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盯着黑影看了一会儿,随着它又挪动了几下,元宵突然间“诶”了一声,其实不光元宵,随着黑影的动作,我也觉得似乎有点都不对劲,元宵挠了挠额头,“TMD,我怎么看着那个黑影,好像是一个人呢!”
    “嗯,确实!”我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像个人!”
    “我靠!”元宵一下挺直了身子,“是人的话咱们害怕个屁啊!老子倒要看看大半夜的是谁在这鬼鬼祟祟的!”说完,就对我招了招手,做了个两边包抄的手势。
    于是我和元宵从两个方向同时向草丛后面的那个人靠近。就在我离那个人还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的时候,我无意识的一转头,猛然间看到在不远处的另一簇草丛后面,竟然还蹲着一个黑影!这个草丛正好被刚才的草丛所遮挡,所以我们从刚才的位置上并没有看到这个人。
    我心里顿时一惊,心说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哪来的两个人!
    最麻烦的是,另一簇草丛后面的那个人,刚好也转头,一下子就和我四目相对。
    我知道不能再迟疑了,立刻大叫一声,“还有一个!动手!”
    我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元宵已经“嗷”的一声扑了上去,而这一边的黑影听到了元宵的动静,竟然扔下同伴,转身就跑!
    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逃跑,一个饿虎扑食就上去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脖子,用力一拉就把他摔了个嘴啃泥。没想到这个家伙反应还真快,一个转身抬腿就给了我头上一脚。
    这一脚力气不小,我的头被踹的嗡嗡直响。我一下就怒了,跳起身来,握着短刀就冲了过去。不过真的用刀砍人,我还是有点胆虚,不过我还是趁着他没有完全站起来的时候,用刀柄对着他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那个人惨叫一声,鲜血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与此同时,他一把把我推开,翻身站了起来,我这才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年纪不算大,跟我们年纪相仿,甚至还有小一些, 额前的头发还挑染着一撮黄毛。
    黄毛呲着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看到手上的鲜血,表情立刻变得有些狰狞,“你TM的找死!”说着,就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我以为他也要掏刀,可没想到黄毛竟然掏出来一把手枪。
    我一下就懵了,心说不好,八成是遇上流窜犯了,或者是进山躲避的杀人犯。黄毛举枪对准了我。我瞬间冷汗就下来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且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恐惧。
    尽管我之前也遇到过枪口相向的情况,包括在虚阒之眼的时候,以及单桓王陵里的时候,甚至我自己也中过枪,但是这样一对一,面对面的,被人用枪顶在头上,我还是第一次,我知道其实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便是他把我们杀了,尸体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会被发现。
    说起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还是人,相比眼前的情况,我更愿意遇到一只粽子。
    我被枪指着,一动也不敢动。此时我听到元宵的方向传来了纠缠搏斗的声音。黄毛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看来不止你一个,我先崩了你,再收拾那一个!”
    我心里一颤,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可是接下来,我并没有听到枪声,而是听到了黄毛的惨叫。
    我立刻睁开眼睛一看,就发现黄毛拿枪的手上插着一根钢针,是文墨!“老大!”我死里逃生,眼泪差点下来,向旁边一看,就发现文墨已经快速的冲到了元宵所在的位置。
    我立刻飞起一脚,把黄毛踹倒在地,捡起地上的枪,指了指黄毛说道:“你TM给我老实点!”说完,也冲向了元宵所在的方向。
    我看到元宵正在地上和一个人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说实话虽然元宵的身手不见得多好,但是他胖啊,而且力气也大,一般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和文墨上前把两个人分开,可当我看到和元宵纠缠的人的时候,一下就愣了,这个人我们都认识,“田老四!!怎么是你!”
    打红了眼的元宵这才抬头仔细的看了看对面,“我去!还真你!你怎么会在这!”
    田老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我们几个,然后沉声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你们。”
    既然大家都认识,也就不能再动手了,大家相互对视,场面略显尴尬。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了几声痛苦的声音,田老四听出来是黄毛的声音,于是转身快步走了过去。我们也跟了过来。
    当他看到黄毛的手上被贯穿了一根钢针的时候,眉头立刻就是一皱,猛然起身就去摸腰间,我立刻把枪举了起来,“哎,别动,你想跟他一样是吗?”
