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孽潮》的首场试映会后,全体主创举办了一次庆功宴,投资方对这次试映会的观众反响很满意,大谈特谈之后的立项筹备计划。
    导演在那边应酬着,带着主演们一轮敬酒过后,南啟觉得乏味,起身朝外走。
    一晚上觥筹交错中百分之七十的时间他们都在谈论自己的商业价值在这部电影过后会有多么明显的飞升,不过他本人却并不是很在意。
    一个只拥有商业价值的演员没有什么了不起,他更看重的是这部即将角逐国际电影节的文艺片是否可以如期获得奖项。
    才想抽烟,他揉揉鼻子,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呼吸一口冷气,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前不知何时伸过来一只手,手心摊开,里面放着一颗话梅糖。
    他抬眼,是宁华浅笑着的面庞。
    “谢谢。”
    南啟接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话梅酸涩的口感瞬间在口腔蔓延开。
    “林子川。”宁华走到窗边,胳膊架在围栏上,停顿片刻转头叫他,“今天晚上一过,我们就要说再见了。”
    南啟听得出她的话里有话,他眺望远方天际线淡淡开口:“之后还会有路演。”
    宁华忽然笑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子,注视他鲜活的脸良久,她的眸色随着天光的低沉逐渐晦暗。
    她忽然身不由己地倾身过去,在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吻上他的侧脸。
    湿润的气息浸染他的皮肤,南啟愣住了。
    他像是做不出回应,在凝滞的时间流逝里静静望着宁华那双带着哀怨意味的美丽眼睛,是如何寸寸缠绕住他的呼吸。
    宁华贪婪地享受这偷来的片刻欢愉,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膨胀,叫嚣,告诉她不想就这样匆匆结束他们之间的故事。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
    她伸出双臂,像藤蔓一样慢慢地绕上南啟的脊背,微微发颤地收束。
    如同戏中的江若荔和林子川一样,在昏暗的街巷,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拥抱接吻,肆意宣泄那份无法被世俗道德容许的背德情感。
    她心安理得地在戏中借着江若荔的身份和他亲近,逾越,沉沦,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到结局的那一天,可当终于来到这一天时,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地手足无措。
    “宁华。”南啟轻轻地推开了她,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电影已经杀青了。”
    宁华像是大梦方醒,眼睛不能完好地聚焦,她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对他说:“你再叫我一次若荔,最后一次。”
    然而南啟的声音却很冷静:“宁华,我不是林子川,我是南啟。”
    宁华偏过头去,执拗地不肯看他:“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动情吗,哪怕只有一点?”
    “你喝醉了。”南啟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把她往回带,“庆功会应该马上要结束了,我叫你助理来接。”
    “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究竟喜欢的是谁。”
    宁华定定看着他,那种可望而不可得的欲求简直要吞噬她的所有理智,让她几近狼狈。
    宁华的助理赶到时,南啟陪着她坐在石阶上醒酒,她的头昏昏沉沉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均匀起伏。
    小助理看见他们小跑两步迎上来,一边搀起宁华的胳膊,一边跟南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路上有点堵,来晚了,让您等着。”
    南啟把宁华交给她,笑着说没事,自己转身开了车回家。
    回到家,时钟刚过十点。
    楼下影音室开了灯,从楼梯转角处传来光源。
    九月的雨还带潮气,冷气不用开太足,明襄拿了毛毯把自己围起来。
    听到身后有人,明襄转回头看了看,黑暗里她拉过他,和自己围进同一条毛毯。
    说来奇怪,最近他们的举动很像恋爱,虽然谁也没有再次提起那天椰林落日里的告白,但气氛着实陡然更换。
    她承认自己对于他的动心,也不想再遮掩。
    电影才放过片头,南啟灼热呼吸已然倾覆过来,落在她眼尾,他慢慢说:“我好想你。”
    极度蛊惑人的语气。
    明襄手臂绕进他的胳膊,仰头点一点他的唇。
    南啟轻笑,语调不乏意外喜悦:“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
    他按住她的腰,贴上去,与她缠吻在一起。
    “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次。”
    明襄嘴角一直是上扬的,接吻的时候也没有闭上眼睛,一瞬不瞬凝望住他。
    “说给我听。”南啟抱她越来越紧,低声呢喃,“说你喜欢我。”
    心脏在收缩,明襄感觉到心口发烫,她声音明快:“你就这么想听?”
