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嘉帝遣散了众人,连安欢也不例外。安欢下去的时候看也没看安然一眼,不,不只是她,事实上,除了白洵、白璞和穆清,谁也没有看安然一眼。
    而这三个看了安然的人,全都在静嘉帝心头打量了几遍,最后那些打量都化成了一句话,绕在安然耳边:“南家,好本事。”
    安然一下子发了一身汗,后背的衣物全都贴在了皮肤上,可她却浑然不觉,甚至还差点打了一个寒噤。这就是帝王之威吗!安然深吸一口气,爬跪下来行大礼,额头贴在地毯上:“民女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静嘉帝语气不变,一点儿愤怒的意思也没有,却句句让安然心颤,“南广志在北疆腹背受敌之时,还不忘将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女儿送进京中,难道你临行前,你的好父亲没对你交代过什么吗?”
    安然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最近的状态有点引人注目,加上南家原本就是静嘉帝的心头大患,稍有异动,静嘉帝便心里不痛快起来。
    自古以来,皇帝的眼睛就揉不得沙子。更别说,定北军根本就是静嘉帝心中的一根刺。
    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心头舒坦,都能把五大门派收为己用,怎会容忍一缩再缩的定北军?可偏偏一缩再缩,定北军也没有完全消失,只因为,他还要用。定北军不能消失,可他也不能容忍定北军不是他的。
    “家父确有交代。”安然瞬间冷静下来,这三年她已经把自己遇事慌张的毛病彻底改掉了,不会有人想知道她是怎么改掉的。
    静嘉帝微微眯眼:“哦?”
    “民女临行前,家父嘱咐民女,作为南家的女儿,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为国分忧,尤其是进了京城,更要谨遵陛下圣言,步步谨慎,万不可行差踏错,辱没南家门风。”安然不卑不亢道。
    “好一个为国分忧!好一个南家门风!”静嘉帝步步紧追,“那你倒是说说,你们南家的门风是什么?”
    这安然怎么说得出来?原本她就是编的,南家到底什么门风,她一概不知。可静嘉帝逼问,她又不得不说些什么,于是她灵光一闪,道:“尽忠报国!”
    静嘉帝沉默一会儿,半晌才道:“起来吧。”
    这一声起来吧,让安然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感谢岳飞!回头一定给您烧纸!
    “你知道朕为什么独独把你留下,又问你这些么?”静嘉帝的声音不仅平和,甚至还带了一些长辈的慈祥。
    安然吃不准套路,又想静嘉帝恐怕什么套路没见过?不如什么套路也不用,直接说实话吧。她道:“陛下认为我别有所图。”
    静嘉帝不怎么强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安然深吸一口气:“民女刚进京,便与四皇子结为知己;后来又有穆尚书求婚一事,再加上现在又得了太子宾客的官做。陛下认为,民女在做些蝇营狗苟之事。”
    “那你有没有呢?”
    “民女说没有,也得有人信才是。”安然不卑不亢,“四皇子善音律,与民女对音乐的了解相仿,这才结为知己;太子殿下重才,民女机缘巧合下与他搭讪几句,这才被引荐为太子宾客;至于穆清……大概是因为民女长得好看吧。”
    静嘉帝一愣,笑出声来:“你的意思是,你善音律,是个人才,还长得好看?”
    “陛下,若非如此,民女真不知道民女还有哪点能吸引人了。”安然死不要脸,“再说,民女真的,长得好看。”
    “伶牙俐齿,顾左右而言他。”静嘉帝审视的看着她,“南笙,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安然一笑:“那要看陛下想让南笙,真聪明,还是假聪明了。”
    ……
    安然一巴掌呼在赵岩脑袋上:“他出恭你不知道跟着?这都多久了?”
    “他不让我跟着我有什么办法?他是太子!”赵岩捂着脑袋,“你别急你别急,这也没多久,可能他便秘。”
    “便秘你个头!滚过去给我看看!他在没在里面!”
    安然的命令比白洵的管用多了,这大概是白洵没想到的,没一会儿,赵岩便找到了白洵的逃跑痕迹。安然拖着赵岩一起追去,气得牙痒痒。这两个人没一个有脑子,全不是省油的灯!
    四个影卫的尸体恰好落在白洵身边,把白洵团团围住,这已经不是挑衅,已经是宣战了。一个蓝黑色衣裳,斗篷压低,脸上有面纱的男人走了出来,低低一笑,操着不太熟练的大祁话道:“想不到大祁国太子的影卫,竟然这么弱不禁风,看来传言没有错,大祁国的太子,早该换人了。”
    白洵后退几步,皱着眉头:“你究竟是何人?是谁买你杀我?我给你两倍,三倍的价钱。”
    “呵,你有么?”男人逼近一步,“谁不知道大祁国太子已经废了?今日我先杀了你,再去杀了三皇子,你们大祁国后继无人,还敢嚣张到几时去?”
    不等白洵再开口谈条件,男人手一扬:“放箭!”
    霎时间,从树上出现数十名背着弓箭的弓箭手,齐刷刷朝白洵射击。
    眼看着箭雨就要落到白洵脑袋上,只见一道灵光一闪,一个屏障将白洵护在里面,弹开了那些箭。与此同时,安然和赵岩双双跳到白洵面前,挥剑施展灵力将箭雨打开。
    白洵松了一口气,站在安然身后便不再动作,他知道自己左右是帮不上忙的,还不如好好的在这儿不要添乱。箭雨一层一层落下,可赵岩和安然的实力都不俗,全部接了下来。那蓝黑衣裳的男子见势不好,便打了一个呼哨,命令撤退。
    安然见状,跟赵岩交换了一个眼神,赵岩便追了上去,和蓝黑衣男子缠斗在一起。那些弓箭手训练有素,得了命令便只管撤退,没有人去帮那男子。男子显然实力不足,被赵岩打得是七荤八素,最后被赵岩击倒在地,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便咬舌自尽了。
    安然检查了尸体,发现他身上有一个刺青,安然将刺青记了下来,又解下他身上的匕首,这才回过头去看白洵。
    “我中计了。抱歉。”白洵自知理亏,掏出纸条,直截了当道,“他们说有我母后死亡和我患病的真相。”
    安然心里骂,这太子是不是喝三鹿奶粉长大的?她冷眼道:“德皇后打入冷宫到暴病身亡连一个月都没有,然后你马上被查出有先天不足,身子几乎废了。说你是积郁成疾我都信,先天不足?呵呵。这点事儿你自己在东宫过家家的时候没想过么?他们一个纸条就能让你弃安危于不顾?”
    白洵等她说完,才慢慢伸出手,将一个玉坠子递给安然看:“可是他们,还给了我这个。”
    “什么东西?”安然看了一眼玉坠子,看不出所以然。
    “这是我母后的东西。”白洵一字一句道,“我当年在冷宫痛哭三天不出,染上病痛,就是为了寻这个玉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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