    田老四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文墨手里的钢针,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了,不过他还是面带不悦的看着我们,“你们下手太重了吧!”
    “太重!”我不由得冷笑一声,“我们只是用钢针扎了他的手,他可是想用子弹穿我的脑袋!到底谁下手重。”
    田老四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缓和了下来,“这只是个误会,而且咱们也不是敌人,说起来还算是朋友。”说着,指了指我手里正对着他的枪,“用不着这样吧。”
    “朋友?!”元宵一下跳了过来,“谁跟你们是朋友,是朋友你们在酒店一声不响的就溜了,把我们几个撇下。”
    田老四伸手把黄毛扶了起来,“那都是安爷的意思,虽然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安爷绝对没有害你们的意思,否则以袁家的势力,你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
    元宵脖子一扬,“怎么?你威胁我们?本少爷也不是吓大的!”
    田老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似乎并没有要和元宵争辩下去的意思。
    我觉得田老四说的也并非没道理,于是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些,”说着,我看了看田老四,“话说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田老四指了指雪岩坪的方向,“我们的营地就在那边,刚才有伙计看到这个方向有火光,所以我们两个人就过来看看。”
    我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安叔也在那边。”
    田老四点了点头,这时田老四扶着的黄毛哭丧着脸开口说道:“你们能不能先不聊了,先帮我治治伤。”
    田老四回头瞪了他一眼,“这点小伤叫唤个屁!”
    元宵一听,就笑了,“既然是这样,那正好,这叫千里有缘来相会,咱们也别各自为政了,合并吧。这样大家相互都有个照应。”
    元宵的说法倒是正合我意,其实如果是刚进山的时候,我反而并不愿意和袁安的队伍汇合,但是以现在阿娜朵的情况,汇合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的装备和人员配置以及药品比我们要精良的多。
    听了元宵的话,田老四想了一下,开口说道:“那好,你们跟我来吧!”
    我们收拾好东西,背上阿娜朵就跟着田老四往袁家的营地走。田老四看到阿娜朵有些好奇,“这位姑娘是?”
    元宵嘴快,笑了一下就开口说道:“这位是卓丘也老爷子的......”
    我知道元宵想说什么,赶紧接口拦了回来,“啊,是我二叔公司的员工,恰好家是附近苗寨的,所以我们就请她做我们的向导。”
    田老四点了点头,“看样子她是病了,这一路可不是一般得人能受得了的,不行就送回去吧。”
    其实这也是我的想法,于是点了点头,“我会处理的。”
    过了一会儿,田老四忽然问道:“这个苗族姑娘可靠吗?”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就很认真的告诉他阿娜朵绝对可以信任。
    元宵在一边帮腔,“老田,你放心,她可不是外人,跟卓然有亲戚关系呢!”
    田老四没太听明白,“你们家还有苗族亲戚?”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好在田老四也没再深问。趁人不注意,我转身给了元宵屁股上一脚。
    袁家的营地有四五个帐篷,现在天还没亮,大部分伙计都还在睡着,只有两个守夜的伙计看到田老四回来,都围了过来,可是当他们看到我们的时候,都露出了一些诧异的表情。
    袁家的队伍是配有队医的,而且药品也比我们要齐全的多。田老四把队医叫了起来。队医先是给阿娜朵打了一针,然后就给她挂上了吊瓶输液。
    我问队医她要不要紧,队医告诉我,阿娜朵只是体力消耗过大,再加上有些着凉,没什么大事,很快会好的。听他这么一说,我们才放下心来。
    队医走出去去帮黄毛包扎,帐篷里就只剩下了我们几个。
    元宵拿出睡袋三下两下就钻了进去,“哎呀,还是这样的队伍好,睡觉都睡得踏实,外面有人守夜,不用睡着觉还提心吊胆。”
    想想元宵说的倒也没错,而我们也确实累了,现在已经过了半夜,再不休息天就亮了,于是我和文墨不再耽搁,也钻进了睡袋。这一觉真的睡的很踏实,一觉睡到大天亮,说起来我其实是被饿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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