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杨二奶奶也赞道,“你们知道村尾刘家老伯吧?他那老寒腿啊,一到下雨天就疼啊,这到了冬天,时不时就发出惨叫声,听得让人难受。”
    “你们陈叔每次一下雨自己就赶过来了,冬天也跑好几趟呢,还有隔壁队一个脖子不舒服的,每个月你们陈叔都会去看他,还有三道沟那边.....”
    这简直说都说不完。
    越说二人就越佩服陈叔。
    “其实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怎么好,”杨继西想起今儿去陈家时闻见的味道,“他身上有股药味,应该是贴在手肘位置了,瞧着右手都有些抬不起来。”
    “而且我听陈大哥说,上个月他去下乡给人看病,差点出了事,这才想着把陈叔带去县里照看。”
    孙桂芳闻言点头,“这也是对的,做儿女的,总想父母能安享晚年,要是出了啥事儿,那可太难过了。”
    “但陈叔不是这么想的,他放不下那些病人,也担心自己的徒弟照看不好他们,”杨继西叹了口气,“大义啊。”
    “是啊,”杨二爷爷连连点头。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杨继西笑道,“这场春雨来得好,地里正需要水呢。”
    “是啊,今儿我放牛的时候,瞧见好些人挑着箩筐去镇上呢,”杨二爷爷说。
    “正好不能干活儿,能挑东西去卖也是好的。”
    杨继康和杨继东也挑了菜去镇上卖,回来时杨继康摇头,“人太多了,就卖了几分钱,剩下的钱我送给陈叔那给他们吃。”
    “人肯定多嘛,镇上才多少人,哪有那么多人买菜,”杨二爷爷道。
    “是啊,我还看见一把菜没卖出去的呢,”杨继东放下东西,过来坐下道,“还有几个孩子,急得眼睛都红了,可没办法,卖的多,买的少,有人也狠,挑着去县里卖,这一路来回,我看就得歇一天。”
    听到这话,杨二奶奶的心都提起来了,便又问道,“供销社和国营店的生意咋样?”
    “挺好的,没受到啥影响,卖鸡蛋的也有,价钱和供销社的差不多。”
    杨继康回道。
    闻言杨二奶奶心里更担心了,等杨继康回去后,杨二奶奶皱眉道,“这样看来,生意不好做啊。”
    “娘您放心,我们开的杂货铺,啥都卖,也收,而且我之前和文清兄弟讨论过这个话题,他说帮我在外面找供货商,弄点咱们这地方少见的小零食啥的,一定卖得好。”
    杨继西宽慰道。
    “这也是,”杨二奶奶闻言笑道,“外面的玩意儿是比咱们这的多,我瞎操心啥。”
    “不操心才不正常,”杨二爷爷笑着拉住她的手,“一家人嘛,有担心也正常。”
    “拉扯啥,”杨二奶奶脸一红,扯回自己的手,“一把年纪了,也不庄重点。”
    “我的娘耶,我拉我老伴儿一下还要庄重?”
    杨二爷爷眉头一皱开始叫冤。
    孙桂芳和杨继西对视一眼后,笑着去了后屋水缸那,杨继西拿起旁边靠着墙的木棍,在浑浊的水缸里轻轻一带,一个大乌龟便浮了上来。
    它抬起头看了看后,又沉下去了。
    家里的大人知道它的存在,孩子不知道,一是怕吓住他们,二是怕他们经常来骚扰它。
    杨继西从空间提出一桶小虾米,喂给乌龟一点后,又收了回去,二人说着话从后屋回到堂屋。
    “如果陈叔那不出租,咱们就在生产队开一家小卖部,等镇上有合适的位置了,再租下来。”
    “行。”
    两天后,杨继西正在承包地干活儿,杨二奶奶就带着陈大哥来了。
    杨继西赶紧放下锄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快步下去,“陈大哥。”
    “欸不急不急,”陈大哥让他慢着点,“我来就是说房子出租的事儿,我爸同意跟我们去县里生活了,这房子我就租给你们,一个月2块钱,一年24块,你觉得怎么样?”
    “这也太低了,你们家房子那么大呢,”杨继西道。
    “大是大,可也旧了许多,再说你们帮我们看着点房子,也有人气在,房子不容易塌,你要是觉得可以,咱们就签字。”
    陈大哥道。
    “成,”杨继西应下,接着转头对孙桂芳父女还有杨二爷爷道,“我回家一趟啊!”
    “去吧,过来的时候带点水啊!”
    杨二爷爷大声回着。
    “欸,”杨继西应着,与陈大哥一道回了家。
    陈大哥是个有文化的人,字也写得好看,杨二奶奶等他们签好、盖好手印后,拿出二十四块钱给陈大哥。
    “你们既然要开铺子,那正好了,我爸爸放药材的地方刚好是前屋,药材都分给我两个师兄了,柜子还在,收拾收拾就能置办东西。”
    “谢谢谢谢。”
    杨继西二人道谢,接了陈大哥给的钥匙,还把人送到大柳树那边,杨继西这才提着水往承包地走去。
    杨二奶奶坐在堂屋,拿着那几把钥匙心里有些感慨,谁能想到继西小两口这么有本事,又是建房又是买房,现在又要开杂货店了。
    之前过继杨继西他们的时候,说闲话的人不少,什么三房占他们的便宜,什么继西两口子啃老啥的,啥难听话都有,可事实上呢?
