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么说,元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下去吧!”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好!”
    元宵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我的腿,我把身子从洞口中探了进去。我用手电照进去发现,这个洞果然就是一个盗洞,而且看洞壁的情况,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估计就是我们卓家先人的杰作。
    这个发现让我和元宵都十分的兴奋,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一探究竟。
    从洞口下去最初的一段,几乎是垂直的, 但是在洞壁上都挖出了可以落脚的凹槽。我和元宵一前一后,小心的踩在上面慢慢的爬下去。在这段垂直的盗洞之后,经过一个转折,盗洞的走向就开始倾斜向下。
    我和元宵跪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沿着盗洞前进。整条盗洞相对来说不算大,对于我这样身材的来说,总体感觉还行,虽说有点累,但是还能接受。但是后面的元宵就有些痛苦了,没走几步就开始气喘吁吁,额角渗满了汗珠。
    在一个空间相对大一些的拐角处,元宵把身上的厚衣服全都脱了下来,刚才憋得通红的脸,终于有些缓解。
    我看了看元宵,说道:“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元宵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没事,这段时间饮食有点没节制,体重增长的比较快!”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之后减减肥吧,不然就算你不会死在粽子手里,也早晚卡死在盗洞里。带上你就算打个盗洞,也得打个6XL的。”
    元宵摆了摆手,连喘了几口气,“行了,别废话了,继续走吧!”
    我们沿着这条盗洞一直曲折反复走了很长时间,一般长距离的盗洞一般全都采用之字形的结构。所以我知道我们在盗洞里转折的次数越多,说明我们进入地下越深。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只有我和元宵两个人的缘故吧,我心里忽然有些发慌。
    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地下这么深了之后,我有了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仿佛人间的世界已经离我远去了。
    我用力的甩了甩头,把这个想法甩掉,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反而有点打退堂鼓,这可不是好兆头,事已至此不可能后退了,就算强打精神,也要专心应对!
    不知不觉,我看到在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出口,这让我心中一喜,在这个狭小的盗洞里,我已经快憋屈死了。而跟在我后面的元宵,估计已经半死了。他差不过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过话了,这是我们两个认识到现在,他第一次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说一句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元宵青筋暴露,面目狰狞的表情吓了我一跳,“我靠!你不会猝死在这吧!”
    元宵破天荒的没说话, 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我快走。
    我爬到盗洞出口,小心的往外面看了看。盗洞外面漆黑一片,似乎是一条通道,虽然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但是外面空间很大。这让我和元宵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也不顾上试试空气质量,两个人就全都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元宵依靠在墓墙上,“老子一会儿就是死在这墓里,也不愿意再从这出去了!”
    我打起手电四处照了照,发现这里应该是古墓中的一条甬道,只不过这甬道有些奇怪,甬道的墙壁不是常见的黑色或者暗青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泛白的颜色。
    这让我有些好奇,于是就站起身走到墓墙边上,用手摸了一下。却忽然发现这些墓墙不是普通的青石或者方砖,而是膏土。
    这让我有些意外。我难以置信这种规模的陵墓,竟然不是采用石砌方式,而是采用较为简陋的膏土堆砌。这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单单我们发现的古墓殉葬沟,就长的惊人,而且里面殉葬品难以计量,甚至还有人殉葬。反而古墓的主体建设却显得如此寒酸。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买了一辆路虎揽胜,却在座椅上铺了一层草席。
    我用手在墙上扣下了一些膏土捻了捻,就发现这种膏土有很强的黏性。我对这种土是有一定印象的,我记得就是当初在海底古墓的时候,我也见过类似的白膏土。虽说当时的海岛古墓,规模也是不小,但是它用这种白膏土完全是为了防潮,起到抵御海下水汽的作用。可这里是在山上,并没有多么大的水汽啊,为什么要用这么多的白膏土呢!
    不过话说这种白膏土如果够厚的话,它的坚固程度确实不会比石墙差多少,但是与古墓的身份不符啊!
    元宵看我在墓墙前面踌躇不前,就起身走了过来。元宵也是一眼就发现了墓墙的问题,“这墙壁的颜色有点奇怪啊!”
