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何家康有些心绪不宁,总感觉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加之伤腿没好利索,所以早早就躺下休息。
    屋外传来当当的敲门声,楚云玲开门之后,愕然地发现,居然是几名身穿制服的公安,不由得愕然问道:
    “你们有事吗?”
    “何家康,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当间谍,跟我们走一趟吧!”
    最前面的一位老公安出示一下逮捕证,然后身后立刻就有两名年轻的公安,上去抓人。
    逮捕,间谍?
    楚云玲感觉脑袋嗡嗡的。
    何家康见状也顿时慌了神,一把抓住楚云玲道:“小玲,救我救我,我是冤枉的!”
    他知道,现在只有借助楚家的力量,才能保自己的平安。
    “家康,你……”
    楚云玲是彻底凌乱,要是换成原来,她肯定会无比相信何家康。
    可是这一年来,一件件事情接踵而至,让她的信心也不断地动摇,这还是当初大学时代,那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让自己着迷的男子吗?
    “哼,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带走!”
    老公安一挥手,两名年轻公安就押着戴上手铐的何家康出门。
    这时候可没有犯罪嫌疑人之类的说法,抓人就直接戴手铐,一点都不带客气。
    “小玲,你一定要救我啊!”
    何家康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死死撑住门框,回头向着楚云玲乞求。
    曾几何时,他是那么意气风发,可是现在,却连一只丧家犬都不如。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正如那句老话: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
    看着惨兮兮的何家康,楚云玲心中一软,茫然地点点头,然后就看着何家康被押上了警车。
    楚云玲也连忙穿上衣服,追了出去。
    等她折腾了半宿,打了不知道多少电话之后,终于确定事实真相:原来何家康竟然真的被岛国买通,暗中传递一些消息。
    楚云玲顿时如遭雷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看中的人,原来竟然是这样,真是瞎了眼啦!
    这也正是应了一句话: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
    她强撑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传出来父亲无比严厉的声音:“小玲,你马上回家,那个何家康就不要再管了,自作孽,不可活!”
    瞬间,楚云玲感觉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第二天清晨,一队警察就才出现在木刻楞这边。
    昨晚在详细了解情况之后,知道局势已经控制住,也就没必要半夜上山,毕竟天寒地冻的,地形又比较复杂,来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昨晚来到木刻楞这边驻守,并且把捉到的活口,带回县里审讯。
    刘青山也就收住拳脚,结果大熊这货不讲武德,在背后偷袭,将他推倒。
    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老四老五也起来了,两个小家伙,看样子挺好的,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一会你们回家,爷爷奶奶和娘他们,都惦记着你们呢。”刘青山也彻底放下心来,他估摸着,一方面是哑巴爷爷那些定惊安神的药丸,发挥了作用。
    另外一方面,两个小丫头的内心,也远比表面上看上去更加强大。
    “可是,那些受伤的猴子怎么办,我们不在这,它们肯定要闹腾。”小老四看样子还没玩够呢,忽闪着大眼睛,寻找着托词。
    刘青山知道以后的这几天,山里肯定不会平静,当然不会答应:
    “那两只受伤最严重的,就抱回家,剩下的,一会儿我会带回猴群。”
    “那好吧。”
    小老四撅着嘴,心里却乐开花:这下玩过家家的游戏,就能装医生了,有两个现成的病号。
    早饭熬了一大锅酸菜汤,又烙了大油饼,这都是比较抗饿的饭菜。
    刚上山,已经吃过早饭,要不然,几十人的伙食,还真是麻烦事,毕竟现在是冬天,外面做饭不方便。
    吕小龙这货,呼噜呼噜地喝了两大碗酸菜汤,吃了四张大油饼,刘青山严重怀疑,给这家伙一根拐杖,现在就能拄着下山。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吃过饭之后,就把这家伙抬到爬犁上,盖上大棉被,和老四老五一起先回家。
    反正带着几副药呢,先在刘青山家慢慢养吧。
    “吕教授,您的身体没问题吧?”
    刘青山知道接下来的行动,还得吕教授主持,所以有点担心。
    吕教授做了几下扩胸运动:“当然没问题,你师父配制的药物,还真厉害!”
    既然如此,准备一番之后,就一起前往断魂崖。
    到了下面的山谷,看到那两处,全都横尸于此
    而造成这种结果的,其实主要就是师徒三个,就问你服气不服气吧?
