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俊辰走回自己居住的居兰院,便见妻子凤华裳撑伞立院门口,见他过来,快走两步迎上,“您回来了。”
    蓝俊辰点头,接过她手中雨伞,“恩,这么晚了还没歇着?”
    “睡不着,听下人报说您回来了,便起来了。”凤华裳抬杏目,担忧痴恋地看着丈夫。
    回到正房,蓝俊辰想到身上的血迹,便直接穿着蓑衣进了浴室,脱衣时碰到后背和胳膊上的伤口,闷哼两声。门口的凤华裳听见,疼惜地眼圈发红,轻抬腿想进去,犹豫了片刻却收回来。丈夫那样骄傲,定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蓝俊辰很快洗完澡,换上单衣出来,见府中的郎中候在门口,愣了愣,便让他进来为自己上药。
    五年了,五年未有人能伤了自己。上次受伤还是与父亲出府去勘察南山地形,遇到上百山匪包围,他为保护父亲被砍伤后背,而父亲为了保护他也腹部中刀险些丧命。那次保护在他身边的四人死了三个,只剩下重伤的蓝五,是蓝五强撑着一口气搬来救兵,救了被山匪抓住的自己和父亲下山。
    这次为了保护自己,蓝五也死了。
    郎中小心翼翼地为蓝俊辰包扎完伤口,开了药退下去,凤华裳才从外边走进来,“晚膳已经备好了,您吃一些吧?”
    蓝俊辰虽一日未食,此刻却不觉得饿,“待会儿再吃,你先去歇着,不必等我。”
    说完,他唤进蓝十四,“立刻派四个人到泗水县至善山隘口东的山沟里去把蓝五、蓝六、蓝九、蓝十一的尸首带回来,之后交给他们的家人好生安葬。”蓝俊辰在泗水县蓝家镖局的分号里已命人去查看过,知道他们四人的尸体被草草掩埋在山沟中。
    蓝十四瞪大眼睛,惊得半晌说不出话,跟在少爷身边的四个贴身护卫,竟都死了么,他双目充血,拳头嘎巴巴直响,“是。少爷,是谁动的手?”
    “是为寻仇而来,与我有此深仇的,没有几个。”蓝俊辰摆手让蓝十四退下,从泗水之中脱身后,他便为自己占了一卦,算出来人的动机,在结合上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能大概推知这些人是谁。
    最近府中多事,父亲的行踪和态度越来越让他不解,蓝俊辰感到十分不妙。故再次净手焚香,取出养在院中荷花缸里的老龟,这是一只龟壳边缘有二十六盾的百岁老龟,蓝俊辰得了后珍爱非常。蓝俊辰小心用白布擦净龟壳,把它放在供桌之上,点燃祭天香烛,三跪九叩之后站起身上前,左手捉住老龟,右手握住香烛,运力将它插死,剥下龟壳,用神火烤之,直到龟壳表面出现龟裂。蓝俊辰拿着龟壳到桌边坐下,以龟壳最中间的一片龟甲为中心,又以文王八卦之法观测龟壳卦象进行一番验算,面色愈加凝重。
    他把龟壳放入火中,又从怀里取出一个龟壳和六枚古铜钱,盘膝坐在榻上,双手晃动龟壳,猛地一弹,六枚古钱在半空中快速旋转,似乎不受地心引力一般,丝毫没有落下来的意思,蓝俊辰用龟壳上唯一的一个尖角扎破右手中指,逼出一点血射向中间的一枚铜钱,旋转的铜钱把血珠打散,落在四周的五枚铜钱上,六枚铜钱忽然同时静止,显出卦象后同时掉落,蓝俊辰一挥龟壳把它们收起。
    若是蓝家人看到,定会惊到下巴,蓝俊辰施展的这一手卜算之法,乃是历代只传家主的六爻悬算,没想到蓝如海正值盛年就以将此法传给了长子。现在在蓝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蓝如海对嫡次子蓝俊正更偏爱的。
    蓝俊辰收起龟壳后喷出一口鲜血,想着刚才的卦象,俊美的脸上满是苍白和惶恐。
    蓝家,竟是百死一生之象,危矣!
    蓝俊辰听到雨声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擦掉嘴角的血丝,起身开门,果然看到凤华裳立在门口,半垂着头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来。
    蓝俊辰心中微微叹息,尽量放柔声调,“怎么还不去休息,天都要亮了。”
    凤华裳小声地道,“您还没用夜宵……”
    看着无声坚持的妻子,蓝俊辰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命人端过来吧。”
    凤华裳听出了丈夫预期中的无奈和一丝丝柔情,抬起娇美柔弱的小脸,向着他展露出自己最美的笑容,却发现他月白的中衣上竟沾着血迹,小脸马上惨白,眼中也蓄满泪水,“您的伤……”
    蓝俊辰微微笑道,“用了药已无事了,不是准备了夜宵么,取去来吧,再不吃便要成早膳了。”
    凤华裳知他不喜自己多问,贝齿轻轻咬住下唇,把关心的话都咽下去,转身去端亲手准备的夜宵。
    待端了夜宵进门,闻到空气中未散去的烧龟甲的味道,凤华裳眼中的忧色更浓,丈夫受伤了,回家后又马上烧龟甲卜事,看来他真的遇到了难处,便鼓起勇气道,“家中出事了么,若是有难处,您可以与妾身说一说,妾身虽无用,但是父亲那里或许能帮上您的忙。”
    蓝俊辰微微皱眉,“不是大事,无须扰到岳父那里,你安心在家带好衡儿就是。”
    凤华裳双目凝泪,不敢抬头。他还是在怪自己吧,怪自己当年不该以死相逼嫁给他。可是自己真的好爱好爱他,自记事起便爱着他,做梦都想嫁给他。
    可是,到底该怎么做,他才能开心呢?
    用过夜宵,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满天的乌云散去,露出点点繁星。蓝俊辰推开门,“你早些安歇吧,我去一趟观星台。”
    凤华裳担忧的看着他满是血丝的双目和苍白的双唇,想劝却不敢劝,越是爱,越是卑微,生怕被他讨厌。
    蓝俊辰深吸一口气,面对妻子,总需要他付出比平时更多的耐心,却还是惹得她时时如一只受到惊吓的白兔,既然这么怕自己,为何又要那样坚持着嫁给自己?
    蓝家观星台上,站着一位须发皆白,一身道袍的老人。夜风徐徐而来,吹得他身上的道袍衣袖轻展,飘然若仙。
    蓝俊辰恭敬地弯腰拱手行礼,“六叔爷。”
    长眉老人没有回头,依旧抬首望着西天的繁星,“你也算出来了?”
    “是,俊辰该如何行事,还请叔爷示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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