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叔的什么?”
    傅子慕欲言又止,听得傅梓遥心急,她感觉要发生的大事,似乎已经发生,不由分说的接过他手上薄薄的纸张看起来。看完后,同样脸色青白。
    缙言,竟然是小叔的孩子。
    其他人纷纷聚拢过来,一边的傅成光,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
    小声的交谈与议论在人群中慢慢传播开来。
    饶是傅站,活了这半辈子,看到手上的报告时,都震惊的敲起拐杖来,然后两眼一翻,如果不是傅绍骞和傅子慕发现及时,一左一右的架住他,他恐怕就这么摔过去了。
    “爷爷!”
    “曾爷爷!”
    “老头子!”
    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叫唤在耳边响起。傅站勉强站稳,被傅绍骞迅速扶到沙发上坐好,阿四急忙拿了药过来。
    傅站的脸色难看到极致。这样的结果,叫人怎么接受,他嘶哑着嗓子,隐隐压着咆哮的怒火:“成光,你媳妇人呢。”
    傅成光不语。
    却是傅梓遥,身体摇摇欲坠,禁不住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唐宛如……怎么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那缙言分明就是……小叔的……”
    心里十分的难受,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群情激愤在客厅内蔓延,老太太一脸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神情,刚准备开口,门口却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所有人立刻回头,视线全部焦灼到门口弯腰,捡拾地上水壶的纤纤女子身上。
    看到站在那里的唐末晚,客厅突然全部安静下来。
    一大一小,站在玄关处,唐末晚一手牵着傅缙言,一手拿着水杯,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勉强露出一个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缙言说渴了,想喝水,所以我……”
    泪花在老太太眼里翻滚,瞧着小乖曾孙静静而乖巧的任由唐末晚牵着的模样,陡然就明白,这才是割不断的血缘啊。难怪他之前根本对唐宛如不亲,小孩子的心根本就是最纯洁最天真的,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想跟谁亲近,比大人来的更直白,也更浅显易懂。
    这是傅子慕阔别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唐末晚,她与傅缙言静静站立在那里,一大一小的两张脸,此前从没有仔细比较过,现在这么客观而直接的摆在众人面前。
    还有什么,比事实更能说服人心。
    再看唐末晚,傅子慕忽然就生出了一份恍惚。
    别人都说,傅缙言跟他长得真相,傅缙言那小小的眉眼,似乎跟他如出一辙。
    他自己说不上什么,但连傅梓遥都那么认为,所以一口咬定傅缙言是他跟唐宛如的孩子,她虽然不喜欢唐宛如,可喜欢傅缙言啊,加上对傅成光的讨厌,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干脆的选择了沉默。
    傅子慕解释过,他跟唐宛如早没有了之前那种关系,傅缙言绝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他也怀疑过,有可能是唐宛如跟外面的男人珠胎暗结,给傅成光戴了一定绿帽子让他喜当爹,可随着傅缙言的成长,这个疑惑已经被他摒弃,因为孩子的容貌摆在那里,所以心底默认了傅缙言是傅成光的孩子,这些年,对唐宛如还算客气。
    只是谁做梦都不会想到,傅缙言与傅子慕的相似,只是因为傅子慕与傅绍骞眉宇间,也有几分神似。
    加之这两年傅绍骞甚少在众人面前露面,几乎没有机会可以将傅绍骞和傅缙言摆在一起,所以,大家都被表象骗了,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实。
    如今,三位主角到齐,那摆在那里的三张面孔,已经不需要言语,那些肮脏的过去,就已经昭然若揭。
    老太太回过神来,急忙上前想把唐末晚拉进来,唐末晚却是把杯子递给了老太太,连同傅缙言一起,交到老太太手里,同时一脸抱歉望着她:“对不起,我还有事情,恐怕要先回去了。”
    满屋子的人,除了那个站在里面的挺拔修长面容沉肃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她喜欢的,当然,她也不认为自己是受欢迎的人,点头,转身,离开,刚一抬腿,衣服的下摆却被一力道揪住。
    低头,看到一脸不舍的傅缙言,唐末晚的心,顿时一软,蹲下身,摸了摸他柔软的蘑菇头:“缙言乖,小姨有事,过两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老太太神情凄切,恨不得立马把实情告诉唐末晚,刚准备张嘴,身后传来傅绍骞的低唤:“小奶奶,我们确实还有点事情,缙言你先照顾着,等我们处理完了事情再过来!”
