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人做的什么事?五十块就想买这么大一块地,还要连带地上的粮食一起。
    真是黑心黑肺!
    “这辈子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赵玉玲被说得满脸涨红,但她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立刻怒道:“这是我们叶家的事,关你屁事!”
    “哟,现在想起来是你们叶家的事了?”王春花冷嗤,“那未歇父母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哪?是来帮忙了还是拿钱了?现在未歇还欠着我家350块呢,要不你替他还了?”
    赵玉玲怒不可遏,“我凭什么替他还?他算老几啊?”
    “呵!”王春花冷笑,然后阴阳怪气道,“怎么,这不是你叶家的事了?”
    赵玉玲顿时被噎住。
    王春花呸了她一口,“我呸!不要脸!有好处就是你叶家的事,要还债就是他算老几,赵玉玲,你咋这么能呢?”
    “你——”赵玉玲气急,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不过她虽然想要大房的地和上面的粮食,但也知道这事放到明面上肯定要被人戳脊梁骨,不然她也不会选择晚上没人的时候过来。
    看清形势,她转身就走,“我懒得跟你掰扯。”
    “想来就来,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王春花追上去,手一挥,“齐伟,齐辉,拦住她,这事不说清楚,没完!!!”
    齐家几人在听到花婶骂声时就出来了,这会子王春花一发话,齐辉几人立刻冲过桥,挡住了赵玉玲的去路。
    后头还有匆匆赶来的苗家人。
    赵玉玲没想到这些人还想动手,惊惧道:“你们想干什么?小心我报警。”
    王春花一听要报警,立刻道:“你报,正好让警察来看看你是怎么当强盗抢侄子的田和稻谷的。”
    苗婶立刻配合道:“哟,抢劫那可是个大案,说不得得判个十年八年。”
    赵玉玲想跑,但桥头站着好几个人,其中大部分还是大男人,这桥又不宽,她想走只能跳河,“你们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抢劫了?”
    王春花:“用五十块就想买未歇家两亩五分的地,还有马上就能收割的稻谷,不是抢劫是什么?难不成还是做好事不成?既然这样,那我用一百买你家的,你是不是还得放炮感谢我?”
    苗婶:“我觉得一百多了,最多八十。”
    叶未歇勾了勾嘴角,很想给两位婶子竖大拇指,这战斗力,杠杠的。
    书里的地就被赵玉玲给强行要走了,之后不仅没一句好话,甚至还到处败坏原主的名声,说他不懂事,二叔家忙成那样了也不懂去帮忙。
    可谓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吃相难看。
    趁着间隙,他突然开口添了把火,“是四十。”
    王春花站得近,闻言一怔,“什么?”
    “是四十块。”叶未歇说,“二婶见我不卖,今晚才加到五十的。”
    叶未歇的话犹如惊雷,齐齐砸在众人头顶。
    “我的个老天爷!”苗婶惊呼出声。
    五十块就已经让他们气愤得恨不得上去撕了赵玉玲,没想到竟然是四十块。
    几个人看向赵玉玲的眼神犹如实质般,狠狠扎在她身上。
    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赵玉玲没想到叶未歇会开口。
    她一边在心里把叶未歇骂了个底朝天,一边否认,“叶未歇你别血口喷人!!!”
    “什么血口喷人?”王春花指着她,“我和大军都听到了。”
    齐大军点了下头,“确实听到了。”
    赵玉玲想反驳,但叶未歇比她快,“二婶昨晚还说,我学习不好,长得也不好,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把地和粮食给他们,这样堂哥还能多买几本书。”
    “哟嚯!”
    众人惊了个倒仰。
    没想到当人二婶的,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还是在人家父母尸骨未寒的时候。
    苗家大儿媳万冬反应极快,惊呼出声,“昨晚?未歇,那农药瓶子不会是你带去的吧?”
    话音一落,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在场的人,基本都是早上去救人的,所以那只农药瓶子,他们都亲眼所见。
    为了方便抢救,他们还把瓶子给带去了医院。
    只是后来医生证实叶未歇没喝,所以他们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谁乱丢在路边的,但现在看来,谁会没事往农药瓶子里装水?
