插鼓动生长。
    漫延的涌潮将程幸往风口往浪尖抛掷,稠密的快感将她的嗓音格式化到只剩韵母,重合的音节变换着调子从她齿间荡出,连成一片淫荡的曲。
    程幸将路江寻的背掐出红痕,不知所云地求饶,“不...不要了...嗯...”
    他轻易辨出她相反的真心,愈发热烈地耸动下身,将阴茎送得更深,甚且手指恶意地拧上红肿的花蒂,将她揉出失禁的快意。
    程幸终于再无可逃,小腹倏然一阵搐缩,连带着绵软的穴肉都梭梭跳动,淫液如蓄积的洪水猛烈涌出,浇得二人交合处一片黏腻。
    路江寻将她抱紧,轻薄的一层潮汗将他们胶合到本为一体般,他只有在她泄身后的失神片刻里能求仁得仁地亲近她稍离欲望的身体。
    结束时路江寻仍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他逆着高潮的余波吻她的脸颊,轻柔到甚至不收拢感官都无法感受到的一个吻。
    程幸被拥在他胸口,他的心跳清晰在她耳畔,笃定踏实。
    “生日快乐。”她对他的心脏说。
    程幸切了一块蛋糕,还没吃完竟饱了五六分,猜想路江寻除了蛋糕也不会有更多的准备,她自发地打开软件搜索附近的外卖店家。
    听见洗手间开门的声音,程幸抬眼看路江寻,后者闲适地擦干发尾水滴,居家服材质松垮,他身姿足够挺拔,将简单的布料衬得每一寸都如精心裁剪。
    “晚饭点外卖吧。”程幸朝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家面店,“我看到这家有长寿面。”
    “好。”路江寻拉开她身旁的餐椅,就着她没吃完的小半块蛋糕动起了塑料叉,一派理所当然。
    程幸凑到路江寻脸旁嗅了嗅,他身上沐浴露的皂香被更浓郁的薄荷味淹没。
    “你刷牙了?”
    “嗯。”路江寻点点头,咽下最后一口蛋糕,“你说口完不可以接吻。”他眼神认真,将床笫之事带上餐桌也不觉羞赧似的。
    程幸哑然一瞬,“你想接吻的话,下次结束漱口就可以了。”
    她一手搭在路江寻的椅背,看他的脸像聚焦镜头一样拉近而清晰,浓如墨色的眼睫不知因期待还是害羞而颤颤如扑朔蝶翼。
    她终究只是轻吻他的嘴角,品出奶油甜味后便迅速抽身,徒留路江寻在一旁捏着叉子愣神。
    程幸一面心不在焉地勾选菜品,一面却无理由地回味起路江寻的表情。
    他总是如摸黑行于空置木屋一般谨慎举止,生怕行差踏错,不留心便踩断白蚁腐蚀的阶梯,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落在光下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流浪狗。可他分明有家。
    而她也做不到真的施舍他。
    程幸没有什么为人庆生的经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生日歌倒成了有些煞风景的存在。
    好在路江寻要求不高,程幸搜了一首火锅店常用生日歌,音量开到最小,另外留了两盏壁灯,冷感的灯光加上暖绒的烛火,倒也不显冷清了。
    路江寻配合地学着孩童的模样,双手合十许愿,呼吸吹拂着蜡烛的火苗飘摇,他的面部轮廓立体深刻,如细腻的石膏像。
    “我送给你一个愿望,好不好?”路江寻许到一半忽然抬头看程幸。
    “啊。”
    程幸冷不丁被他的目光刺到,他眼中时常炽热,此时瞳孔中映下摇曳的烛火,更令她手足无措。
    他这场生日未免主客颠倒到过分,到头来竟是他要送她礼物。
    “不用了。我没有愿望。你许给自己吧。”短句一节一节地从嘴里蹦出来,像是毫不相干的叁块铁板坠地,刺耳声音几乎锤断了这场二人生日宴。
    没有愿望就是没有愿望。
    穷人祈求富有,不惜时者盼望时光倒流,再不济,体重秤上数字的变化也能支撑起心情像风筝鼓吹高飞。
    但程幸没有愿望,因为现状差到无论哪一片木板伸长,水都会从底部的缺口流光。
    路江寻垂眸时眼里短簇的火苗也熄灭,原先的虔诚期盼都被她一句拒绝捅穿。
    生日歌还在热闹的合唱里持续,欢快歌声音量低音调却高,如周遭有一群小小人捧着喇叭围观好戏,关也关不掉的尴尬。
    程幸举箸翻搅碗中的面,底部热气雾雾地烘上脸面。原来诚实也会使人产生歉意。
    有所期总好过无所求,没有人会热衷打破天真人类的信仰,程幸只得尽力于言语上填平天堑。
    “谢谢你的愿望,祝你心想事成。”
    “会吗?”路江寻有些执着地望进她眼睛。
    程幸再蠢也能猜到他的愿望与自己有关。
    但她仍是点头,“会的。”
    只是祝福,不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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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人话:程幸不亲他嘴是觉得他太舔了,她受不了舔狗
    依然想说对不起,我对写肉这件事情几乎是一种忍受
    坐脸太适合代入暴食了,七宗罪是蛮有意思的主题,虽然有点老生常谈,但我也写不出什么名堂就是了(奇怪的转折关系
    说到冰块我永远忘不掉百年孤独里第一次摸到冰的奥雷里亚诺说“它在烧”,令人昏眩的形容,这导致我吃冰激凌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说“啊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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