    接收到傅绍骞的眼神暗示,老太太如鲠在喉,一口气憋着实在是不吐不快,然而,看着蹲在地上的大小,也明白,傅绍骞的顾虑,没有任何的准备下说出这样难堪惊人的真相,恐怕唐末晚受不住,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缓冲。
    老太太无奈,唯有点头。
    那满屋子的人,神色各异,却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离去前,傅缙言跟唐末晚打勾勾,过两天一定再来看他,小家伙这才依依不舍的放行。
    老太太牵着傅缙言的手站在门口,看着傅绍骞的车子离去,心思百转千回。
    然后进屋,善后。
    把傅缙言交给保姆带上楼,面对着一屋子知道真相的人,老太太沉声,主持大局:“当务之急,是把唐宛如这个……给我找出来!”骂她一句贱人都有损自己身份,老太太也不想说了,吩咐傅子慕去找人。
    至于傅成光和傅梓遥,这样的家丑,根本不可能往外张扬,老太太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一切都只能等找到唐宛如再说了。”
    可是最后的结果是,唐、宛、如、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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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子慕和傅梓遥驱车往家里赶,早晨他们出门的时候就没见着唐宛如。
    回家,到卧室,只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偌大的梳妆台上空空荡荡,大床的床单被嫌弃,床底下一目了然,衣柜也没有关严实,傅梓遥走过去拉开柜门,里面凌乱的散落着几件衣服,但大部分的都不见了。
    傅梓遥冷嗤:“这是畏罪潜逃了吗?”
    很明显,确实如此。
    傅子慕沉默不语。
    傅梓遥啧啧两声:“我说呢,唐宛如这种贱人怎么可能生的出缙言这种讨人喜欢的孩子来,好了,现在真相水落石出,我真是佩服这工于心计,恐怕当时唐末晚那个妈也是功不可没吧。”
    傅子慕脸色相当相当难看,傅梓遥撇了撇嘴:“看来,我当时还真误会你了,不过,我还要个问题……”她盯着傅子慕,“那唐宛如到底是怀了还是没怀呢?”
    这个问题,恐怕除了她自己现在没有人知道。
    傅子慕噤声,一言不发往外走去。
    傅梓遥在后面哎了两声他也没反应,挺拔身影快速消失在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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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原本十点出icu。在傅家耽搁了一些时间,唐末晚心里着急,结果到了医院,彭媛和彭昌坐在icu外。
    “外婆呢。”唐末晚问彭媛。
    彭媛看了眼里面:“医生说你外婆血压高,暂时还不能出来,要等血压降下来才可以。”
    “哦。”
    于是她安静的退到一边等候着。
    这边傅绍骞那深沉锐利的视线在彭媛身上停驻良久,彭媛虽然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可仍是觉得芒刺在背,傅绍骞的眸光太犀利了,像利刃,她根本无法对视,被他时间看的长了,甚至还呼吸困难。
    傅绍骞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彭媛,就像一场无声而庄严的审判,压的彭媛喘不过气来。
    正打算开口时,医生出来了,叫着外婆的名字,彭媛和唐末晚立刻围了上去。
    随后手术床被推出来,外婆躺在床上,带着氧气罩,大口大口的喘息,唐末晚瞧她双眼半开,很艰难的抬起手,赶紧握住了,同时不忘叫着外婆外婆。
    外婆听到了,眨了眨眼,刚一开口,白气就布满氧气罩,唐末晚急忙安抚:“外婆,没事,我知道的,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我送您去病房。”
    彭媛也挤到了外婆床边,他们合力把外婆送回病房,护士已经准备好床铺,她们是女人,力量不够,最后是傅绍骞和几个男医生合力,把外婆安全无虞的换到病房床上的。
    看各种仪器插在外婆身上,开始正常运作后,唐末晚紧绷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她瞥了外婆和傅绍骞一眼,到走廊上接电话。
    是陆云深打来的。
    “末晚,你外婆怎么样了?”
    时间还真好,她嗯了一声:“刚刚出了icu回病房,没事的话我下去就能回去了。”
    “哦,行,那晚上一起吃饭吗?”
    “好——”啊字还没说出口,唐末晚就觉得手上一松,转头,就看到自己的手机落入了男人精瘦的大手中,傅绍骞对着听筒说:“陆老师,自己吃吧,再、见。”
    说罢,按了结束键,顺手把她的手机收入他的西装裤袋里,唐末晚听着她那淡漠的语气中明显的酸意,忍俊不禁:“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行使丈夫的权利啊。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
    唐末晚立在原处,面色在阳光上呈现出一种薄透的自然光晕,傅绍骞胸膛震动,嗓子眼一热,刚想凑上去,唐末晚已经提前察觉,伸手挡住他压下来的胸膛:“我明天还有活动,是代替教授出席的,不能缺席,下午必须回首都了。”
    傅绍骞撇嘴,想起刚才她接电话时温柔的眉眼,心里顿时一阵不舒服:“不是明天吗?晚上回去也来得及,或者明天早上走也可以,反正也不远,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唐末晚莞尔,傅绍骞有时候任性的,你根本招架不住。
    她还想说什么,可瞥见彭媛关门出来了,不知为何,彭媛今天的气色看起来相当不好,眼底下是黑眼圈乌黑深重,整张脸憔悴不堪,看到傅绍骞的眼神,是瑟缩的,以前虽然也惧怕傅绍骞,可绝没有这样的畏畏缩缩。
    反观傅绍骞,一脸的泰然处之,嘴角似乎还有隐隐笑意,搂着唐末晚的腰肢,神情自若:“走吧,外婆这边我请看护照看着,晚点再过来好了。”
    也不想跟彭媛再有过多接触,她点头说好,两人朝电梯走去时,一直未出声的彭媛突然从后面喊了她一声:“晚晚!”
