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崽看着他走远,突然感受到有人撞了下他的胳膊肘。
    “怎么了?”他转过身去看自己的小同桌,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小公子杜覃章。
    “你怎么认识礼小二呀?听说他在学堂的名声不是很好,特别喜欢捉弄人。”
    章章提醒着勾崽,“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我家爹爹和娘亲都说他不是个好孩子。”
    “礼小二很好哇,他上次还替我背了黑锅,我家爹爹也说他就是顽皮了点,好好读书还是不错的,他是勾崽的朋友,章章不可以这么说他。”
    勾崽拧起小眉头,礼小二是他的好朋友,他不太喜欢别人这么说他的朋友。
    “那章章不是勾崽的好朋友了吗?你不要跟他玩了好不好吗?”杜覃章撅起小嘴。
    以前勾崽跟他好,他都不知道他还有另外一个好朋友,而且礼小二确实每天都不干正事,上次还捉了只小猫头鹰来吓他们。
    “你们都是勾崽的好朋友呀,其实礼小二没有这么坏的,下午我介绍礼小二给你认识好不好?他其实就是爱玩了些,但人还是很好的。”
    有什么好吃的和好玩的都会分给他,还跟他说了好多趣事,而且也是涂涂小表哥的好朋友。
    他们都经常在宫里和钟府里玩,要不然就是去礼小二的家里面玩呢。
    “好吧。”杜覃章只好说道,他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想到下午的武术课,顿时神色恹恹的。
    他读书好,但武术不怎么行,上次大家一起学习拉弓,他拉的姿势老是不对,力气也小。
    钟延玉这短时间倒是熟悉宫中庶务,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似乎是这具身体的本能了,也不是很难。
    他倒是想起来挺多事情的了,他的确和景孤寒是两情相悦,就是只到了成亲之时,记忆又中断了。
    “夫君,你以前是不是特地喜欢我,才请求先帝赐婚的呀?”他看着在上方的男人,搂紧了他的腰肢,脸色有些潮红。
    “当然,要不然我干嘛娶个男妻。”景孤寒亲了亲底下的青年,看着他赤裸着一双嫩白的小腿,浓密纤长的鸦黑羽睫轻轻扇动,五官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对他的依赖,忍不住一笑。
    “我以后可只有你一个皇后了。”
    他俯下身亲吻了下青年,不由得感慨,这两个多月来青年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人也胖了不少,总算比方回来的时候好多了。
    钟延玉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人,忍不住有些心动,“我也只有你一个夫君呀。”
    这几天他就是偶尔处理一下后宫庶务,其他时候都是景孤寒跟他腻歪。
    景孤寒抱着青年,只觉得软乎乎的,恨不得将全世界的珍宝都撸过来送给他,“前几日.你不是喜欢吃荔枝吗?我让人从各地都寻了不少过来,还有些新鲜的瓜果,这大夏天的难熬,延玉可别委屈自己。”
    “其实我也不是挺馋了,不过谢谢夫君。”钟延玉更加搂紧了男人的腰肢。
    青年乌发雪肤,一双凤眸灼灼,让景孤寒不由得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让人在乾清宫扎了个秋千,我带你去玩玩吧,就在凉亭那里。”景孤寒笑了笑,拉着青年起来了,心想着带自家白猫出来走走。
    “过几天我们也出去走走吧,京城里来了个戏班子,听说出了新花样。”
    钟延玉闻言,眼神刷地一下亮了起来,“真的吗?”
    “嗯,宫里你都呆腻了吧,等几天夫君带你出去玩,京城的夜市还是很好看的。”景孤寒扶着人坐上了秋千,声音温柔,轻轻推着秋千。
    秋千建在树荫底下并不显热,加上不远处就是荷花池,倒有阵阵凉风吹来。
    太阳透过层层树叶在地面留下斑驳的光影,暖暖的微风倒也令人惬意,秋千上身着青衣的青年眉眼温柔,却是更能牵动景孤寒的心脏。
    夕阳西下,苏侨拾步上了台阶,他前两年科考中了进士,现下已经是京城的一个小官。
    景孤寒说过不计较他的出身,只要苏眉冰不出来普陀寺闹事,他会对苏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眉冰看着身着官服的男子,微微叹了口气,这何尝不是景孤寒在逼她做选择呢?