    我点了点头,就把刚才我想到的事情跟元宵再次说了一遍。
    不过元宵对于这件事倒是不太在意,他说:“现在咱们还没弄清楚这座古墓的来龙去脉,最起码的咱们现在连这座古墓是什么朝代的还没确定呢!中国历史上那么多山寨皇帝或者亡国皇帝,他们去世的时候,国库早已空虚,能把古墓建起来就不错了。不管地位有多高,没钱那不也是白扯吗!所以,咱么不要过于在意这些细节。”说着元宵就开始往前走去,“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毕竟你们卓家已经在此经营了百年,即便是有机关也被破掉了。”
    我点了点头,跟着元宵开始继续往前走。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在墙边确实发现了一些人为活动的痕迹,而且时间应该很近。有半袋方便面,一截蜡烛,还有一个打火机,其他还有一些零碎的垃圾都装在了一个塑料袋里。
    我不知道在这些东西是谁留下的,也许是马军,也许是二叔!
    我们经过的甬道给人的总体感觉很单调,一成不变的灰白色,没有任何其他物品和装饰。可是刚刚走了不远,我们忽然间在甬道墙壁上发现了一扇门,这是一扇非常普通的门。
    但就是这样一扇本应极为常见的门,却让我和元宵全都大吃一惊,因为这扇普通的门,却出现在了它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这是一扇外面常见的百姓人家的院门,木头材质虽然如今已经变得腐朽,但是保存的很完整,门上面门钉、门鼻儿、门钹一应俱全,如果这是在村里,完全不会引人注意,但是这是在一座古墓里,古墓里的门绝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虽然在有些古墓中,墓门有的时候也会被雕刻上门钉、门鼻儿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些墓门的材质无一例外的都是石头,门钉、门鼻儿也是一种装饰品,并没有实际的作用。例如在2001年在洛阳史家屯发现的金代砖雕墓,就是在几块大型方砖上非常精细的雕刻出了,两扇院门的样子。不仅门上的各种东西一应俱全,就连门头门眉都雕刻的似模似样。
    这种形式的墓门雕刻多见于宋金时期,在1983年洛阳新安县发现的北宋壁画墓,这座墓穴的墓门更加写意,不仅仅在方砖上雕刻出门的样子,甚至还在门板上画了一名女子开门欲出的形象。仿佛其身后真的有人居住一样。
    但是那些都是可在石头上的装饰,可在我们面前的这是两扇真正的木头院门,这种情况简直闻所未闻。
    我下意识的把手按在了门鼻儿上,我迟疑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元宵,后者掏出了背包里的寿司刀,冲我点了点头。
    随着我双手用力,那两扇墓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们两个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但是我们看到这两扇门后面,既没有真的出现庭院,也没有出现墓室,而是坚实的土层。门后面是被封死的!
    这让我和元宵面面相觑,摸了摸被白膏土盖住的门框,又看了看上面的门檐,把这样两扇院门修建在这里,真就是为了装饰?我发现我这的猜不透这个墓主人的想法!意义何在!
    元宵也是满头的雾水,皱着眉摇了摇头。
    我们带着满心的疑惑转身继续前进,而就在我们走了不远的距离,面前出现了一个三岔口,而在其中一条岔路的通道壁上,我们再次发现了一扇院门,形式和刚才发现的大致相同。而我们推开院门看到里面的情况,也和刚才的情况差不多。
    元宵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个墓主人生前难道是个卖门的?死后将自己的得意之作镶在墓墙上?”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也实在是猜不透!”
    我们两个又向前走一段距离,就发现了更多的怪事,首先这里面的岔路非常多,经常是每走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岔路口。然后就是每一条岔路上都会有那么一两个我们刚才所见的木门,被镶在墓墙上。有的木门已经腐烂,一碰就掉在了地上,但是门里面却无一例外的都被土层填满。
    不过渐渐的,我们也有了新的发现,这些镶在墙上的门,不全都是普通院门的样式,还有一些是一排排的门板,很明显这是一些店铺。甚至还有一些大门的门头上还挂着匾额,上面的字迹早已看不清楚了,但是显然也是某种买卖的店铺。
    我和元宵这才大概猜到了墓主人的意图,元宵惊讶的说道:“我靠,他竟然自己的墓中,修建了一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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