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玉整理好桌面,随后便换了身轻薄的睡衣,正想熄灯,突然听到了点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朕。”男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搂抱住少年,烛光将他的影子拉长,留下一片阴影。
    钟延玉蹙眉,回过头看人,“陛下前来作甚?”
    他的表情不是很欢迎自己。
    景孤寒摸了摸鼻子,“我们都好几日未见了……”
    你就不想想我?
    “不过三日罢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景孤寒哑声道。
    钟延玉皱眉,“所以陛下就去做了梁上君子?”
    偷偷摸摸,成何体统。
    景孤寒拉着他的衣带,语气委屈,“若是让外人瞧见了也麻烦,你父亲肯定也会给朕安排另一个院子……”
    钟楚荀讨厌得很,恨不得把延玉从他身边掳走。
    他下意识地隐瞒了和钟楚荀的交易谈话。
    钟延玉蹙眉,“那你也不能……”
    景孤寒钳住他的下巴,含住那片红唇,钟延玉喉间溢出轻喘,被他亲得做不出多余动作。
    “延玉,我今晚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景孤寒看钟延玉面带红潮,垂涎不断。
    钟延玉微微喘息,瞪了他一眼,“陛下,您就非得做那采花贼吗?!”
    景孤寒连忙点了点头,无视钟延玉的话,讨好地亲了亲他的唇。
    “不准乱来。”
    钟延玉躺在床上,半侧过脸,墨色长发从他肩背上瀑布一样滑落,他不以为意地偏身休息。
    男人却眼神迷离,贪婪地注视着少年微微轻启动的红唇,觉得口干舌燥,不由得舔了舔自己的唇峰。
    “陛下若是觉得臣的床不好,臣立即派人给陛下整理一间房间出来。”
    钟延玉看着紧扣着他的手,忍不住皱眉。
    景孤寒不想松开,钟延玉真是让他根本离开不了,“延玉,朕睡不着。”
    “朕想更和你亲密一点……”
    钟延玉微微推开了他,“后宫妃嫔多得是,她们都等着陛下的宠幸,若是……”
    景孤寒有些气恼地咬住了他的脖颈,“朕只想要你,那些女人朕都没碰过一个!除了你,朕谁也不喜欢。”
    他记得钟延玉有洁癖,若是他碰了那些人,以后便别想再碰少年了。
    钟延玉闻言一愣。
    难不成上辈子的轨迹发生了变化,造成如今不一样的结果?
    他记得江心月也快要有身孕了吧?
    只是没等他深思,景孤寒就像个非要划出领地的野兽。
    古人读诗书,言其书中自有黄金屋,自有颜如玉,景孤寒本是不信的,可如今亲手目睹这颜如玉之时,没了以往的冰冷寡欲。
    他本以为自己不是这般的人,可现实却是一巴掌打到他的脸上。
    男人心底的爱意泛滥成灾,快要溢了出去,怪不得这么多人哪怕豁出性命,也要赌一回书中的颜如玉。
    青楼楚馆,文人墨客,说要一曲红尘作伴,眼眸却流转在美人小倌上。
    历史上文人雅士最大的通敌常是情之一字,身非与流水净,心上却藏着人。
    “滚!”美人扇了他一巴掌,怒火极盛,推开了他。
    景孤寒眼眸微暗,软下语气,“延玉,朕错了,今夜你好好休息。”
    直到次日天色大明——
    钟延玉眼睫微颤,调皮的风似乎能从下摆漏洞钻进来,引得他战栗。
    该死的狗东西,果然不可信任!
