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你咋买三块?这么多?”杏哥儿看的惊了。
    黎周周说:“相公想过年去拜访夫子。”
    “不是都不教了吗,咋还给拿东西?”
    “相公还想问问夫子学业。”黎周周不多说。
    杏哥儿心里咕哝读书还真是费钱差事。两人买好了东西,糖、酒、干果饴糖等,杏哥儿给元元买了个小玩具,早早忙完了。
    “去吃碗面?”杏哥儿问,还害怕黎周周不答应,“咱们买的时间早,村里其他人指定还没到齐,现在去镇子门口站着多冷啊。”
    黎周周:“走。”
    到了面摊,杏哥儿要了肉面,没想到黎周周也点了一份肉的,还挺稀奇的,“我以为你省钱要素的。”
    “偶尔吃一吃。”黎周周嘴上这么说,却想到出门前相公叮嘱他,来镇上天冷买东西累,中午就在镇上面摊吃,别饿着肚子回来,还让他吃荤的。
    黎周周想到相公跟他撒娇,心里就暖暖的。
    两人吃得快,到了镇子口牛车那儿还是头一份,等了约莫片刻,大家伙陆陆续续的出来。放货的放货,闲聊刚买的东西,等人功夫抓着瓜子磕牙。
    杏哥儿完美融入,黎周周就在一旁听。
    “谁还没来?”村长问。
    有人扬着脖子看了圈,“王婶还有张家的。”
    没法,人没齐又等了片刻,两人才赶到。村长赶着牛车,回去没人坐车,大家伙都走,车上放着买的东西,各家的背筐。
    “怎么这么晚?”
    “可别说了,气死我了,我去买糖,我瞧着分明是一样的东西,凭什么多问我要三文?我瞧就是一模一样的。”田氏学着刚耽误的事。
    有人说:“你说的是不是新开的糖铺?那家店我知道,就是比老铺子贵三文,好像沉了一些,我没买,嫌贵去老铺子了。”
    “嫌贵就去老铺子买呗。”
    “凭啥,一模一样的东西,我乐意。”田氏喜欢新铺子的糖包装,用红绳子扎起来,那个能当个头绳,过年回娘家给小弟姑娘能当份礼。
    老铺子用的是麻绳。
    几人听田氏吵吵嚷嚷的。有人问王婶咋慢了,王婶脸上没啥表情,说:“今年买柴火那家不收了,我多敲了几家的门。”
    原来今年天冷的早,王婶去年卖柴的人家都早早买了柴,她只能另找买家,好不容易问了家收的,只是看她卖的急,价钱压了十文多,王婶担了两担柴,又不能在拿回去,来回折腾,最后还是卖了。
    比去年还少赚了十五文。王婶心情哪能高兴的起来。
    不过这缘由没跟人学。王婶知道会被笑话的,只能往肚子里咽。
    回到村天已经黑严实了。
    黎周周到家先是洗漱,热水擦了脸,顾兆做的饭也没吃,等着一起吃。等黎周周洗好了,把今个儿买的收拾整齐,爹还没回来。
    “怎么这么晚?”顾兆去院子门口看了下,黑漆麻乌的什么都看不清。
    黎周周说:“爹今个儿去东坪村,说只有两家,按道理不该这么晚的。”
    又等了会,实在是太晚了,夫夫俩先把饭吃了,收拾妥,给爹把饭在堂屋炉子热着,也没去睡。
    黎周周心里不踏实,越等脸色越白,顾兆都想提着油灯去找。
    终于院门被敲,两人赶紧出去。外头下着雪,黎大身上肩膀上都是雪,手里也没拿下水,黎周周本来提心吊胆的,现在看爹回来了,没拿下水就没。
    一直到屋里,洗漱过,黎大喝了口热的说:“没啥事,早上杀完两家,遇到顾亲家的二伯了,连着他大哥也要杀猪。”
    今个儿黎大杀了四家,累的够呛。
    顾兆:……
    不用问就知道下水跑哪了。
    黎大顾着哥婿面子,没直说:“杀完就晚了,都是亲戚关系的,下水没要。”
    顾兆大伯倒是要给,黎大没收。
    那早上杀的两家给的下水怎么没了?顾兆心知肚明,说:“爹,下次我后娘再讨要什么,您别怕抹不开面,就直接推我身上,说我身子弱,吃什么补什么,不然生不了孩子。”
    黎大:……
    黎周周:……
    相公怎么这么说自己!分明在炕上也是很行的。
    黎大咳了咳,说:“家里不缺下水,你后娘大着肚子要就要了。”
    父子俩是一脉相承的性格。
    “那过年回去,我就不带肉了。”顾兆是不吃亏的,“反正都给下水了,还是两份,应该是不差的。”
    黎大黎周周:……
    没啥事吃了饭洗洗睡。第二天黎大还要去杀猪,不过是在自己村里。
    年二十九。
    黎家有人敲门。
    黎周周开的门,爹没在,门一打开,是两位脸生的,黎周周不认识,不是他们村的。
    “我家住在十里村,我爹是泥匠。”
    黎周周当即知道是谁,连忙邀着进屋坐。
    来人是朱泥匠儿子儿媳,第一次过来,手里还提着东西。朱泥匠儿子比黎周周大几岁,媳妇儿是个利索性子,互相打过招呼直接叫黎周周名字。
    “你家拾掇的真干净,一看就是勤快的。”朱泥匠儿媳妇夸。
    家里来客,顾兆自然出来招呼,大家坐着喝了茶,朱泥匠夫妻脸上乐呵呵的,一言一语没说透,但差不多意思点出来了。
    这是感谢顾兆想的炉子,还有刻的字。
    “有了字,我们村里人也瞧着喜欢,都来买了。”
    “幸好家里烧炉窖的,柴火是备着,就这样也够呛。”
    “难得过个好年,我爹说一定要过来走动走动,以后有啥想烧的直接说不用客气。”
    ……
    朱泥匠凭借着炉子,赶在年前赚了一笔,这东西还不是一次性买卖,以后还能卖到镇上去,这个财路可是黎家顾兆出的,当即让儿子儿媳拿东西来拜年。
    东西都拿的厚礼,一坛子酒,一块糖,还有些果脯。肉倒是没拿,朱泥匠知道黎大是杀猪匠,不愁肉吃。
    黎大没在。
    朱泥匠儿子夫妻俩本说坐坐就走,那当然不成,黎周周拦着说做饭,可对着朱泥匠大儿媳妇连连说不用、不麻烦、家里还有活的嘴,根本没招架之力。
    顾兆便出面,笑着说:“我想烧些东西,本来想着年后送过去,正巧朱大哥过来了,能不能等会,我去画个图纸?”
