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勾勾的小爪子,不明所以,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很快,一身玄衣的男人踏入了大厅内,钟延玉暗中打量。
    男人身材高大,背脊挺直,肤色小麦,五官硬朗深邃,眼神凌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容貌俊朗,自带一股威严之气。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到来人,大厅内一众奴仆跪在地上行礼。
    钟延玉正准备随大流也行个礼,男人却径直朝他走来,拉住了他的手。
    “不必多礼。”沉稳老练的男音响起,钟延玉的耳朵有些发痒。
    他觉得眼前男人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出来,难不成他本身和帝王有什么牵扯?
    看到景孤寒扶起来青年,高位上的苏眉冰冷哼一声,“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哀家这个母后?!”
    “若是母后愿意规规矩矩地当个太后,儿臣自然尊敬您这个母后。”景孤寒扶着钟延玉先坐下,随后看向了苏眉冰。
    “在普陀寺这几年,母后也没闲着不对吗?若是您还没学会清心寡欲,朕便亲自好好教导您身边的奴才,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你!”太后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真是翅膀硬了,都敢这么对你的母后!”景孤寒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这个母亲。
    “母后最近忙于苏侨之事,想必是没空照顾延玉和孩子的,这人朕就带走了,母后先好好休息吧,朕改日再带人过来看你。”景孤寒微微皱眉,他可不愿钟延玉在苏眉冰的手上。
    最近苏眉冰不是忙于苏侨婚嫁之事吗?哪来这般闲工夫管他事?
    “你们走。”苏眉冰也来了气,她不过就是拘留钟延玉这么一会儿,这人就急匆匆上门,逢年过节的也没见景孤寒来得这般快,还开口就指责她,真是让她气死,索性眼不见为净!
    钟延玉抱着孩子跟景孤寒走了出来,脸上除了困惑之外,也怕被怒火波及,他上了马车,暗中看了眼旁侧的高大男人,却对上男人含情脉脉的眼眸,顿时一愣,耳朵微红。
    景孤寒轻咳一声,“延玉不用拘谨,你我本是夫妻,今日来我便是寻你回宫去。”
    他说完,犹豫了一下,本想抱钟延玉的,又怕像上次那样引起钟延玉的过激行为,改向了抱小勾崽。
    小勾崽就很疑惑,他们好端端的说着话,干嘛要抱自己?
    “听话,你爹爹累了,我先抱你。”男人压低了嗓音道。
    小勾崽这才没有挣扎,顺从地窝在了景孤寒的怀里面,而钟延玉是彻底傻了眼。
    “你说我是你的妻子?”钟延玉倒是听不少百姓议论过,知道大颂国君只有个男皇后,但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如果他是皇后,那勾崽呢?
    “那勾崽是?”青年有些颤抖,“怎么可能,勾崽的眼睛这么像我,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他耳朵的痣跟我的位置都一模一样,还都喜欢吃甜的。”
    “嗯,你是勾崽的亲爹爹,朕很感谢你把勾崽生出来。”景孤寒由衷地说道,试谈性地伸出手揉了揉青年的脑袋。
    钟延玉更懵了,也没顾及得上景孤寒的动静,“勾崽是我的孩子,那是我跟谁的孩子?”
    那他岂不是占着皇后的位置,还给景孤寒戴了顶绿色的帽子?
    虽然他倒想,可他不敢……
    一入宫门深似海,而且皇帝竟然还不怪罪他,这皇宫竟然这么乱的?皇帝莫不是个傻的?顶着这么顶天大的帽子却还若无其事?