    留下人收敛尸体,一具具早就冻得邦邦硬,有几个身上还有被啃过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什么野牲口饿极了。
    剩下的人,则在哑巴爷爷的带领下,继续向山谷深处进发。
    路过温泉的时候,刘青山把那几只不老实的猴子给撒回去,这几只就是身上有一些划伤,上了药之后,也没有什么大碍。
    终于,在行进了五六里地之后,哑巴爷爷停下脚步,手上比划了几下。
    他昨天追踪敌人,就追到这里,不过哑巴爷爷推测,目标应该也就在这附近。
    战士们分散搜寻,很快就有了发现,在一片林间空地上,出现了两排石头垒砌的房屋,一共有二三十间。
    房子并没有窗户,只有透气窗,上面竖着钢筋。
    刘青山发现,其中有一个透气窗上的钢筋锈断了,估计猴王就是从这钻进去的。
    吕教授和带队的连长商议一阵,就派出两名战士,穿上吕教授带来的防护服以及防毒面罩,随同吕教授先进去查看。
    “吕教授,要不您先歇歇,我进去。”
    刘青山还是有点担心教授的身体。
    “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没有内行可不行。”吕教授摆摆手,然后戴上面罩,大步走向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在两名战士的协助下,封闭了几十年的大铁门终于在一阵牙酸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
    看着三个人的身形消失在门内,外面的人也都不免担心起来:谁知道里面是啥情况啊?
    好半天,一名战士才重新在门口出现:“吕教授说,其他人先不要靠近,打电话到省里,寻求援助,教授的要求是……”
    事态显然大大超出预计,最后,除了士兵奉命留下,就连刘青山他们这些散乱杂人,也全都被清场。
    随后的几天,陆陆续续的,又有几批专家进山,看来后续的处理,相当棘手。
    刘青山他们,统统被撵下山,只有哑巴爷爷一个,在木刻楞留守。
    至于物资什么的,国家机器一旦开动,那根本就不用刘青山惦记。
    此事已经被列为机密,刘青山也打听不到啥消息,只能安心回家。
    到家一看,好不热闹,吕小龙躺在原本属于他的炕头位置,还有两只大猴子,一只吊着胳膊,一只瘸着腿儿,照样在炕上撕疯。
    小猴子小白,早就吓得躲到被垛上面,探头探脑地张望。
    郑小小则领着老四老五,正跟猴子们疯闹。
    “咳咳!”
    刘青山使劲咳嗽几声:老猫不在家,耗子上房扒,你们这是大闹天宫吗?
    郑小小吐吐舌头,估计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吕小龙刚才还大呼小叫呢,这会立刻龇牙咧嘴地嚷嚷伤口疼,老四老五也缩着小脑瓜,躲到郑小小身后。
    “你们啊!”刘青山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就在当天晚上,老支书通知刘青山去接电话,这个也是常事,大伙都习惯了。
    不过这个电话,也有点出乎刘青山的意料,他回到家之后,就有些心绪不宁。
    内心挣扎了好一阵子,他还是去了新房子那边,来到山杏和小老四的小屋里。
    “老五,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下,征求你的意见,就是你的——那个何家康,他想要见你一面。”
    已经钻进被窝的小老四一下子坐起来:“那个坏蛋被抓起来吗,哈哈,真好!”
    然后他又叽叽喳喳地叫着:“见他干什么,山杏,咱们才不去呢!”
    山杏紧紧咬着下嘴唇,小脸上也满是挣扎。
    刘青山摸摸她的小脑瓜:“明天早上再告诉我答案。”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青山也不能上山,就在自家院子里,跟李铁牛对练。
    等他回屋洗漱的时候,发现山杏已经在等他,小家伙显然已经做出决定:“哥,我想去,你带我去!”
    “好。”刘青山也使劲点点头。
    将近中午,在碧水县的看守所里,刘青山又一次见到何家康。
    也就半月不见,何家康好像已经变了一个人,胡子拉碴的,整个人都十分颓废憔悴,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不过在看到山杏的时候,他的眼睛猛的一亮,扑倒铁栅栏上,扯着沙哑的嗓子叫起来:“山杏,杏儿,你去找你娘,帮帮我,救我出去啊!”
    可是,山杏却咬着嘴唇摇摇头,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来。
    瞬间,何家康面如死灰,身子顺着铁栅栏瘫软下去,口中喃喃不已:“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刘青山冷冷地声音响起:“何家康,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并且在错误的道路上,一路走了下去。”
    “不,我没错,我根本没错,错的是这个时代,是这个社会!”
    何家康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满脸狰狞之色。
    “一个不知道珍惜感情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做人。”
    刘青山面无表情地说着,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他知道,这家伙是没救了。
    “哥,咱们走吧!”
    山杏紧紧拉着刘青山的手,离开看守所,她现在彻底放下了这个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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