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的哭腔太过凄婉,顾菌握着她的手心中一紧,喉间哽住了似的发疼,她转身细细睃看着白姝的脸,白姝不住地垂泪,眼尾已然哭的通红,她双手擦着泪,抽噎着说:“求你了,不要自顾自地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我......”
    话未说完,白姝已然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整话了。
    顾菌鼻子一酸,微微偏过脸拧了拧眉,她掀开斗篷将白姝裹进怀里,低低地答了一声:“嗯。”
    白姝靠在她肩头,蹭着她的衣裳擦着眼泪,顾菌将她冰凉的手捂在胸口,说:“回暖阁吧。”
    “嗯。”白姝点头回道,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回至暖阁,顾菌同白姝梳洗毕,便让人关了院门房门,白姝靠坐在床上,被褥盖到下巴只露出乌黑的秀发和一对晶莹的美目和细挑的双眉,让本就娇小的她显得更小了。
    “姝儿,你害怕什么?”顾菌坐在床沿边,身穿着中衣披着裘衣轻抚着白姝的脸颊问。
    白姝卷缩着身子躲在被里,双颊通红,心中暗暗为方才的举动懊恼,她将脸蒙在被里,糯糯地说:“没什么,我现在已经没什么怕的了。”
    顾菌紧盯了她一会儿,看着她总忍不住往自己这望的扑朔的目光,一时忍俊不禁,“噗”笑了,她脱下裘衣,钻进被中将白姝揽进怀里,亲吻着她的鬓发,说:“姝儿,你无需顾忌什么,你对我说什么都可以。”
    白姝扭了扭身子,低头说:“小姐,比起婉伊姑娘和红莹姑娘,我应该堪比丑无盐了吧?”
    “嗯?”顾菌一时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直直地盯着她那张姣美的脸,心中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竟然是:丑无盐这样好看的吗?
    “你就要说这个吗?你方才哭得那样伤心,应该还有话吧。”顾菌问。
    白姝咬咬唇,偏头看向顾菌,问:“小姐说是为了让贵妃死心宠幸的我,又说我是最遂你的心意的,那就是说,若是有人比我要遂你的心,你就会抛下我吧。”
    顾菌一怔,问:“你是这么想的吗?”
    白姝眼也不眨地看着顾菌:“嗯,因为你看上去对谁都那样好,对史婉伊还是对红莹,为了她们也不怕得罪澹容公主。”
    顾菌自忖片刻,意识到自己的行止确实如此,她略顿了顿,说:“但你不必怀疑的一点是,你比她们重要的多。”
    为什么对这两人都那么好,她也不好解释,可能是因为死过一次后,就看什么都比较淡了些?只要折腾不死,那和皇亲贵戚关系好与不好也没什么区别,或者是因为红莹太像褚瑶,还是亲眼看见史婉伊被凌辱,觉得太可怜?
    只要把那两人交出去大概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这话谁都明白,若放以前顾菌兴许想也不想就把这两人舍了,毕竟当时她眼里只有褚瑶啊。
    所以最后才落得那么一个下场,她估计自己死后澹容可能也没放过自己,把自己五马分尸了都是有可能的。
    顾菌回想着不由得有些发渗,她拢着白姝的胳膊紧了紧,伏在她耳边说:“你觉得我该把她们交给那些视人命如草菅的皇亲贵戚吗?”
    白姝偏头看她不语,顾菌说:“从前史婉伊在褚府,褚珙为讨那些皇亲国戚的欢心,经常将她送去供那些人玩乐,我仅在景王府看到过一次,自语饱读诗书的那些人围着几个赤裸的歌姬......”
    说着,顾菌顿了顿,俯首啄了一下白姝的唇:“红莹本就是满春院买回来的,自不用说,澹容她为了给史婉樱复仇,无所不用其极,很难说红莹交给她,她又会怎么利用。”
    “那若到了必须选择的那一天,又该如何呢?”白姝问。
    顾菌微愣,说:“选择?什么选择?”
    白姝微转起身,回抱住顾菌,将脸埋在她的胸前,问:“没什么,小姐,你不脱衣服吗?”
