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颤动,他轻声问道:“温姐姐可是我昨夜那里做的不好,惹恼你了?”
    何方从来不会对人抱怨,即便是自己吃亏,遇上事,第一时间也只会觉得是自己不好,温容曾想让他改过这个坏毛病,但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用,这种奉献自身的善良已然刻在骨子里。
    “不关昨夜的事,只是想你长大了也该有个家。”老实说温容并不想再谈昨夜的事情,她转移话题,唠叨起来像个操碎心的老母亲:“何方我说过很多遍,你不能总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虽然现在没人敢佔你便宜,但有一天你会吃亏,在惨一点甚至是被人利用。”
    儘管何方不曾说过,但他应该很讨厌被温容说教,每每温容说起,他便会抿着嘴悄悄撇开头,声音听起来也没这么响亮,闷得像是盘旋的气压:“可我不明白,一定是我做错某件事,才让温姐姐说出这些话,这里是我的家,我哪也不想去。”
    完了,死脑筋又绕到胡同里。
    温容反问道:“既然如此,你觉得你做错哪些事?”
    何方也不晓得,只能沉默以对。
    温容拍桌说道:“那就对啦,我不知道你做错什么,你也不知道你做错什么,说白了你什么错都没有,不过是你习惯一昧将问题怪在自己身上罢了。”她继续耐心开导:“总之你遇上问题不能先怪自己,要好好地把问题说出来,这样才有讨论的空间。”
    “那...”何方欲言又止,思索要如何问出口。
    “嗯嗯?”温容应了声,等待何方下文。
    “儘管温姐姐说我比道长好,但跟道长比起来,跟我做的时候温姐姐叫得小声些,肯定是我做得不好,所以温姐姐开始厌倦我、嫌弃我。”
    温容:???
    温容满脸黑人问号,为什么何方又绕回这,有时候她情愿何方别那么乖,像孟虎大咧咧有事藏不住那样多好,至少她现在不用废脑找寻他的纠结点。
    作为看着何方长大的人,温容比何方更要了解他自己,如果何方进入鬼打墙,那一定不是他正在纠结的问题所造成。
    麻烦的地方在于,何方有时候连自己反感的问题都不明白,好像他天生没有生气、愤怒、怨恨那类负面情绪。
    明明是在一群欲鬼簇拥下成长,却不受影响,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清心寡慾,没有任何物质上的追求,除了弹琴奏乐外没有任何的兴趣,小小年纪像入定老僧那样活得克制,谨守仪礼,有时甚至反过来纠正她的不是,小大人似的,从没让温容操心过。
    现在温容却因这份过度成熟而困扰,因为他太让人放心,所以温容常常忘记他“是个孩子”,应当说“曾经是个孩子”,现在他成年了,而且是有一两个孩子都不奇怪的年纪。
    灵光一闪,难道何方在纠结自己技术不好?
    古代长辈都是如何教育男孩的性知识?
    回想孟虎曾开荤隔日兴冲冲跑来告诉她那妙不可言的体验,是温容敲着孟虎的脑门让他别乱说,玷污何方纯粹乾净的心灵,温容有些后悔,也许是她保护过度,导致他这方面知识匮乏。
    于是温容向小鬼打听几家不错的青楼,然后变做一位红衣男子带着易容过的何方上妓院。
    红发带竖起,温容将长发甩至身后,手握一柄鎏金摺扇,眼里噙着笑意,风流倜傥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迎面而来是青楼老鸨,虽然温容眼生,但凭着接客多年的眼光还是看出温容是条大鱼,于是老鸨掐着菸嗓热烈相迎。
    温容用摺扇挡住老鸨贴上来的身躯,胭脂香粉的冲鼻味扑面而来,很是熟练道:“欸,等等,今日的主角不是我,这是我小弟,我带他来见见世面,给我几个调教好身子乾净的。”
    “至于我呢...”温容扫视四周,正好与一女对上眼,桃花眼含着春水脉脉凝望温容,她红舌舔过唇瓣,骚里骚气一见就是身经百战、阅人无数的老司机,同为女人,温容骨头都为她的风韵酥了几分,于是将人拉至怀中,掐着她的下巴说道:“就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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