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无路之下他开始惦记起楚天心来。他找朋友弄来了一些抗精神病药物,这些药物正常人服用一段时间后便会引起失常、意识模糊以及精神错落,从而使得极易受人控制。这样一来,周师便能牢牢掌握楚天心,逐渐榨干她的财产。
    但是从第一天下毒开始就不顺利,周师趁着楚天心熟睡时正要下手,她却被所谓的弹珠声惊醒。第二晚仍旧如此,令他再次错失良机。他甚至怀疑楚天心是否发现了什么,所以在试探他。第三次他成功将药物投入她的杯中,可那水杯却无端破裂。接二连三如此邪门,周师内心也犯怵,不得不安分了一段日子。
    这几天追债追得紧了,他不得不重拾计划,再次打起楚天心的主意。
    “你说你不想打工,她给你投资间网咖,你说你跟家里人吵架,她让一套房子给你住,你说你去公司不方便,她把她的车给你开。到头来你就是这么报答她?让她不得好死?”楚天心站在门口,灯光下的她如此高贵不可触及,刺痛了周师的双眼。
    周师一头雾水,什么“她她她”的?怎么楚天心如此诡异?
    周师见楚天心用手在脖子处摸索一番,竟是将整张面皮揭了下来,这时他才看清原来是乔月!
    “呼,”乔月喘了口气,丁连川打造的人/皮/面/具/果然给力,堪称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只不过就是闷了点。
    周师明白了一切,突然暴起,掐住乔月的脖子,面目狰狞,近似癫狂:“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贱女人!你凭什么插手我们之间的事!”
    “你以为我想走到这一步!臭/婊/子!你以为楚天心是什么好东西,明明只要拿出一点点钱给我我就可以翻身了,她却见死不救!”
    乔月哪把这样的下三滥放在眼里,右手两指往周师眼睛戳去。周师吃痛松开手来,此时下/体/又遭乔月一记狠踢,上下钻心刺骨的痛,让他不禁倒地缩成一团。
    “吃软饭就好好吃,你非要把碗给掀了。”乔月悠哉地坐在一旁喝那未喝完的红酒,看着地上的人在翻滚。
    楚天心此时也按计划地进来了,面如死灰,但挺拔着身姿: “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我给你的我现在便要一分不差的收回来。”她理了理纷落的长发:“你在监狱里后悔去吧。”
    周师听得“监狱”两字,顾不上痛,夹着双腿跪在地上抱着楚天心的大腿哀求。楚天心只觉得那红肿泪汪汪的一双眼恶心,一脚把他蹬在地上。
    不多时,警察也来了。
    从警局录完口供已经夜深了,乔月将全过程录了音,周师也无从抵赖,牢饭应该是够吃几年的了。
    回到楚天心住处。
    “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乔月问道,楚天心葱沙发上挺直腰杆:“来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乔月烧起一道符箓,喊道:“出来吧,我不会捉你的。”
    没有动静,她耐心地又喊了声:“我也没那么可怕吧?”
    窗帘微动,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楚天心打了个颤:“怎么样?出现了吗?”
    乔月笑着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一只眼药水往她眼中滴去:“这是牛眼泪,滴了便能看到鬼魂。”
    清凉入体,楚天心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乔月:对待渣男不应心软,垃圾就要让它在垃圾桶里待着。
    第18章 、意外
    只见一缕幽魂浮现,看样子不过五六岁,光着脚丫,梳着可爱的孖辫,手里还抱着一个芭比娃娃。
    “没想到是个小女孩。”乔月上前一步蹲了下来,对她虚空摸了摸脑袋,说道:“多亏了你,不然那位姐姐可要遭大祸了。”
    楚天心此时也已经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接二连三遭遇异象是因为面前的小鬼娃在暗中警示提醒,心中感激,对鬼的恐惧也消去不少,不由得迭声谢谢。
    “不用谢。”小女孩还奶声奶气地:“妈妈曾告诉我,遇到坏人要大声叫。我看到姐姐有危险,便拼命地闹出动静,幸亏最终还是引起了你们的注意。”
    无论是弹珠声还是无端爆裂的水杯,都是她警示楚天心的方式。
    “你怎么还没有去投胎?”乔月问道。
    小女孩嗫嚅了一会才开口:“我想妈妈。”说到一半哭腔有点出来了:“我病倒之后爸爸妈妈就搬走了,我想他们,但是我走不了。每次我一跑远,我就会被拉回来。”
    “一般而言,家宅中死去的鬼魂都难以挣脱地域的限制,他们只能在周边范围内活动。”乔月在一旁对楚天心解释,又扭头问小女孩:“那你知道你爸爸妈妈搬去哪里了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楚天心见了不忍心疼:“你能帮帮她吗?小孩子怪可怜的。”
    虽然乔月能带她走,但人海茫茫,没有线索的话无疑是大海捞针,她略一思忖,掏出一枚小巧的符箓放在小女孩手中:“你闭上眼睛,想着爸爸妈妈的样子。”
    小女孩很听话,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她就雀跃起来:“妈妈!爸爸!”