    调低影片音量,被毯子覆盖着的体温逐渐升高,她一心沉迷在亲吻里,连什么时候屋内多了一个人也不曾发觉。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秦剡呼吸未变,亦未开灯。
    他沉默坐下来,扯扯领口,喉咙干燥异常。
    两人继续旁若无人地纠缠,秦剡翘起腿,像一只夜视动物,默默盯住眼前的猎物,眼神尽是冷意。
    声色犬马,也未必有眼前场景撩动人心。
    下身渐渐被撩拨得鼓胀难受,秦剡站起身走到明襄身后。
    伸手握住她胸前柔软,微一用力,她即刻叫出声来,回身不满盯着他,还有点惊吓:“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剡笑起来,掰过她下巴不由分说欺身上前,语气半是责怪:“躲到这里来了。”
    他揽过明襄的肩膀:“该睡觉了。”
    她确实忘了时间,但一时情动难消,她讨好地看向秦剡:“我想和你们两个一起。”
    秦剡和南啟对视一眼,南啟无所谓挑挑眉毛:“我去拿套。”
    明襄关掉屏幕,影音室陷入一片黑,秦剡搂着她叁两下脱掉裤子,顶胯进去,一插到底。
    明襄叫一声,随后才察觉到他今夜的反常,问:“你怎么了?”
    “疼么?”
    秦剡低声问她,暗暗后悔刚才不做前戏就闯进去的举动,又怕她会痛,连忙问她。
    “我说痛你会出来吗?”
    明襄伸手掐住他的腰,笑意盈盈问。
    秦剡低笑一声,确认她没有不舒服,叫她翻过身去,抵在窗边,连续操弄。
    明襄配合得过分默契,其实在刚刚和南啟调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下身分泌的水液,在秦剡闯进来之后,又有了更多。
    “是不是我再晚来一会儿,你就要和南啟深情表白了?”
    秦剡边操她边嘲弄地笑:“或许我该听听,到底有多真心。”
    有一种藏在体内深处的无力感冲击他的认知,是一种掌控不住的欲望,叫嚣着要剥夺他的占有欲。
    明襄的手被他压在玻璃窗上动弹不得,她挣扎一番,依旧无济于事,索性冷声:“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
    秦剡从背后捂上她的嘴:“别说话,我不想听。”
    “也不想听我叫?”明襄扭着腰艰难地转过身,按着他的小腹,主动由他再插进来,勾着他脖子,淡淡开口,“我确实喜欢上南啟了,但我也爱你。”
    “你说什么?”
    秦剡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问。
    “我说,我爱你。”明襄抚着他的脊背线条,“这就是你想要听的深情告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吝啬说爱,或许是秦剡教她的,又或许是南啟教她的,她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没做多久,南啟拿了安全套过来,反身锁上门。
    四周窗帘围拢得密不透风,两人赤身裸体在地毯上翻滚,看得出来兴致盎然。
    他脱掉衣服,摘了手上的戒指,捞过明襄软成泥的身体抱在怀里,一寸寸亲在她白皙脖颈上还未消退的暗红吻痕,重迭留下他的印记:“阿姐,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明襄难以自抑地泄了又泄,抓着南啟的手承受秦剡伏在她身上的冲击。
    秦剡温柔地托着她的臀,狠狠一撞之后从里面撤出来,仰面躺在地板上,右手垫在头下。
    “她说她喜欢你。”
    秦剡喘着气,挑衅一般的语气把话丢给南啟。
    明襄正趴在南啟胸口和他玩闹,闻言蓦然一笑,吻在他鼻尖:“听到了吗?”
    十二点的钟敲了几下,叁人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好,睡意昏沉地同躺进一张大床。
    明襄被身边两个男人的体温热得睡不安稳,爬起来吃过一颗安眠药,拉开小露台的门去吹风。
    脚步声紧随其后,明襄回过身,见南啟敞露的衣衫站在她身后,她垂着头替他一粒粒系好扣子。
    他从背后抱住她,温柔地蹭蹭她的头发:“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我好开心。”
    即使看不到他的脸,也听得清他声音里的愉悦。
    明襄莞尔微笑,抚上他的手臂,紧紧握住:“我也很开心。”
    南啟摊开手心,明襄把手放进去,听他在耳边低语:“想不想学翻墙?”
    明襄眼睛一亮:“你教我。”
    他拉过她的手,紧实有力的手臂托拉着她的身体,轻盈一跃。
    南啟先过去,在那边稳稳接住她,相拥倒进他卧室的床榻。
    他为她盖好被子,注视她亮晶晶的眼眸:“和哥哥比,更喜欢我一点,对不对?”
    他像小孩子,反反复复地计较,不厌其烦地求证。
    明襄去捧他的脸,与他贴着额头耳鬓厮磨:“谁说的?”
    “我说的。”
    他沉沉地笑,搂她在怀中再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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