    景孤寒在恨她,她此刻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可即使是再一次选择,她也还会是选择侨儿。
    “太后娘娘,下官带着孩子来看您了。”苏侨笑了笑,他中进士之时,也顺带娶了妻子,现在孩子都一岁了。
    但太后对他照顾颇多,所以他逢年过节倒是经常来普陀寺看望太后。
    至今为止,苏侨都没有知道自己的身世,太后和景孤寒做的交易都隐藏在暗处,他没有知晓。?
    第一百九十章 他好不容易将自家小皇后养胖一点的
    “如今这孩子都这般大了。”太后娘娘抱过来小孩,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奶娃,不由得揉了揉他的小手小脚,眼神柔和。
    这实在太像苏侨小时候的模样了,苏侨生下来的一个多月,她都没有好好抱过人就匆匆入宫了。
    夏日知了呱噪,但好在她的孙儿并不吵闹。
    苏眉冰留着苏侨用了晚膳,随后便让人送他们离开了。
    “雪蓉,你说哀家是不是对皇帝太过分了?”苏眉冰的眼眸中带着倦怠,一只手撑着脑袋,鬓角的白发好似又多了些,没来由地想起了许多的事情。
    当年她生下景孤寒之时元气大伤,又因为位分不够,不能独自抚养景孤寒,所以景孤寒在她手中没有一个月便被安太妃给接走,寄养在了安太妃的名下。
    可景孤寒当时的身体也很虚。
    她被宫中其他妃嫔算计,早一个月产下景孤寒,后面她听说安太妃找了许多的太医和补药,这才将孩子的气血给养了回来。
    她当初私心以为景孤寒落在了安太妃的手上,恐怕凶多吉少,是以月子过后一心争宠,倒是利用了景孤寒很多次。
    她想要再怀个健康的孩子巩固恩宠,她厌恶先帝将她当作淑妃的替身,但她却又贪慕他身上的权势。
    后宫中的女人哪有几个人真心喜欢皇帝?不过寄托着家族荣辱罢了。
    她们进了这皇宫,想要一步步往上爬,要么依托娘家人,要么依靠皇帝。
    苏家显然是靠不住的,但那时候的苏侨在苏家,她想要再次见到苏侨,对抗父母的力量,除了一步步往上爬外别无他法,这也是她当初为何要进宫的原因。
    苏侨不能够死,可景孤寒却被她忽略了。
    虽逢年过节她也会去看他,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态度冷淡,那时候的她一心争宠,也管不了这个病秧儿子多少——
    现下细细想来,其实景孤寒对她一直很尊敬濡慕,要不然当初他登基继承大统的时候,按理说该封安太妃为皇太后的,为何会封了她呢?
    甚至也不会有接下来安太妃在普陀寺苦修十年不回皇宫之事了。
    “太后娘娘,事已至此,但皇上心面还有您便是好的。”雪嬷嬷只能抿了抿唇道,但她也明白,皇帝的心怕是彻底的冷了。
    太后做的错事太多了。
    “罢了,你们先下去吧,哀家要午睡了。”苏眉冰不愿承认她的错误,只疲惫地阖上了眼眸。
    雪嬷嬷扶着她去了床榻上休息,又领宫女关上了遮光帘子。
    知了蝉鸣,钟延玉最近几日倒是越发困倦,他打了个呵欠。
    景孤寒轻轻抱着他到榻上躺,“是不是最近那个小狗崽子又折腾你了?朕就知道不该让他得空的。”
    有国子监那群小孩陪他玩还不够,这小狗崽子还折腾自家的延玉,看来他该叫太傅多给人布置些课业,省得小狗崽老是往乾清宫这边跑。
    “没有的事,勾崽这几日除了午膳和晚膳,都好好在国子监启蒙呢。”钟延玉反驳了句,“想必是春困夏乏秋无力罢了。”
    青年的衣襟松松垮垮的,脸颊微红,额头还有点细碎的汗水,一双凤眸恍如蒙上了薄雾般湿漉漉的。
    景孤寒手指微动,按耐不住伸手进了他的衣襟处,“睡太多可不好,朕给延玉看看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嘴角微勾,亲了亲青年的红唇,手指有越来越往下的趋势。
    钟延玉觉得这段时间倒是没怎么和勾崽玩,光被景孤寒折腾了。
    对方夜里面折腾他也就够了,白天也要将他各种翻来覆去,怪不得他困呢,他体力又不像景孤寒这般好。
    “不行,我要睡午觉。”他拒绝地推了推男人的肩膀,绷紧小脸。
    景孤寒闻言,亲着他的红唇,动作倒是越发大了,都解开了青年的衣带,诱哄道:“就一次好不好嘛?朕的好延玉舍得让朕这么委屈吗?”