    “既然现实中难以帮到她,那就送她一个逼真的梦境吧。”乔月轻声说道。对于鬼来说,梦是个奢侈的东西,而那枚特制的符箓叫幻梦,能使持符者迅速入梦。
    入梦者分不清真假虚实,梦里梦外,心甘情愿地沉沦。
    小女孩显然十分激动,大喊着:“妈妈!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丢在这里不管的!”
    乔月冲楚天心努努嘴,后者心领神会,轻声细语:“妈妈也很想你。”
    小女孩眼皮微微颤动着,两三步上前扎进了楚天心的怀里,反复喃喃:“妈妈,妈妈。”越说身体的颜色越淡,像是墨入清池,氤氲散开,浅淡得似乎难以在看清,最终化为了虚空。
    只剩一点荧光飘了飘,没入了乔月的体内。
    “哎,这么乖巧的小孩。”楚天心心神恍惚,眼眶也有点潮红。
    “生死由命。”乔月倒是司空见惯:“希望她能投个好胎吧。”
    “好了,搞定!”乔月拍拍手,对楚天心说道:“账单稍后发给你。”鬼度了,愿力收了,还能赚钱,一举三得,感觉离退休又进了一步。
    楚天心家底丰厚,这些钱自然不放在眼里,爽快地便答应了。她觉得自己越接触乔月便越欣赏她,先前是因为张娇娇的原因先入为主,把乔月凭空想象成一个搔首弄姿的狐狸精,结果人家有颜有实力,安分守己,一心只惦记着赚钱和捉鬼,这样的人哪会看得上杨晓。
    这样想着,对乔月的好感又更增几分,于是楚天心心里默默把那件事盘算了一会儿后还是说了出来:“有没有兴趣再帮我一个忙?”
    “自然,报酬比我的丰厚得多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啊。”乔月“见钱眼开”,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不少:“什么活?这次又是谁?”
    楚天心却说事主虽是自己的朋友,但身份敏感,要等她沟通联系后再作商量,乔月也不急一时,便没再细问。
    回到昌明巷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期,巷口处停了辆锃亮的豪车,过往的男女老少都不由得停足观望。乔月没想着凑热闹,但车上走下个黑衣男子把她拦了下来。
    “乔小姐,恭候多时了。”
    乔月望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看来这是热闹自己找上门来了。
    她钻入豪车的后排座,秦声良果然叼着根雪茄大马金刀地坐着,再一瞧,靠门一侧依着根鎏金木杖。其实整个盛海市都传开了,说是因为巡视工地突遭意外,秦声良不摔断右腿,即便请了世界名医医治也还是落下了隐疾,不得不依靠木杖行走。
    秦声良见她来了也不拿正眼瞧她,鼻子哼出一道气,后面才跟了声慢悠悠的嗓音:“来了?”
    豪车就是豪车,空调都格外给力,乔月打了个冷颤,应了声。
    “不知道秦董大驾光临所为何事?”乔月装糊涂:“有事打个电话即可,哪还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乔小姐何必装傻充愣?”右腿传来隐隐阵痛,秦声良不由得换了个姿势:“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乔小姐,你的事情是不是办得不地道?”
    既然对方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乔月也不躲躲闪闪,:“请问秦董还记得您当日的委托吗?”
    秦声良不吭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董当时只是让我找出钟礼的下落,所以我是顺利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哪来的拿了钱才不办事之说?”
