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不敢再打祁郡的意思。
    9号桌就和林风那桌离得很近,近到从祁郡嘴里吐出来的事一字不落的传进江昭旭耳里,手拉下帽檐,轻轻嗤笑一声。
    林风遭不住那股劲,朝祁郡竖起大拇指开口说:“牛啊。”
    祁郡面不改色轻轻瞥了他们一眼,“你也想试试?”
    没等林风回声,便转身走向吧台。
    一抹银色发尾在闪烁灯光下小小转了个圈。
    林风旁边的朋友怎么见过祁郡,正看着她入迷,等人走了才反应过来。
    带着试探的问:“风哥,这妞挺带劲啊。”
    “你认识啊?”
    林风看着他一脸痴迷样,一把推醒他,嘲讽道:“祁郡啊,周潮生他妹,你可别打人家注意。”
    一听祁郡和周潮生的名字,他便摇摇手:“祁郡啊,怎么头发还给染成这颜色,差点没认出来。”
    “再说了,她这长得也不是我喜欢的样子,就那身材带点感。” 掩盖式地喝口酒,“我喜欢温柔可爱点的,她这种太难控制。”
    林风看他那样子,不用说都知道,他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敢喜欢。
    周潮生是谁,东街最不好惹的爷,十六七岁就开始在海城闯荡,就连林风他爸跟他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他的妹妹谁敢泡?
    就算没有周潮生,那祁郡也不是好糊弄的。
    也就刚那两个没长眼的混混趁着周潮生出去办事过来扯两句嘴炮。
    一旁的江昭旭听着两人在扯嘴皮,把手机往桌子一丢,抬头伸手回去捏捏有点发酸的后颈,目光正好被流走在人群中的祁郡抓住。
    也许是她那头明显张扬的银发,可能是旁边两人的话题一直绕着她转,更或许是刚刚她和那两个混混的对话。
    他很少或者可以说不会被任何一个女人引起注意。
    可今晚江昭旭已经不止一次把目光放到她身上,即使那是一种并不能称之为正常男性对女孩子的目光。
    不是被吸引,更不可能是喜欢
    确切来说,是一点惊讶,是一点好奇
    但无论是什么,当时的江昭旭都不可能对祁郡产生任何想法
    就连当时他在a市玩的最浪荡最潇洒的那几年
    和一群狐朋狗友抽烟,喝酒,打架,飙车差点摔死被老爷子送来海城,总而言之什么能让他父母急眼的事都干过。
    可他从来不泡姑娘,抛开他家境不说,就他那张脸,多少想爬上他床的姑娘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等着他。
    他倒好,看片自己解决都不找女人。
    身边的朋友别说找女朋友了,床上一轮游的朋友都找了好几个。
    就连林风一开始都不知道他这种什么心理
    后来有一回他回家过年跟他爸大吵一架,出来喝得醉死,一个人坐在自己公寓沙发上,没头没脑地看着林风说:“我这辈子都不会跟那两个畜生一样随便上床随便结婚的”
    林风不是没听过他们家里的事,可这是江昭旭第一次用这种大逆不道的词汇来描绘自己的父母,可显而知,他对自己的父母到底有多失望
    可后来谁都没想,江昭旭和祁郡这两个人不仅人在一起了,就连命都被绑在一块
    作者有话要说:
    。,。。,,。。。。。。:“。,
    第2章 杨家外孙
    夏天的海城天亮的特别早,五六点钟太阳就爬出来,初升的旭日为海面镀了一层金光。东街那几条巷子的商贩陆陆续续出来摆摊讨生活,叫卖声渐渐唤醒睡了一晚的东街。
    “阿郡,别睡了。”
    “平时都没见你这么烂睡,怎么今天那么烂睡的。” 昨晚探亲戚完就回家的奶奶敲门把睡到中午的祁郡叫醒。
    祁郡昨晚差不多凌晨两点才从夜遇收工回来,其实周潮生给她的时间是十一点之前,可昨晚人很多再加上周潮生不在,她就留在酒吧里帮到凌晨。
    所以平时的她自然不会睡到中午,奶奶瞧她这样也觉得奇怪。
    “好啦,知道了。” 刚睡醒的祁郡声音里少了平时的冷淡多了一丝本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女娇气。
    祁郡一手扯过一件短t套上身,没了红唇浓妆的她有一种特别淡雅的味道,踩着拖鞋,随手捞起散在地上的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往门外走出去。
    一拉开房间门就看见奶奶站在门口等着她。
    还没等祁郡开口说话,奶奶就大声喊出来:“内颠拉,搞咩啊你?”(你疯了?搞什么啊你?)
    “你头发怎么回事?吓死我了”
    祁郡听着奶奶不标准的粤语,忍不住笑了。
    奶奶根本不会说粤语,不过当时喜欢看热播剧七十二家房客,她学会的也就那一两句骂人的话。
    祁郡顶不住奶奶那种看怪物似的眼神,开口解释:“你之前生病躺医院里,不是说你自己头发白了,潮生哥说这是潮流发色你死活不信,现在不就染个给你看嘛?”
