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不俗的功法和丹药堆砌,洛颜在短短十二个小时内就晋升筑基期。
    与此同时,古玉换了一部更好的功法,也在庄园内精修,试图冲击阻挡了他四十年的瓶颈。
    这个世界的功法是可以随意换的,除了一些特殊的功法以外,几部功法同时研究也无所谓。
    因为功法,其实就是比较玄乎的法力冶炼技术,很少有学了一个不能学另一个的情况。
    不过作为一名真修,法力什么的都不是最重要的,境界才是王道。
    就算给了无数丹药,进不了元婴就是进不了元婴。
    对古玉而言,最珍贵的是白歌提供的经验和感悟。
    “铃铛,道纹体系完善到什么地步了?”白歌问道。
    铃铛道:“我们主要的素材,还是洞虚期修士的记忆,暂时奠定了六百多个道纹。这些道纹都是常用的,可以表达至今为止我们所见的一切典籍。”
    说着,铃铛就将那一百多万部功法,全部换成了道纹描述。
    顿时信息量更大了,但占用字节却极少。
    平均一部功法一百多个道纹也就描述清楚了,它属于极复杂的立体文字,表达能力既精简又广阔。
    眼见洛颜达到标准,白歌立即将道纹一一传授给她。
    若是给洛颜将一些玄之又玄的道理,她是没什么灵性的。
    可此番,只需要死记硬背下道纹,以及各自所代表的种种意义,基本上道纹体系就入门了。
    一天下来,以洛颜知识题满分的理性学习能力,六百道纹统统熟记于心。
    “来,用我刚才教你的施法方式,试试效果。”白歌说道。
    只见洛颜抬起右手,法力在手臂里形成道纹的模样,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白歌知道,洛颜已经成功在体内临时形成了一个立体文字。
    顿时在法力的驱动下,洛颜掌心出现漩涡,并且越聚越大,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压缩过来。
    然而下一秒,法力气球就瞬间爆炸。
    洛颜猝不及防,直接把自己炸飞了,手臂鲜血淋漓。
    好在她初次施法,威力较低,白歌用一些便宜丹药就将其治好了。
    “你不能光用一个道纹,螺旋劲你是成功了,但输出端口必须加至少一个道纹。如果想将其离体控制,还得在形成的法力气球与你的气海里相互照应两个道纹。而这也只是最粗浅的使用……”
    “不过施法并不是道纹修士的强项,与真修对敌,人家心念微动,一息之间几个法术就砸出来了,你还在凝聚道纹,定然死无葬生之地。道纹的每一个设计,乃至排列位置和先后顺序,都是很精密的,若是太匆忙,错了一丁点,反而还会伤害到自己,或者施法失败。”
    白歌很快就看出道纹修士的弊端,那就是道纹在临场发挥时不实用。
    不过因为上手容易,且道纹能持续存在,所以它更适合的地方在于炼制外物,这反而是道纹修士的根基。
    临场发挥不可能比得过真正的修仙者,那么就提前准备。
    在左手提前弄好某个强力法术的道纹,维持着不发,右手也弄个强力的防御法术,维持着不发。
    全身上下,提前布满了法术,这还不够。最好提前在一些器具上镌刻道纹,制作临时的法术炸弹,类似卷轴之类的,做个百八十个,需要的时候狂轰滥炸好了。
    如果材料充足,道纹修士将发家致富,以超恐怖的生产力批量制作各种强力道具。
    便拿之前当掉的飞剑来说,高人炼制,起码也要一年半载,道纹修士,却只要一天。
    熟练工更是能一天做数十把。
    倘若能将器灵技术也运用进去,可以衍生出智能生产的方式,全自动化炼制法宝。
    同样的体系,真修是做不到的,因为玄乎的心境使他们没法精确地掌握道纹,真修讲究存乎于一心,干什么都‘模棱两可’,‘难以言喻’,搞道纹工作是作死。
    洛颜初步掌握道纹技术后,白歌迫不及待地开始教她帮自己人体炼成。
    “从我的头上开始,对,把这一根握着……”
    “啊!它膨胀了!”洛颜惊呼。
    “不用管,从末梢开始,把我教你的道纹按照顺序打进去,注意,这是炼器,不是施法,不要激活它们,能源线路最后布置。”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做完了!”洛颜激动道。
    “不,太慢了,你法力较低,篆刻到第四十个时,第一个已经消失了……”白歌摇头道。
    “对不起师尊……”洛颜怯怯道。
    “没事,第一次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好了,继续,多弄几次就熟练了。”
    “是!”这回洛颜加快了速度,可似乎效率反而更差了。
    “不对,你这角度也太敷衍了,法力一定要稳,你这道纹都飘到哪里去了?”
