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管家收拾好一间客房,翊笙就在温家住下了。
    大概因为这是温家,他并没有像在北斯城那样,夜探香闺,安分地在客房睡觉。
    温平笙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到某个男人‘前科累累’,她总有种说不定他下一秒会翻窗进来的错觉,担惊受怕到深夜,才撑不住困意睡着了。
    不意外地,第二天又起晚了。
    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温家其他人早就吃过早餐,去上班了,家里只有温奶奶和温父温母和翊笙。
    迎上翊笙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神,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转头吩咐管家,让厨子给她做份早餐。
    打扮好的温母对女儿说,“小笙啊,一会儿我跟你爸有点事要出去,你也带翊笙出去逛逛街什么的。”
    “喔我知道了。”温平笙应道。
    又叮嘱了女儿一些事项,温母才挽着丈夫的手臂出门。
    温平笙问一旁的男人,“翊笙,昨晚睡得怎样?还习惯吗?”
    “还不错。”
    就是一想到她的房间就在旁边,好几次,都差点儿忍不住偷跑去她房间看看,但最终都忍住了,还为此洗了两次冷水澡。
    听罢,温平笙点了点头,跟他聊了下一会儿要去哪里玩,还有带他吃好吃的。
    快吃完早餐时,收到季谨发来的短信,喊她到小区的咖啡厅见一面,他有话想跟她说,还强调不要带上翊笙,就她一个人。
    “季谨叫我出去一下。”温平笙抬头望着翊笙,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我陪你。”翊笙从沙发站了起来。
    “季谨说了,不要带上你,就我一个人。”
    “……”
    翊笙沉默了足足三分钟,才说,“那你去吧,他说了什么,你回来要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嗯,我跟季谨在小区的咖啡厅见面,不会有事的,有什么事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温平笙吃完最后一口早餐,便出门了。
    从温家到咖啡厅,走路要七八分钟。
    今天是工作日,咖啡厅没什么人,咖啡厅也不算大,没有设包厢,温平笙一走进咖啡厅,就看到季谨的身影了。
    她从容走了过去,在季谨面前坐下,向侍应生点了一杯咖啡。
    等到侍应生将煮好的咖啡送上来,而侍应生又退了下去后,温平笙用咖啡勺轻轻搅动咖啡,语气有些冷淡问,“季谨你找我,想说什么?”
    “我下午就要飞去英国了,去英国之前,想为之前的事,跟你说句对不起。”季谨双手紧紧握着咖啡杯,杯子很烫他却毫无知觉,他的表情看似淡定从容,语气却并不是那么平静,“那晚在你家吃晚饭,想到你已经有男朋友的事……”
    “未婚夫。”温平笙出声纠正他的说辞,“翊笙已经向我求婚了。”
    季谨眸光颤动了一下,接着说,“那晚没忍住喝多了些酒,吃过晚饭后,趁着你去上洗手间,就借酒壮胆,拿你的手机发了那样的短信给安翊笙,对不起!”
    温平笙不说话,不太想接受他的道歉。
    从季谨向她表白后,又擅自用她的手机给翊笙发那样的短信,她跟季谨暂时是没法继续做朋友了;至于以后,她嫁给了翊笙,会在北斯城生活,见到季谨的机会,就更少了,慢慢地就淡了。
    “平笙,我为做过伤害你的事,向你道歉,不要求你接受我的道歉,只是这句‘对不起’是我必须说的,也并非为了让自己心安,而是欠你的。”季谨的目光落在她有些冷漠的脸上。
    想到在他向她告白之前,她从未对自己如此冷漠过,季谨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忽地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紧紧抓住般,疼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温平笙还是没有说话,准确来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沉默的气氛环绕着两人。
    过了几分钟。
    季谨又艰涩地开口,“平笙,你订婚、结婚的时候,不用给我发喜帖了,我知道了也不会从英国回来参加你婚礼的……没办法祝你们幸福,我只祝你开心幸福。”
    说到这儿,他抑不住红了眼眶,连呼吸都颤乱了。
    关于她的订婚礼和婚礼大概日期,都是听温家长辈在聊天时说道的。
    温平笙本想说祝季谨将来也能找到心爱的女孩儿,但想了想,又忍住了,轻声道了句,“谢谢。”
    季谨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喉咙间的酸涩和难受,他抬起手想触碰一下温平笙的脸颊,但手指却在距离她脸颊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犹豫了几秒,最终把手缩了回来。
    “再见!平笙。”
    他说了这句,从椅子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咖啡厅。
    再见……可能再也不见了。
    从前几年开始,季家就有想将季家企业转到国外发展的想法,季谨这些年一直留在国外,大部分是为了这个原因。
    如果季家的企业真的转到国外,他跟温平笙……很难再见面了。
    季谨离开后,温平笙又坐了几分钟,才起身去结账。
    结果收银员告诉她,季谨已经结过账了。
    翊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帮温平笙这个坑货打游戏上分,两局还没打完,就看到她回来了。
    见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他把手机放到一旁,“平笙,季谨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下午就会飞去英国,临走前道个别。还为之前擅自用我手机发短信给你的事道歉,说我订婚、结婚的时候,不要给他发喜帖,即使他知道,也不会回来参加我婚礼的。”温平笙语气平静陈述道。
    季谨这话的意思,大抵就是以后连朋友都不必做了。
    她也知道,暂时没法将季谨当成朋友来看待,只是,到底认识了二十几年,她一下子没法彻底割舍掉这段友情。
    翊笙有些意外,没想到季谨去英国之前,君子风范了一回。
    知道温平笙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安慰她道,“季谨这样的决定也挺好的,当断则断得干脆,若是他继续留恋着你,不仅徒增你的烦恼,也会绊住他往前的脚步,放开你,或许他会遇到更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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