    “用潮生哥的话来说,你就是东街里最靓的老太太”
    祁郡永远都忘不了当时奶奶躺在病床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病魔折腾后的满头白发摸着她的头。
    眼里蓄着泪水弱弱的开口说:“我老了,头发都白完了,变的好丑啊”
    “我要是去了,阿郡就自己一个人了。”
    当时她听得心都碎了,就连周潮生那么硬骨的男人都红了。
    她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语文老师,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都会把自己的仪表收拾得大方得体,可现在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满头白发和苍老病态的面容流泪。
    后来周潮生为了哄奶奶开心,说要给奶奶染发的。
    医生却说染发剂对奶奶身体不好,所以祁郡一放暑假等奶奶出门就找孟微把头发染成了银灰色。
    奶奶听着祁郡的话无论是心里还是脸上都是满心欢喜的,也打趣地说:“那你就是东街最靓的孙女咯”
    “当然,有那么靓的奶奶,孙女肯定靓。” 祁郡也顺着奶奶的话调笑似的说下去。
    奶奶被她哄得笑的好不高兴,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好像已经把当时住院时那个脆弱的样子抛到九霄云外。
    看着奶奶开心的样子,她也忍不住跟着奶奶一起笑。
    奶奶呵呵地笑,指着桌上的饭说:“好啦好啦,吃午饭吧,奶奶包了饺子”
    祁郡看到桌上那盘饱满又漂亮的饺子,拿起筷子坐下夹起一个放进口里,吃完后特别捧场夸奶奶说:“真好吃”
    奶奶笑着说:“好吃多吃几个,看你瘦的”
    “你先吃,我出去院子晒太阳”
    说完便拿过桌上的蒲公扇往外走。
    祁郡吃东西很快,没一会就吃完了,收拾一下把碗那去厨房洗,突然就看见桌子旁边摆了几个礼盒,像是水果和一些补品,看着不像是自己家里人买的。
    洗完碗后出院子晾衣服随口就问了奶奶一句,“奶奶,桌子底下的东西谁给的?”
    “奥,杨家老太太拿过来的,她家外孙从h市回来,带着过来认认人。”
    “回来?”祁郡带着疑问开口。
    “好像说是被他爷爷赶回来了,要在我们这边读书。”
    “看着挺高挺俊一小伙,不过看着不好管教,昨晚还跟着林风那小子出去玩到半夜,没睡醒就被拖来了。”
    祁郡突然就想到昨晚跟在林风后面那个很高的男孩子,原来是他,怪不得见着面生。
    “好像还是和你那么大呢,开学高三我记着是。”
    “那孩子也挺惨,父母不管他,听说是在那边跟人打架去开车差点摔个半死,把他爷爷差点气死才送回来的”
    “要是你俩在一个班你可得照应一下人家”
    祁郡听着奶奶嘴里一直念叨着,想着昨晚他那个样子,还和林风认识,谁敢惹他?还轮不到她去照应人家,再说祁郡也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
    可在奶奶面前她哪敢说这些。
    只能应声说“好”
    奶奶看着太阳越来越猛,推推祁郡说:“回去写作业,外头晒。”
    祁郡想着没写完的作业,对奶奶说;“行,我先进去了,你也赶紧进去,别热出汗了”
    “行行,我晒太阳补钙长高” 奶奶开着玩笑说
    祁郡看奶奶一老小孩的样子笑了笑便转身回屋。
    奶奶看着祁郡转身回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又想十四岁那年李梦在巷子口撇开她头也不回上了别人的车的时候,她就眼眶红红地盯着李梦离开的方向。
    抬起头对她说:“奶奶,要是以后她再也不回来了,我俩就一起过,以后我俩一起过”
    没有哭没有闹,没有开口挽留一句,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甚至还轻松地安慰奶奶。
    “没事,以后就没人打我了,有她没她都一样。”
    当时她一把把祁郡拉过来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说:“苦了你,孩子,以后跟着奶奶。”
    后来李梦再也没有回来过,祁郡的性子也没有了往日的开朗。
    虽然她在奶奶面前没有什么变化,可当时学校老师跟她说祁郡这孩子那都好,就是太冷淡,不爱交朋友,不和同学老师交流,唯一亲近点的就是孟微,也就是那个当整个东街的孩子都在骂祁郡有人生没人养的时候,却和祁郡玩的很好的女孩子。
    她不知道的是祁郡根本就不屑于和那群人走到一块。
    他们表面装作礼貌待人,背后呢?用尽一切肮脏词汇来形容她。
    说她靠和老师关系好提前拿到答案,说她在纹身店里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说她和她妈一样贱被人包养。
    一切编造出来的话语好像都是他们在为自己内心所认定的那个事实找的各种所谓的证据。
    后来奶奶也不敢直接问祁郡,就歪着门路问当时来家里吃饭的周潮生。
    当时周潮生说:“奶,你不用担心阿郡,她专心搞学习”
    “再说了,你想看着她和学校里的人乱搞啊?她有我和孟微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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