    顾菌低眉觑着白姝姣美的脸,瞬时将方才所说都抛之脑后,捧起白姝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白姝解开自己的中衣带子,顺畅地脱下了肚兜,顾菌手抚着她雪白的肌肤,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了床上。
    “哈......小姐......”白姝勾着顾菌的脖子,手掌在她背部乱抚乱摸,顾菌轻啄着她的锁骨,双手轻揉过她的胸乳滑过小腹,探到那潮湿的穴口。
    指尖戳探进那逼仄燥热的嫩肉时,顾菌明显地感受到白姝浑身一颤,眼看着她白皙的脸漫上一层绯红,她不禁下身一涨。
    “每一次我的手指进去时,看着你的神情都那么的新鲜,总是像第一次那样带点羞涩,还有......怯懦。”顾菌将手指缓缓推入,俯身舔去了白姝眼角挤出的泪花,白姝双腿夹着顾菌的腰,声音抖的像是冬日的寒风:“啊......嗯......”
    顾菌注意到白姝虽然会吃醋拈酸,但却没要求过不许不让她做什么的时候,总是一种显然不乐意却逞纵着她的态度,而且最主要的一点——白姝的不安感十分的沉重,像是飘摇的树叶依傍着大树,但又不敢渴求树会过多给予她什么,树倒了她就倒了,她凋谢了,树依旧挺立着。
    “这也怪我啊......”顾菌侧身抚摸着白姝小巧的下巴,白姝入睡时很安静,几乎不会动一下,若不是胸口轻微的起伏和鼻下微弱气息,那就与死人无异了。
    顾菌因心里惦记着澹容,待白姝入睡后便悄悄地下了床,穿好衣服替白姝掖好被子就出去了。
    但她没有看见在她出门合上门的一瞬,白姝便睁开了眼,她的睡眠很浅,幼时因为总是一个人睡,担惊受怕的养成了这样浅睡的习惯,只要一点动静就能把她吵醒。
    她望着挡在眼前的碧纱橱,摸了摸身旁还有余温的床铺蜷缩起身子,紧抱着被褥重又合上眼,但即使眼前一片黑暗,周围也无一丝声响,她却依旧无法入睡。
    “公主现下如何?”顾菌拉过守在澹容屋前的婢女,问。
    婢女欠身说:“公主醒来后被若水小姐带去她那贤芳轩了。”
    “什么?”顾菌一愣而后皱着眉深深叹了口气,拂袖往贤芳轩走去。
    澹容果真在贤芳轩中,顾菌来时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院门,引得院内众人皆探头望了过来,李若水自是心虚,看她过来,忙放下手里的酒壶,向公主作了揖,拾起腰牌便要走,顾菌一直阴着脸看她,待她擦肩走过自己身旁的时候,一把拽住了她的宫绦。
    “李幽隐,兴致不错啊,刚喝了酒这是急着去哪呢?”
    李若水一脸颓然,宫绦勒的她腰疼,她忙按住顾菌的手说:“表姐,你就放了我吧,我还有盐运的事没结,昨儿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方说着,身后澹容忽而晕乎乎地举杯说:“若水小姐慢走,你说的那些个玩意儿定要给我买来。”
    顾菌扶额,说:“走吧你。”李若水快步走至院门前,待要走出时忽而扒着门探出头来,对着红莹招了招手,又朝着顾菌吐了吐舌便在顾菌发作追上她之前一溜烟跑了。
    “顾致芳,你与你表妹也不差多少岁吧,怎地你表妹不似你似的,整日间苦大仇深的样子。”澹容乜斜着眼看顾菌,问。
    顾菌走到摆在院中的小桌边,仆人搬来一把圈椅,她坐下后说:“我再苦大仇深哪里比得过您呢?”
    澹容撇撇嘴“嘁”一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顾菌睃看了一圈院内:门斗下置一叁围长椅,史婉伊正同红莹一同坐在那拿着本不知什么杂书在看,红莹似乎注意到顾菌在看她,妩媚的眼抬起来也看向顾菌,顾菌心里一颤,还是不得不承认,不论行止如何红莹的样貌与褚瑶实在太像了。
    “公主,昨儿......”顾菌想将昨日之事与澹容讲明,不论她帮与不帮。
    澹容一抬手,说:“史婉伊和我说过了,小叁那......宫锡要......叁皇子那不必担心,他不过小孩子心性儿什么都想争罢了,不算什么。”
    顾菌默默点头,头一次觉着澹容如此可靠,心中不禁油然升起一股敬畏之心来。
    她整衣敛容方起身,便有女婢推开院门而入,叁皇子紧随其后,跨步走来,边走边说:“姑姑,你糊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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