    “如果不是你见死不救,秦董怎么会把腿伤成这样!”驾驶室的司机忍不住扭过头来痛骂道,秦声良也不阻止,等他说完了才轻飘飘地来了句:“在乔小姐面前你都敢这么大胆,你是不想活了!”
    司机噤言,忿忿地转了回去。
    乔月毫不在意,静静地看两人演戏:“秦董,我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但这一切都是意外。说起来也是奇怪,秦董你们怎么来的那么快?莫非你们早就知道钟礼的藏身之处了?”
    秦声良脸色越来越不好,乔月反将一军:“其实那时候我在屋内已经降住他了,没想到秦董的人马一来,搅了场,才使得他脱了身,酿成了如今的局面。”
    “听乔小姐的意思是在怪我了?”秦声良吸了口雪茄。
    不怪你怪谁?乔月心中腹诽,她心中本是不愿得罪面前这人,毕竟用现代的话来说这人可是自己的金主爸爸,但奈何金主爸爸良心大大的黑,她可没办法同流合污下去。何况她也不能辜负了一条性命。
    “秦董,钟礼戾气重,恐怕凭我一己之力难以化解。”
    “乔小姐,你想要多少钱尽管说,别的不敢说,钱这方面我绝对能满足你。”
    乔月仿佛能看见支票后一连串的零正在闪光,她心里默默叹了声可惜,忍着滴血的心情说道:“您还是另请高明吧。秦董,给你一个小小建议,要是你将那块地皮改造成森林公园的话或许能化解钟礼怨气。”
    秦声良沉着一张脸只默默地抽烟,许久才说一句:“乔小姐,盛海市并非只有你一人通晓阴阳之法。”
    得了,这就是谈崩的意思。乔月不愿再纠缠,对那一串串零挥挥手,下了车。
    “秦董,您就这么放过这个女人?”驾驶室传来声音,秦声良透过后视镜瞥了那人一眼:“你懂什么?他们这类人轻易可惹不得。”
    司机突然想起秦声良儿子中蛊的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默默把车驶出人群。
    周围围观的群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更多了,见乔月下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宛如啮噬桑叶的春蚕,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快看快看!我就说是她嘛!”
    “啧啧啧,想不到小小年纪勾引了一个又一个。真不要脸。”
    “就是,”有人啐了一口:“上次梁老虎忙前忙后帮她张罗新店,现在又坐上大老板的豪车,手段够可以的。”
    “人家盘正条顺,你年轻个二三十岁你也可以啊。”
    “什么呀!我可是正经人。”
    看来无论身处哪个年代,对女人的恶意都不会减少。乔月轻蔑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大妈大婶,昂首阔步地朝巷子里走去。
    “你看到她刚才的眼神没有!高傲着哩!”
    巷子有人出来,身材魁梧,宛如一堵墙。乔月与他擦身而过,不由得侧目多望了几眼。
    走到归宁堂门口,乔月觉得不对劲,铺子里头没开灯。
    虽然太阳还有余晖,但因为处在巷子一角,光线不是很好,许林知往往很早就点上灯了,可现在半掩的门后昏暗静谧。
    “呆子,”乔月慢慢地推开了门,里面没有回应,不见人影,只有纸扎透出绰约的影子来,墙上钟表的秒针细细密密地走着。
    “乔月,你可回来了!”一道白光乍现,温嘉嘉从玉女像中钻了出来:“吓死人了!”
    她霹雳吧啦倒豆子般:“刚才来了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一眼就把小哥给看穿了!”
    乔月眼前闪过刚才碰见的那堵墙,二话不说往外奔了出去,可往来如潮,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折身返回,温嘉嘉还飘在半空恍惚。
    “那个人说了些什么?”
    “他……他一进来就盯着小哥看,然后说‘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已经死了?’就这么一句话,然后……然后小哥就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没一会儿就真的像魂飞魄散一样消失了……”
    “他……他不会真的魂飞魄散了吧?”
    乔月暗骂一句,也顾不上回应,掏出手机拨通了丁连川上次留下的号码,那边刚接起便快速问道:“你查到有关他的线索了吗?”
    丁连川很快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还在追查当中,不过快有消息了。”
    乔月望了望墙上指向六点钟的时钟,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一定要十一点前把他的身份查出来告诉我。”
    那边察觉到了乔月的焦急:“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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