    景孤寒被他看得不自在,但还是温柔跟他解释道:“这孩子是你跟朕生的,那时候你吃了点……嗯……特殊的药,然后怀上了朕的孩子,勾崽满岁宴那天你和孩子被歹人掳走,跌落到黄河内,朕派了不少人寻找你的下落,近些年才找到你的下落。”
    男人耐心地跟他解释,钟延玉的三观碎了一地之后又被重塑,怪不得他的肚子上有道疤痕,勾崽从他的肚子爬出来的?而且还这么大只。
    勾崽眨了眨眼睛,抓紧了景孤寒的衣襟,他也知道钟延玉肚子上的一道疤,勾崽原来心疼了爹爹好久,结果是他弄出来的……
    “爹爹,生勾崽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疼呀,勾崽以后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不再惹你生气了。”小奶娃眼泪汪汪,扑到了青年的怀里。
    钟延玉亲了亲他的小脸,好生安慰了他一会儿。
    景孤寒看着这个小奶娃,认出来他,三年的时间变化太大了,那晚上他把这小狗崽当成是碰瓷的了。
    现在看来是他眼拙了,没想到孩子竟然这么高,还这般胖了,像个小猪崽似的。
    钟延玉思绪复杂,景孤寒想了想,凑过去抱住了人,“你父亲和你兄长也很担心你,不如今夜我们在钟府住一夜,也用用晚膳。”
    他自然想要和延玉独处,可答应了钟楚荀和钟延清要把人带回去看看。
    “好。”钟延玉低低地应了一声,他心中怀有对家人的眷恋和依赖,相比于景孤寒的皇宫,他更想要去见见父兄,看看以前生活的地方,而且他有点怀疑景孤寒说的话……
    景孤寒见人没抗拒,轻吻了下青年的脸颊,青年一愣,随后低下头来,只是耳尖微红。
    一路上男人详细寻问了钟延玉这三年都在哪里都是怎么过的,摸着人略微粗糙的手,有些心疼,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在他的手上落下了个吻,“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再出现这种意外了。”
    闻言,钟延玉抬起头看他。
    怀里的小奶娃也看向了他,随后视线又落在了景孤寒的手上,见他拉着自家爹爹的手,连忙分开。
    “你别扒拉我爹爹。”小勾崽肉乎乎的小手拉着钟延玉的手回来。
    钟延玉揉了揉他的脑袋,脸色柔和了许多,不管怎么样,他和景孤寒有了勾崽这个小孩。
    哪怕景孤寒和他心目中的“娘子”天差地别,连性别都对不上,但他明白如今情况已经不是他说了算了。
    景孤寒是帝王……
    暮色沉沉,钟府的下人早早得到消息,提着灯笼站在了府门前面,连钟楚荀、钟延清都在等着。
    临白亦抱着自家涂涂,他早就收拾好了钟延玉以前的旧居,就等着人回来了,一个侍卫骑着马,匆忙跪下禀报,“马车已经到城门处了,皇上带着皇后娘娘准备过来这边了。”
    “好!临小子,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没有,饭菜可以端上桌了,还有房间呢?”钟楚荀有些激动,钟延清连忙在身旁扶着他点。
    临白亦抱着涂涂回答道,“父亲放心,我都准备好了,等小叔子回来,直接住下就是了。”他想得周全,该准备好的都准备了,东西也都是好用的来。
    等到好几辆马车停到门口之时,景孤寒先下来了,随后便牵着钟延玉下来,“小心点。”
    侍卫没有准备下马用的台阶,景孤寒想了想,怕人摔着,直接抱两个人下来。
    钟延玉措不及防,方想挣扎,景孤寒就放下他了,但他的脸色越红,这里加起来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呢,对方怎么这般不知羞耻?!
    “玉哥儿。”钟楚荀叫了声,钟府一家人连忙迎了上去。
    钟延玉上前搀扶着老人,他在路上便听到景孤寒介绍了过钟府的人,他看着头发花白的老人,心中升腾起一股酸涩,想必这位就是他的父亲,“爹爹。”他唤出了心中熟悉的称呼。
    钟楚荀握着他的手,见他安然无恙,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老泪纵横道:“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回到钟府之后便不怕了,爹爹自然会好好照顾你。”
    说着,他便将人带了进去,甚至看都没看景孤寒,还是钟延玉顾忌着景孤寒的身份,眼神温和地看了景孤寒一眼,让人跟着他进去了。
    桌子上的饭菜热气腾腾都是钟延玉爱吃的,一家人坐在一起,临白亦连小勾崽爱吃的饭菜都准备好了,甚至连景孤寒也考虑到了,毕竟是国君,虽说钟楚荀和自家夫君并不待见他,但总归不好失了礼数。
    “先吃饭吧,玉哥儿今天肯定累坏了。”钟楚荀还是心疼自家的孩子的,餐桌上不停地给钟延玉夹菜,偶尔也给小勾崽夹。
    小勾崽今天吃了两顿晚饭,肚子都有些撑了,等一桌人吃好后,被景孤寒丢到奶娘的手里面,带他去后院遛弯消食。
    没了孩子做借口,钟延玉不得不在房间里面直面男人,他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娘子”有所熟悉,但也有点害怕。
    男人太高太壮了,高大漆黑的身影甚至能将他完全掩盖。?