    “对……对不起,我心急了。”洛颜急忙道。
    “没事,继续。”
    连续两天过去,白歌不断地指出洛颜的错误操作,不断地指点她没搞懂的地方。
    洛颜的学习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操作技术在突飞猛进。
    实际上道纹虽然上手容易,但精通极难。
    因为它太精密了,往往错了一点,全盘皆输。
    六百个道纹,配合已知的一些哲学思想,铃铛共总结出四百多个基本公式,八十万个排列几何模型。
    这些几何模型又千变万化,每多加一个道纹,便要多考虑一个参数。
    虽然这些工作,铃铛全都提前设计好,洛颜只需要照着做就是了。
    但对于实施者而言,依旧是极难把握。如同高材生和熟练工的区别,理论他都懂,可做起来错误连篇。
    终于,在失败上千次后,洛颜成功地将白歌头发末梢处的一团细胞,改造成了气海。
    理论上只是伪气海,不过它几乎具备一个真正气海的全部功能。
    “已经过去三天了,我现在也才一个气海。”白歌叹道。
    然而洛颜却被她亲手制造的气海震惊到了。
    事实上洛颜并不知道这么复杂的道纹阵列是在制作什么,毕竟她在道纹体系上的造诣不高。
    如果不是铃铛把一切都设计好了,她根本不可能炼成人造气海。
    正如同一个科学实验,如果不是铃铛这个教授设计,白歌这个总工程师不断指导,洛颜这个小学生是不可能完成如此复杂的工程的。
    “师尊,你这就多了一个气海?”洛颜不敢相信她自己干了什么。
    气海这东西还能人造的吗?
    众所周知,人体最多三个气海,如今白歌竟然开发出了人造气海的技术,这简直不敢想。
    气海越多,意味着法力越多,回气越快,更关键的是可以多金丹同修。
    虽然这会导致修行进度大降,但同级别绝对碾压单个气海的修士。
    “还没意识到吗?洛颜,这是有别于真正修仙者的道路。”白歌笑道。
    洛颜怔住。
    白歌又道:“道纹是对世间万物一切有形与无形的表达,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用它实现的,如果有,就研究它,解析它,将它的一切都排列为道纹的阵列组合,继而实现它。”
    “师……师尊你……为假修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洛颜瞪大了眼睛。
    她瞬间意识到这条路对无数凡人的意义,对无数资质低下没有成仙希望的假修的意义。
    在修仙道路上,明悟了一种前人所未走过的新理论,便已经算是继往开来大宗师了。哪怕没成仙,也会被国家尊重,被仙人尊重。
    更别说像白歌这样,直接如同开天辟地般开创一种求道之路,那将是会被世界所铭记的大事件。
    “师尊……”洛颜顿时觉得无比幸福,同时也相信了白歌之前所说的话。
    那个全民如仙的世界,或许真的能实现。
    “不要停下,洛颜,我与那个仙人赌斗,还有四天的时间。”白歌却是很平静地说道。
    洛颜顿时神色一紧,想到师尊可是被追捕状态,而且还有仙人为敌。
    “师尊,你只要将这条道路公开,将是划时代的先驱者,肯定可以不被通缉,反为座上宾的。”洛颜焦急道。
    然而白歌却摇头道:“道纹体系与整个文明的统治阶级格格不入,虽然能极大的提高国家的整体实力,但也会打破现有的阶级。如果我与仙国合作,最好的结果是,假修们被逼发展道纹体系,然后被真修们圈养,当成生产工人压榨。”
    洛颜似懂非懂,她并不会真的为国家着想,之所以那么说,纯粹是担心白歌无法战胜仙人。
    “师尊,仙人很强很强的!全国有近百万名仙人,虽然绝大多数已经去往了其他星系,可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仙国作对的。”洛颜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有了师尊,体会到幸福的滋味,她很怕失去这一切。
    然而白歌只是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洛颜,你忘记我收你时所说的话了吗?”
    洛颜一怔,想到白歌所说:我们将与世界为敌。
    “明白了师尊……我们继续吧,筑基期的我已经不需要休息。您现在多一个气海,就多一份实力。”洛颜坚定道。
    将她从毫无尊严的凡人引上前无古人之路的白歌,无论选择做什么,她都愿意为之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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