    叶未歇也没想到事情会扯回到农药上,他心念电转,很快发现,如果利用得好,这是一个和二房扯开关系的机会。
    因为农村讲究劝和,想要彻底和二房断了关系,单单靠抢地,抢粮这两点根本不够,到时候二房只要反口说他们只是想帮忙就可以糊弄过去。
    所以,他要搭上原主丢的命。
    这样,他才能彻底和二房切割开来。
    想明白后,他抿抿唇,低声道:“这也不能怪二婶。”
    嚯!
    这是承认了?
    叶未歇真的想喝农药?
    王春花惊恐的瞪大眼,“未歇,你——”
    “花婶对不起。”叶未歇想笑一笑,但扯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是我一时想岔了。”
    赵玉玲昨晚来找完叶未歇后就连夜回了娘家,今天天黑了才回来,所以根本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反驳道:“什么农药,关我什么事?”
    王春花深吸了口气,瞪着赵玉玲道:“未歇你说,是不是赵玉玲逼你的?”
    叶未歇低着头。
    少年人身体单薄,这么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
    看得众人心疼不已。
    王春花低声安抚道:“未歇你别怕,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给你撑腰。”
    “对!”
    “有什么说什么。”
    其他人纷纷附和。
    “不关二婶的事,”叶未歇低声道,“我就是觉得二婶说得对,父母不在了,我又不会种地,读书也不好,一个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大家看向赵玉玲的眼神就更冷了,这是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这么狠心的要去逼死一个十七岁的孩子。
    这个孩子还不是别人,是她男人的嫡亲侄子,大哥家唯一的血脉。
    赵玉玲直接气得一个倒仰,“叶未歇!!!”
    “你喊什么?”王春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赵玉玲,“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你,他会想不开吗?”
    “走,找村长评理去,不然下次还不知道这人要怎么逼未歇。”
    一群人推着赵玉玲就去了村委会。
    村委会前有一个小广场,又靠着河,河边还有两颗大榕树,所以夜里凉快的很。
    附近村民吃完饭后,都喜欢到这里来乘凉,顺便打个屁聊个天。
    这会突然见王春花几人拽着赵玉玲骂骂咧咧的过来,大家都吓了一跳。
    一位大妈问了句,“哟,这是出啥事了?”
    王春花可不会给赵玉玲留面子,噼里啪啦就把事情给说了。
    苗婶在一旁补充。
    众人听得震惊无比。
    大家今晚的话题本来就是围绕着叶未歇先是喝醉后被人误以为死了诈尸,后又被误会喝了农药的事,现在王春花这么一说,一下炸了起来,没想到喝农药是真的。
    “真是造孽啊!”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长叹一声。
    “未歇小子呢?”一位大叔扬声问,“人怎么样了?”
    就站在大叔一米开外的叶未歇:“……”
    咳!他向前走了一步,“叔,我挺好的。”
    大叔闻言转头一看,顿时惊了,“你是未歇?不像啊。”
    其他人听到后也纷纷转头看过来。
    等看清叶未歇的样子,齐齐露出了大叔同款表情。
    有人发出疑问,“未歇长这样吗?”
    王春花几人听后都笑了起来,他们刚见时也没把人认出来,这会见大家和他们一样,终于释然了。
    万冬嫂子笑着就把叶未歇剪了头发的事说了。
    大家顿时啧啧称奇,没想到换个发型变化那么大,甚至还有年轻小伙问叶未歇头发在哪剪的,他明天也去剪一个。
    不过不等叶未歇回答,就被王春花给拉了回来。
    她还没忘记叶未歇说要暂时保密的事。
    赵玉玲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她明明只是想过来要大房的地和上面的稻谷而已。
    她承认,她昨晚说的话是不好听,但也没到逼死人的地步吧?
    而且这些话她以前也没少说,怎么不见叶未歇去死?
    这会被众人七嘴八舌的指责,她顿时炸了,“叶未歇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要逼死你了?”
    叶未歇像是被吓到,瑟缩得后退了一步。
    嘴里小声道:“我知道二婶是为了堂哥堂弟,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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