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过后, 干净的石板路上溅了许多泥,林清舒没什么表情的踏过去,心里还在想着那根发带。
    她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楚瑶那儿?
    江浸月见她回来了, 提着灯上前来迎她,手中的披风顺势披在了林清舒身上。
    林清舒看着他苍白没什么血色的脸皱眉道:“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江浸月浅浅一笑,说道:“等你回来。”
    林清舒无语至极,等她干什么?她不认识路还是怎么的。
    顺势推了他一下, 说道:“你快回去睡觉吧。”
    折腾了一晚上,她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十分不舒服。
    江浸月看出她的难受, 也没有缠着她闹,听话的跟着林清舒进屋, 却没有直接去房间, 也不让林清舒去,把她按在椅子上说道:“你等我一会儿。”
    林清舒坐下来便不想动了,半靠着椅子背昏昏欲睡。
    她感觉好累,抬一下手指都累, 好想闭眼睡觉, 脑袋里却不受控制的去想,想那根红色发带, 想新婚时隔着盖头隐约看见的那个健硕挺拔的身影,还有那封和离书, 眉心的小黑痣……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
    本就受了寒的身体,愈发难受起来,林清舒挣扎着想醒过来, 眼皮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她怎么努力, 怎么使劲也睁不开。
    直到,额头上出现一只微凉的手,那手很大,好像特意暖过,起初贴上来时还有点热度,但应该是骨子里就很凉,凉风一过,手一下又冰了起来。林清舒感受特别特别清晰,脑海里恍惚想到一个词——鬼压床。
    林清舒心里一慌,使劲的抬手,却好像灵魂被禁锢了一样,她明明清清醒醒,却无法支配身体。
    突然,林清舒眼皮上的重压消失不见,猛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江浸月担忧的双眸。林清舒悬着的心,稍微一松。
    “姐姐,刚刚也淋雨了吧?”江浸月一边撩开她额头上汗湿的一缕碎发,一边从身旁的矮柜上拿过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褐色的药丸,不由分说的直接喂进林清舒嘴里。
    顿时,一股苦涩漫延口腔,林清舒皱眉想吐出来,却被江浸月一把捂住嘴,江浸月像哄小孩一样宠溺的看着她说道:“乖,不许吐。吃下去就不难受了。”
    被他这么突然一捂,林清舒呛咳了一下,在嘴里化开的苦涩药液顺进肚里。
    江浸月看她咽下去了才松开手,从旁边拿过一个小铁盒。林清舒顺顺胸脯,那股味道让她想吐的不行,也不管旁边茶壶里面的茶是不是凉的,拿起来又要往最里面灌。江浸月及时截住了她要喂进嘴里的茶水,从铁盒里面取出一粒黄橙橙的小方块塞进她的嘴里面。
    林清舒马上脱口而出的怒骂被小方块甜滋滋还裹着一股橘香的味道堵了回去。
    苦涩的气息被橘香冲淡,刚刚头晕脑胀的不适也下去了几分,林清舒忍不住问道:“你那个是什么东西?效果这么好。”
    江浸月举起小瓶,说道:“灵丹妙药,两粒管好。”
    林清舒点点头,摊开掌心,笑着说道:“在给我点儿。”
    江浸月把瓶子收了回去,淡淡的说道:“这药的药效很猛,两粒就够了,不能多吃。”
    林清舒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吃。”
    江浸月闻言,想到了什么,楚瑶果然还是住进了听雪楼。心里喟叹一声,把小瓷瓶给了林清舒。
    按照通俗,楚瑶应该会以病为由一直待在听雪楼,他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林清舒接过药瓶,直接倒了两粒在手心,喂到江浸月嘴边,抬着眼看他。
    她可是记得他今天全身上上下下都湿透了,一直咳嗽,又好像怕她说,拼命忍着。
    江浸月会心一笑,拿起铁盒又取了一粒糖果喂进林清舒嘴里,摇摇头道:“我吃过了。”
    林清舒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热度正常,相信了他的话,点点头说道:“行吧。”
    而后把药粒收回来,道了声谢,撑着椅子站起身,又被江浸月按了回去。
    林清舒疑惑的看着江浸月,江浸月冷声说道:“你要去哪里?”
    林清舒说道:“我有朋友也受风寒了,我给她吃两粒,明天给你拿钱,你快去休息。”
    江浸直接挡住了她,冷声问到:“你要给谁?让其他人去送,你应该休息了。”
    林清舒摇摇头,想说不用,现在已经很晚了,几步路的事情,没必要在让其他人去。
    江浸月却直接拿回了林清舒手中的小瓷瓶,一把抛给刚刚进屋的姜樱。
    眼看小瓷瓶就要砸在姜樱脸上,姜樱迷糊的眼清明了一瞬,抬手,瓷瓶正好落在她的掌心。
    瞪着大眼睛疑惑的看她们。
    林清舒坐椅子上,摆摆手,让姜樱去给楚瑶喂药。
    而后推了一下挡在面前的江浸月,“我可以走了吗?”