    钟延玉不会再被他这装可怜的模样骗了!
    这段时间对方就是用这种委屈的语言让他乖乖弃械投降的,还动不动就是弄一晚上,而且这家伙他竟然还让暗卫装作他的模样去上早朝,一点都没有个陛下的正行!
    身为皇帝,对方怎么能如此儿事,还这么热衷于这种事呢?!
    皇帝就该清心寡欲些才对,结果现在三天两头不是骗他到床上,就是换个地方折腾他?
    “不行,你最近这段时间要禁欲,否则就不要上我的床了,老是弄出些动静,现在乾清宫的人幸亏是我的亲信,要不然后宫里面说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哪个皇帝一天到晚都宿在皇后宫里,干着这事的?”
    钟延玉捂住了他的嘴巴。
    景孤寒趁机亲了下他的手心,弄得钟延玉手心一痒,又放开了他。
    “那我们去养心殿那里去?”
    景孤寒还是在扒拉钟延玉的衣服,今天他感觉延玉系的衣带太紧了,以往他顺带一扯就解开了,现在这条衣带被延玉打了好多个死结。
    “你的养心殿多久都没有回去了?也不怕落灰,而且我跟着你一起回去的话,算怎么回事呀?乾清宫的宫人一想也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钟延玉有些别扭,看着景孤寒认真地在解开自己的衣带,像个欲求不满的大狗似的,总算有些明白了,当初勾崽的小名为什么叫勾勾。
    狗狗祟祟。
    景孤寒偷偷看了自家延玉一眼,偷溜拿出来小剪刀。
    “不准剪!昨天你都剪坏了我的一件里衣了。”钟延玉瞪圆了眼睛,立马将自己的衣带夺过来。
    景孤寒摸了摸鼻子,放下剪刀,靠近了青年,“好延玉,朕这后宫里可只有你一个皇后,你不满足朕谁来满足朕呀?就一次好不好?我们去养心殿那里,没乾清宫这么多人,偷偷着来,没有人会发现的,不会有损你的皇后威严。”
    “养心殿有什么好的?”钟延玉动摇了下。
    景孤寒乘胜追击,亲着青年的红唇,“朕的养心殿天天都让人打扫,没有灰尘,还有你前几日不是好奇朝堂上的政务吗?我的许多奏折也在养心殿那边,我带你过去看看,满足好奇心也可以。”
    “这样啊……”钟延玉是在自己记忆深处感觉过他也处理过政务,所以才想要看看奏折,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说不定还能唤醒自己的记忆,他听景孤寒这样说着便没有反对,“好吧,我过去看看。”
    景孤寒轻笑了声,这般倒是不急着解开青年衣襟了,吩咐外面仆从备好车辇,随即便牵着青年上去了。
    “奏折呢?”来到养心殿,钟延玉看了看桌上的兵法和谋略书籍,倒是没看到什么奏折,他抬眸望向景孤寒,却见男人朝他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
    “好延玉,我们待会儿再看。”落入了他罗网的猎物是跑不掉的,除了被吞吃入腹的下场,没有能够逃跑的,可怜了青年又被骗了。
    “景孤寒,你说话不算数。”钟延玉的眼尾嫣红,红唇蒙上了层水色,被亲得肿了,更遑论脖颈上多出来的细密吻痕。
    他决心以后再也不信这条大狗了,景孤寒比乾清宫的旺财还可恶!
    勾崽今晚上本想去乾清宫找自家爹爹睡觉的,却被琉青姐姐告知爹爹和父亲去了养心殿,说是商量事情,今天晚上不在乾清宫休息了。
    他只好由奶娘牵着,去祖母那边和祖母睡了。
    勾崽觉得最近爹爹好像很累的样子,想来是处理事情太忙了,他也没有多想,去祖母那边也好,那里有小糕点可以吃,而且祖母从来就不会逼他好好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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