    唐末晚脚步一顿,犹豫良久,才慢慢转过身:“还有事?”
    彭媛哆嗦着嘴,她的嘴巴无比干涩,像是一天一夜没喝水,都干的起了白皮子,唐末晚蹙眉,望着她,神情依然不耐。
    “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直到他们进电梯,消失,彭媛哆嗦的嘴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而电梯里的唐末晚,却是默默长吁出一口气。
    傅绍骞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偏偏什么又什么都不说,只用那样深沉的目光盯着她,便让彭媛气喘不已。
    所以说,人生最痛苦,并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这个过程。
    至于傅绍骞为何响唐末晚说出事实的真相,捅破这层窗户纸,彭媛大抵也猜出,一来,是为了折磨她,看她生不如死的忧心忡忡,二来,是还没有找好合适的时机,怕突然知道这样的消息,唐末晚会受不了。
    确实,这样的痛苦与打击,一般人根本受不住。
    她自己,就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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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绍骞说带唐末晚去吃饭,但她很认真的告诉他:“我真的得回去了,我是代替教授出来的,不能这样肆意妄为,不然丢了教授的脸我于心有愧,你直接送我去机场行不行。”
    傅绍骞不说话,专注开车,带着银色手腕的修长十指紧握着方向盘,唐末晚望着他眉目俊朗的侧脸,又瞥见他的小拇指上带着的那枚银色尾戒,忽然间,原本欲说出口的劝说之词,又硬生生压了回去,深思后,改口:“那还是先回家吧。”
    盯着他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下颌,她嘴一张,就看到他放在搁置板上的手机响起来,他也没接,就任由它那么响着。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唐末晚听不下去,殷勤的从前方的储物格里找出了蓝牙耳麦,带在他的耳朵上。
    傅绍骞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瞧她坐直了身体,安全带从她的双峰之间穿过紧勒,勾勒出饱满圆润的弧度,脸上是讨好的微笑,这才慢吞吞接了电话。
    因为带着耳麦的缘故,唐末晚听不见具体内容,不过知道电话是老太太打来的,傅绍骞简单回应着:“嗯,我知道,我会处理的,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好,那先挂了。”
    通话结束后,唐末晚又殷勤的将耳麦放回了前方储物格。
    傅绍骞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啪嗒啪嗒的敲击着,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那银色尾戒被从前挡落进来的阳光反射,那银色光辉折射在唐末晚的眼里,她心口发疼,又发烫:“那我们先去吃饭,我晚点再走吧。”
    等了许久,还是没等来他的回应,她也有些恼了,干脆别过头开窗外倒退景致。
    他终于侧目看了她一眼,瞧她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不由得发出喟叹:“行,那先回家吧。”
    唐末晚瞧他书舒展的眼角和眉心的笑意,就知道他刚才是故意的,气的拧了他的胳膊一下,结果胳膊结实又精瘦,愣是没有拧住,只得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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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末晚今天穿了件黑色呢子连衣裙,很修身,只是想蹲下干活的话就显得束手束脚:“我先换件衣服,再来做饭。”
    傅绍骞跟在后头说:“你先换,换完了洗个澡吧,我去做饭。”
    “……”她脚步微顿,看到他深色如墨的眼眸里透出出来的热度,瞬间脸蛋发红,“流氓!”
    他笑而不语。
    唐末晚进屋去换衣服,不过很快就出现了问题。这是她第一次穿这件衣服,衣服是整后背的拉链,早上是傅绍骞帮她拉上的,这会儿想拉下来,也不知道哪里卡住了,硬是怎么都拉不动。
    试了好几次,都不行,而且有越缠越紧的趋势,等想往上拉,更也是纹丝不动。
    没办法,她只好一边往后勾着,一边出门找求助。
    傅绍骞正站在流离台前淘米,听到唐末晚的声音,便放下放下的电饭锅芯子:“衣服卡住了?”
    她红着脸点头,因为右手往后探的缘故,更显得胸部线条饱满,傅绍骞哦了一声:“那回房吧,我给你拉。”
    唐末晚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侧过头,能隐约看到身后的男人在将她一点点往下拉拉链,起初很困难,他也是试了好久,才把勾缠在里面的料子抽出来,后面就变得顺畅了,突然一拉到底,在唐末晚的惊呼声中,他大手一拨,宽松的连衣裙就像脱了壳般,倏然落地。
    身子倏凉,她啊的惊喘一口气,急忙双手抱胸。木每住才。
    傅绍骞又顺手摘掉了她刚刚绑上的头绳,又顺又直的黑发立刻披散下来,乖顺的落在她的削肩上。
    她像只脆弱无助的小仓鼠,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蜷缩起来,连衣裙下,已经只剩贴身衣裤。
    可是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她的肩头,不由分说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卧室里的更衣镜上,映出她雪白而惹人怜惜的瘦弱身影。
    如墨的漆黑长发飘落肩头,黑色的蕾丝内衣裤张扬着性感的诱惑,她的脸被几道阳光笼罩的透出红润的绯色。
    而他的双手,已经缓缓拖住那沉甸甸的果实:“嗯,确实是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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