    江浸月点点头,让开半步,又摇摇头,从衣袖里又拿出来一个瓷瓶。
    而后直接蹲下去 ,轻捏住林清舒的脚踝。
    林清舒吓了一跳,猛的缩回脚,钻心的疼痛漫延全身,这才想起来她刚刚把脚崴了。
    林清舒疼叫出声,江浸月听在心里很难受,隔着鞋袜都能看见那鼓起的包,不用想就知道很严重,很疼。
    林清舒看着他手中的药瓶,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却始终没有把脚伸出去,忍着疼,一直缩着脚。
    等了半晌,江浸月才反应过来,姑娘家的脚是不能随便给男人看的。
    他虽然是林清舒堂堂正正的丈夫,可现在她还不知道啊!又怎么会让她上药?
    暗叹一声,把药瓶塞林清舒手里,说道:“是我失礼了,姐姐自己弄吧。”
    然后,扶着林清舒站起来,把她送到房间门口。
    林清舒心里一暖,明白了江浸月之前拦住她是想给她送药。
    她自己只是崴的时候痛了一会,到现在都没什么感觉,要不是刚刚猛的缩脚,动作幅度大了一点点,她都不记得自己脚受伤了。
    林清舒跟江浸月道了声谢,扶着门框艰难的移回屋,坐在床上,鞋袜一脱,果然,脚踝处肿的老高,一摸就疼。
    林清舒忍着疼,轻轻的往上抹药膏,不多时,今夏捧着一堆瓶瓶罐罐进来了,其中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林清舒赶紧缩进被窝,背对着今夏,双眼一闭,任今夏怎么叫都装做睡着了。
    无奈,今夏只能又拿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
    另一边,姜樱拿着小瓷瓶,嘴里念叨着“两粒……两粒”,手中提一盏快要熄灭了的灯摸着去了楚瑶房间。
    姜樱敲了两下门,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应,忐忑的推开门楚瑶还在沉睡。只是睡的非常不好,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双手时不时的挥舞,好像在驱赶什么东西,时不时又环抱住自己,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姜樱打量着床上奇奇怪怪的楚瑶,思考她在干什么,想了很久看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到是想起来了她来这儿的目的,捏紧手中的瓷瓶,几步蹦跶到床边,伸手无声的摇着楚瑶。
    摇了好几下,楚瑶也没有清醒的迹象,到是姜樱越来越困,在旁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忽然,脸上一疼,楚瑶胡乱挥舞的手打在了她脸上,还把挡着她脸上乌疤的雪白围脖扯了下去。
    姜樱一下清醒过来,又试图叫醒楚瑶。这次楚瑶有了点反应,闭着眼睛大喊:“滚开!”
    眼看挥舞的手又要打上姜樱,姜樱偏头躲开,手中的瓷瓶却落了下去,满满一小瓶药粒全撒了出来。
    姜樱捡起没破的瓶子,挨个把地上的药粒捡起来装进瓶子里。
    却有两粒怎么也拿不起来,因为掉在了地上的污水渍里,之前楚瑶身上衣服上滴落的泥水,还没来得及清理。药落在里面,一下变软,一捏就散。
    姜樱偏着脑袋看了半天,床上的楚瑶微张着嘴喘气,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忽然想到了什么,姜樱起身拿起水果篮里面的小刀。用刀片挑起泥水里泡软了的两粒药,倒进手心,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喂进了楚瑶微张的嘴里。
    而后满意的点点头,从小哥哥就告诉她不能浪费,她遵守的可好了,一瓶药呢!一点也没有浪费。
    苦涩又带点泥腥的味道在口中漫延,楚瑶一下惊醒过来,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姜樱脸上那快恐怖的乌疤。在漆黑的房间里,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楚瑶大叫道:“啊!鬼。”
    “不要过来,我错了,我错了。”
    姜樱又看不懂了,把刚刚带上来的快要熄灭的灯放在脸旁边,想告诉楚瑶,她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鬼。
    在灯光的映照下,姜樱脸上的乌疤更渗人,吓得楚瑶恨不得当场昏过去。
    可刚刚才从梦魇中苏醒过来,此刻却怎么也晕不过去,身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溜烟跳下了床,恨不得整个人都塞进墙缝里。
    姜樱疑惑的抓抓脑袋,还是把屋里所有的蜡烛都点亮了。
    房间一下明亮起来,楚瑶半睁开眼睛,总算看清楚了面前的恶鬼是何模样。
    反应过来后,心里升腾起一股懊恼,而后是愤怒。她突然握紧手边的小木凳,想向姜樱砸过去。
    姜樱却开口了,“你还要吃药吗?”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写《娇宠哑妾》,火葬场文学,感兴趣的小可耐可以先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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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云轻倾却是高兴的,因为总算有一个人能同她说说话了,漫长孤寂的生活也有了滋味。
    男人虽然嘴毒,麻烦,却总会满足她的任性要求。
    嫌弃她字丑,又会耐心教她写字。
    嫌她做的饭难看,又总会吃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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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轻倾幸福的找不着北,真就以为他会和她相守过一生,白头偕老。
    不想,男人的腿好了。
    在一个雨夜,男人踏马而去。
    云轻倾想开口叫他,无奈天生哑疾,只能发出刺耳的撕鸣。
    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次日,男人满身风雨,在门前叫醒她,问:“倾倾,你想跟我走吗?”
    这时她才知道,他竟然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三皇子风寻。
    他跟人这样介绍她——“侍妾。”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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