    “公子,今日不早了,你起来了吗?”琉青轻轻地敲了敲门,往常公子不会这么晚起的才是。
    钟延玉闭了闭眼,又快速睁开,朝门外道:“琉青,你去派人打些热水来我房间,昨日我吹了风,如今冷了。”
    琉青闻言,立即下去安排了,还贴心询问,“公子,要不要也叫郎中过来一趟。”
    钟延玉当即否决,“只是身体微凉,不必了。”
    很快,他躺在浴桶中,身体才好受些,但意识还是混乱的。
    景孤寒下了早朝,吩咐锦衣卫,“你去私库拿些上好的燕窝人参送给钟府,让皇后娘娘好好照顾自己。”
    他想了想,又嘱咐道:“你们也尽心些,伺候好他。”
    但他今日还是不放心,批了几个折子就开始想人,也看不下去了。
    但为了今晚,他还是阻止了自己的多想,快速弄好,恰巧午膳之时,太后又邀了他前去用膳。
    只是方一进门,他便看到了众多妃嫔坐在太后娘娘的下座。
    “陛下来了,快上来些吧。”
    太后娘娘笑了笑,让人坐在自己旁边,“哀家吩咐御膳房多做了些你爱吃的,待会儿多吃点。”
    人多力量大,她就希望这些妃嫔争气点,好好诱惑景孤寒,让他回心转意,没了封钟延玉为后的心思。
    可钟延玉哪不知晓太后的心思——
    他在房中抿了抿茶,昨夜和景孤寒同床共枕,就是要软化男人的态度,至于文武百官,他有的是让他们说不出拒绝的办法。
    琉青匆匆进来,“公子,六部的官员递了折子,说想上门亲自拜访钟府一趟,钟老爷问你要不要批准他们进来。”
    闻言,钟延玉眯着眼睛,望着外面的风雪交加。
    寒风刺骨中,他微微勾唇,“冰天冻地的,还是让他们不必过来了,差人告诉他们家的仆役一声。”
    “就说,决定权都在大人的手上,明日早朝若是再反对封后之事,后果由他们承担。”
    他手上捏着几个人的把柄,哪怕是熙婷的父亲也说不出话来。
    熙家不止有一个嫡女,熙家夫人善妒,容不得其他小妾生下儿子,其名下倒是有个顽劣不堪的嫡子,也是熙家唯一的男丁。
    前几年犯了些事情,竟敢跑到普陀寺中私会前朝妃嫔,若是让景孤寒知道了,这个男丁命也就到头了。
    熙家之内。
    熙尹也是第一次知道此事,狠狠鞭打了自己的嫡子,“怪不得你这几年老往寺庙跑,老夫还以为你安分了些,懂得为熙家祈福,如今!”
    熙尹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熙照被打得疼了,连忙求饶,“父亲,我就是一时昏了头,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求您饶了我一命!我就是被那女人蛊惑了!”
    “母亲!救我!”
    一美艳妇人踏门而来,看着被打得出血的儿子,立即阻止,掩护在他身上叫道:“老爷!照儿可是我们的独子!这是犯了什么事情?你要打死他不可!”
    她掩面而泣,梨花带雨,还有几分韵味,以往熙尹是吃她这种套路的,可如今的中年人却冷哼一声。
    “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丢人现眼到钟家去了!若是今日不罚他,以后就是我熙府大难临头!”
    他丢了鞭子,劲直坐在高座上,冷冷地看向熙照。?
    第六十七章 前世今生,他都欠过景孤寒的一条命
    “不就是些风流韵事吗?照儿的小厮都跟妾身说了,大不了将人抬进门做个妾室便算了。”
    熙母却依旧还在不知所谓。
    熙尹重重拍了一下桌面,“你可知他勾搭的是什么人?!”
    “不就是个普通的良家女吗?”熙母不明白他为何动这么大的怒气。
    “那可是前朝妃嫔!这个混账东西竟敢给先皇带绿帽子!”
    熙尹恨铁不成钢,拿起来鞭子拉开熙母,又猛打了熙照好几下。
    “不成器的东西!招惹谁不好,偏偏去触犯逆鳞!若是景孤寒知道了此事,不把你碎尸万段,都难解心头之恨!!!”
    熙母也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先前小厮跟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熙照被打得皮开肉绽,抱住了熙尹的大腿,痛哭流涕,“父亲,我知道错了!这件事情也不是能只怪我呀,明明是那个女人勾引我!”
    “老爷,熙家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呀。”
    熙母回过神来,也知道了熙照的隐瞒,但还是上来求情,拉住了熙尹的手。
    “哼!有这个儿子还不如没有呢!”
    熙尹丢下鞭子,冷眸看他,“你瞧瞧你大姐在宫中成为妃嫔,你如今呢?连婷儿都比不过,今年开春科举,若是你连秀才都考不上,我就送你到乡下庄子去!”
    “培养你,还不如培养婷儿!”
    熙母知道熙尹这话虽狠,但好歹是放过熙照了,连忙让熙照低头认错。
    “母亲,孩儿不想去乡下庄子,你别送我过去。”熙照却哭闹起来。
    可他惹下这弥天大祸,便是连熙母都保不住他,“老爷,如今该是想想解决办法,此事决不能让皇帝知晓,传出去半点风声才是。”
    当着熙尹的面,她也狠了心,“来人!将少爷压下去禁足,直到科举开考时,都不得出门,派五位夫子过来,轮流监督他读书!”
    “母亲!”熙照想要求饶,但一向疼爱他的母亲却也瞪了他一眼。
    熙母再宠爱他也有个限度,压低了嗓音道,狠下心道:
    “如今你父亲正在气头上,若是今年科举,你连个普通的秀才都不过,为母也保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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