    他们手里的钱,继西他们即便是借来用了,可后面过节或者是他们生辰的时候,都会加倍用红封补给他们,说享福,还是他们享福得多呢。
    “奶奶,我渴了,想喝水。”
    嫣嫣小跑进屋,拉着杨二奶奶的手软声道。
    “好好好,”杨二奶奶给她倒了温白开,看她喝下后,才放她去玩儿,“不准出院子哦。”
    “好。”
    嫣嫣大声回着。
    很快小身影就不见了。
    杨二奶奶把钥匙和签下的东西放好,便开始准备午饭。
    孙父得知他们已经租下房子准备开杂货铺时,第一个反应就是问钱够不够,“缺钱就直接说,我们还有点闲钱。”
    “不用了爸,我们心中有数,不然也不敢开铺子啊,”孙桂芳笑道。
    “知道你们有数,所以更怕你们不张口了,”孙父笑着解开上衣,然后从内兜里拿出十张十块钱出来塞给孙桂芳,“还好我出门的时候,你妈给我放了一百块钱,过年的时候听你们说可能要开铺子,就怕你们急用钱呢。”
    “爸....”
    孙桂芳捏着钱不知道说啥好。
    “收着,不管缺不缺,拿着也宽裕些,”孙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见她要塞回来,孙父往后一避,接着笑道,“我又不是白给你,是借给你们的,有啥不好意思要。”
    最后孙桂芳拿着钱去找杨继西,杨继西想了想,“先收下,等铺子开张后,再还给爸妈,那会儿他们就该放心我们不缺钱了。”
    “行,”孙桂芳把钱收着,又去跟杨二奶奶说了这事儿,杨二奶奶也是这个意思。
    “不收他们会挂念担心,还不如收着宽心呢。”
    同样是做父母的,杨二奶奶很理解孙父和孙母的心情,劝着他们先收下。
    “好。”
    而这边杨继西得空的时候,带着孙桂芳去收拾了一下房子,顺带把请杨文清寄货的信寄出去了。
    陈叔家的房子是狭长的,前屋就是面向街道的屋子,以往病人过来看病,就是在这里坐着,等着陈叔抓药啥的。
    柜子啥的都很整洁,看来陈家人走之前就把屋子收拾干净了。
    从中间门往后进去,左边一道门打开是灶房,右边就是堂屋,吃饭的地方,这还有桌子椅子呢,再往前一点就是两个房间,房间里干干净净,床上还有稻草,铺上被单就能睡觉了。
    就是采光差了些,不过也不打紧,房子只要不漏雨就好了。
    见他们锁上门出来,隔壁一老头问道,“你们租下了?”
    “是,以后还要请阿叔多照顾啊。”
    杨继西笑道。
    “都是邻居,客气啥,我姓王,你那边住着的姓柳,”这连着三家人,再过去一点又是几家人,对面是国营包、面馆。
    杨继西他们和王大爷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回家去了。
    还要请李叔打货架,几天后,杨继西和杨二爷爷还有杨继康,一人背着两个大架子,赶往镇上。
    把架子放好后,杨继西又带着他们用旧报纸把墙壁全部贴上,瞧着倒是有几分好看。
    半个月后邮递员送来了好几大包东西,杨继西没填镇上的地址,毕竟镇上那没人,送去也没用。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杨文清寄过来的货,好一点的东西也有,比如麦乳精啥的。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张清单,全是杨文清写下来批发价,以及建议他们卖多少的价钱。
    “留一罐在家里吃,”杨继西拿出一罐麦乳精放在桌上。
    “还没开始赚钱呢,就开始花钱了,”杨二奶奶有些心疼,但见嫣嫣眼巴巴地看着麦乳精后,立马又心软了,“嫣嫣走,奶奶给你冲麦乳精喝。”
    “奶奶也喝,爷爷也喝,爸爸妈妈都喝,”嫣嫣道。
    “好好好,那我多冲一点。”
    至于其他东西,嫣嫣吃得并不多,所以不知道味道,但见那些颜色好看,眼睛都有些移不开了,不过想到麦乳精,她赶紧跟上杨二奶奶。
    这边杨继西三人把东西一一分类装进不同的布袋中,然后放在三个大背篓里。
    “我觉得不止这些,”杨继西道。
    “对啊,这些摆满货架是刚刚好,但是如果卖完了,那就没有货了。”
    孙桂芳也说。
    于是他们决定再等两天,果不其然,第三天邮递员又来了。
    见他也不容易,那么大个袋子呢,怕有一两百斤重,杨继西请对方在家吃了顿饭,还做了肉,邮递员有些不好意思,“我叫王成功。”
    他自然知道杨继西叫啥,毕竟邮寄过来的名字摆着呢。
    临走时,邮递员说自己就住在镇上,要是有啥东西需要寄出去,也可以先找他。
    孙桂芳听完心中一动,“王同志,你家是不是住在国营面店对面啊?”
    王成功一愣,“是啊,弟妹怎么知道?”
    “那巧了,我们是邻居,陈叔家的房子我们租下来了,”杨继西哈哈大笑。
    王成功也很意外,“原来租下房子的是你们啊,怎么没见你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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