    第一百八十五章 延玉以前都叫我夫君的,景狗眨了眨眼睛
    男人渐渐靠近——
    “陛……陛下。”钟延玉有些紧张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往后退了步,却撞到了桌脚,正要跌落,景孤寒连忙拉住人。
    “没事,我今晚不为难你。”景孤寒小心地护住人,拉着青年到床边坐下,眼神温柔,“你累了一日,是该好好休息的。”
    钟延玉闻言,这才抬起头看向了他,对上男人灼热的视线,他又说不出来其他话,结结巴巴道:“多谢……多谢陛下。”
    “不必多礼,叫陛下太生分了,以往你都是叫朕名讳的,或者……夫君也可以。”景孤寒真的好想亲亲面前这个小人,但又怕他过激反应,只能搂着人聊以慰籍。
    “朕这样抱着你,你会难受吗?”
    钟延玉摇了摇头,“不会的。”他感觉对方气息很熟悉,心里没有什么厌恶和抵触。
    “那这样呢?”景孤寒亲了下钟延玉的脸颊。
    青年再次摇了摇头表示不会,景孤寒不由得有些得寸进尺了。
    他盯着青年两片鲜艳的红唇,忍不住低下了头颅,含了起来,见人没拒绝,又将舌头探入其中纠缠。
    很快,钟延玉软下身来,脸色酡红,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不由得推了推景孤寒的肩膀。
    景孤寒这才松开唇,漆黑的眼眸还是直勾勾地看着青年。
    “陛下,我们以往如此同床都是这般吗?”钟延玉抓紧了景孤寒的衣襟,有些气喘吁吁地发问。
    “嗯,差不多都是如此的,朕后宫又没有其他妃子,就延玉一个皇后,这三年朕找得你好苦。”景孤寒亲了亲青年的眉眼,眼神缱绻。
    钟延玉微微一愣,“那宫里面就没有其他的御女之类的吗?”
    “朕可就只有你一个人,没跟其他女人有过关系。”景孤寒连忙澄清,吻着钟延玉的红唇,只是没这般深入了,还是怕人不适应。
    钟延玉有些动容,原来那说书先生说的都是真的呀,那景孤寒一开始动手动脚也说得过去了,他难得有点愧疚,“那陛下现在难受吗?”
    景孤寒可没错过青年的神色,只瞧着青年的雪肤墨发,就勾起他足够的念想,“没关系,忍忍就好了。”
    青年伸出手抚摸上景孤寒的脸颊,耳朵更红了,“没关系的,自然你我是夫妻,陛下也不必如此隐忍。”
    说到最后两个人,钟延玉是彻底闹了个红脸,只能靠近了景孤寒,剩下的,看男人会不会抓住机会了。
    景孤寒怎么可能会抓不住机会,他急忙解开青年的腰带,顺带拉下床帘。
    夜色正浓,男人俯身下来,亲吻着床上的温香软玉,小心翼翼地将青衣褪去,钟延玉被他折腾得闷哼一声,软下身来,眼尾沾满了泪珠。
    “好延玉,朕就轻轻的。”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下来,但青年想着这一点都不轻,帝王果然是粗鲁的,太粗了,他受不住。
    呜呜呜。
    勾崽今晚太累了,早早在奶娘怀里面睡了过去,他本来还想去找爹爹的,但是奶娘带着他跑了五圈,又给他洗了好久的澡,他直接打瞌睡睡了过去。
    月光落尽,景孤寒亲吻了下怀中青年的红唇,抱着人沉沉睡去。
    勾崽一大早就起来找自家爹爹了,但景孤寒觉得钟延玉昨夜劳累太久了,就哄着小狗崽先去吃早餐。
    钟楚荀和钟延清看到钟延玉没起来,有些疑惑。
    景孤寒十分好心地解答:“延玉昨天回来折腾了一天,早上起不来,朕待会儿命人将早膳端到房里便是,朕会随同延玉在钟府先住三天。”
    “需不需要请个大夫来给玉哥儿看看?”钟楚荀皱起眉头,他感觉钟延玉出此大事回来,好像身体都弱了不少。
    临白亦正要应下,餐桌上景孤寒却道:“昨日在马车上之时,我已经差位太医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体虚了些,接下来好好调理便是。”
    闻言,钟楚荀这才放下心来,随后警惕地看向景孤寒,“你记得不要折腾玉哥儿,让他好好休息。”
    景孤寒:“好的。”他才不干。
    钟延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景孤寒端着燕窝粥过来,在青年未睁开双眼之时就给他拿温水浸湿的帕子给他擦手擦脸,“延玉,醒了吗?”
    钟延玉不想要理他,睁开眼一看景孤寒,就转了个身背对他,“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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