    “成啊。”朱泥匠大儿子一口应下。
    这下朱泥匠儿媳妇也不好再推,卷着袖子说搭手帮个忙。
    顾兆画的是茶缸,带盖有把手那种。村里家家户户喝水都是用碗,没盖子,冬日里刚倒上水,不喝快点很快就凉了。
    镇上倒是有茶杯,精致贵价的就小巧矮矮的,还描着图案,便宜的粗瓷杯子也就大一些,都没把手和盖子。
    顾兆又不是文雅人,品什么茶?
    就是解渴牛饮。
    “这个是?”朱泥匠儿子瞧着好像是杯子,可又特别大,碗又小了,还有把儿。
    顾兆:“大号茶杯。我平日里读书学习一入神,回过头来想喝水就凉了,想着加个盖子,有个把手方便些,不知道能不能烧?”
    “能烧,这我都能做出来。”朱泥匠儿子打包票。这有啥难得。
    顾兆笑着:“那太好了。还能做的肚子大点,装个饭,等来年开春,去地里给爹送饭,有个盖儿也方便,不怕虫子落进去。”
    朱泥匠大儿媳端着饭菜进来,听见这话直夸好。她是屋里人,农忙收成时要给地里干活男人送饭,平时都是挎个篮子,装的干饭也怕洒出去,拎着篮子走的慢,有这个就方便多了,还干净。
    “顾兄弟放心,等开年了第一批烧出来,我给你送过来。”朱泥匠儿子这会想到爹说顾兆聪明了。
    他之前还觉得也没啥,比不过他们村朱秀才,人家都考上秀才了。可今个儿来了后,发现这顾兆说话待人很实在,没读书人眼睛长脑袋上的毛病,想的主意虽说不是写文章,可对村里人实用。
    还能赚钱。
    中午黎大回来了,饭也做好了。吃过饭,朱泥匠儿子儿媳便回去了。
    黎周周跟爹说了朱泥匠家拿的礼,黎大一看就知道朱泥匠家凭着炉子赚了钱,说:“没啥拿着吧。”
    相公也是这个说法。
    黎周周收的就踏实了。
    二十九有的忙,下午黎周周炸了果子,难得用的白面,里面打上三个鸡蛋,分成了两团面剂子,一边是放盐做咸口,一边是放糖,做成甜口的。面团醒一会,擀成皮,切成巴掌大的长条,划拉几条口子,来回左右卷着粘上,放油锅里炸。
    油不能用猪油,炸这个要用豆油。
    刚出锅还有点软的口感,等放凉了,油酥脆香。
    黎周周先给相公端了一碗过去,甜的咸的各捡了些。剩下的油还有用,要做炸萝卜肉丸。
    “炸点鸡吃?”顾兆捏了根果子先喂到周周嘴边。
    黎周周啃了口,顾兆继续吃剩下的,还说好吃。黎周周怪不好意思,转移话题说:“鸡也炸吗?”
    “裹着鸡蛋面粉挂个糊,放油锅里炸个差不多熟,吃炒菜能放一些。”
    黎周周很快明白,“就和坛子肉差不多,那个简单也方便。”
    相公想吃,黎周周就做。
    反正过年要杀鸡吃蛋,没带着抠抠搜搜的,要是过年都抠搜舍不得吃喝,来年一年要过的辛苦没得吃。老话是这么说的。
    黎周周继续回灶屋干活,顾兆也不看书了,擦了擦手,端着果子碗去灶屋当烧火小弟。
    夫夫俩在灶屋干活,聊聊天说说话,手上活不停,时间过的好快,一晃眼天黑了该吃晚饭。黎周周也没忙活做别的,下午炸的萝卜肉丸子和白菜用大骨汤烧了一锅,泡着饼子吃。
    年三十了。
    一早吃了早饭。
    黎大今个儿还有猪要杀,不过不忙,就两家。赶在年前杀完了,等今个儿一过,正月初一那是不动刀不忙碌的,谁请都不干。
    “爹,我和相公去东坪村看夫子了。”黎周周和爹说。

章节目录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路归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路归途并收藏夫郎家的赘婿首辅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