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宜珍,还回来吗?”
    这话一出,项宜惊讶看了他一眼。
    她不晓得他这是什么意思,她一时没有回应这话。
    他却看了看她,又道了一句。
    “不回来了是吧。”
    他说着,兀自点了点头,嗓音低哑了下来。
    “好歹我们也夫妻一场,我再给你准备五百亩良田吧,以后......”
    他没能说下去,项宜却听了这话,愣了半晌,不知道他这都是在说什么。
    “大爷这是什么意思?”
    谭廷自她身上收回了目光,摇头说没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着,你嫁进来的时候,我没给你添妆,让你受委屈了,如今你要走,这些都是我该补偿你的,五百亩良田并不多,你收下......”
    话音未落,便听见了项宜冷清的声音。
    “我不需要。”
    项宜看着门前的男人,在他这几句话里终于厘清了什么。
    他去了林府,是想明白了,与她结束这场婚事了,是吧。
    项宜鼻头酸了一酸,也转过了头来,没有再看他。
    “大爷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项宜不要谭家的东西,只要带走我自己的东西就行了。”
    她说完,从窗下的小炕上下了来,谭廷不由又把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直接叫了乔荇和春笋进来。
    她嗓音不知怎么也有些哑,但还是绷着,吩咐了两人。
    “帮我把我的东西都收拾了。”
    乔荇一愣,春笋问了一句。
    “夫人,是所有东西吗?”
    项宜点了头。
    谭廷见她说完,就让两个丫鬟去收拾了东西,而她自己亦是半分停顿都没有,走到了篆刻的桌案前收拾起来。
    项宜从前是不会把零七碎八的东西放在桌案上的,可如今去也有许多零碎。
    待她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起来,却看到了一旁的一匣子玉石。
    这一匣子玉都不是俗品,都是她辛辛苦苦攒上好些年的钱也买不起的。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匣子玉石,看到了其中缺了的一颗,抿了抿唇。
    她捧着那匣子玉石到了谭廷脸前,就放在了他身边的桌案上。
    她嗓音发哑地开了口。
    “这些都是大爷的东西,项宜就留下来了。只是项宜动了其中一块玉,没法原样奉还,待改日卖了钱,再还给大爷,还请大爷不要嫌弃......”
    她说完就要离开,不想一转身,一下被人扣住了手腕。
    那力道大极了,她惊诧地抬头看去,看到男人眸光轻颤,嗓音低压得不像样,紧紧盯着她,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谁让你还了?”
    两个丫鬟都被这一幕吓到了乔荇要上前,却被春笋急急拉着下去了。
    房中一时静了下来,只剩下谭廷和项宜两人。
    他掌心的力道极重,项宜手腕发痛,却还是道了一句。
    “既然要走,账总是要清的......”
    还没说完,就听见男人开了口。
    “那你可以不走!”
    项宜听了这话,又惊讶又莫名,她鼻头越发得酸了,眼眶也跟着酸了起来。
    “不是大爷让我走的吗?”
    她这么问,反而轮到谭廷又惊又气,连扣着她手腕的掌心力道都更加重了,却没察觉分毫。
    他只是紧紧盯住眼前的人。
    “项宜珍,你讲不讲理,谁让你走了?”
    项宜被他说得脑袋都懵了起来,突然让她离开的是他,现在问她讲不讲理。
    项宜一时抿紧了嘴没有说话,可他掌心的力道那么重,捏得她手腕几乎要断开了。
    痛意并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股脑都冲到了她眼眶上来。
    她眼睛一烫,倏然落下了一行泪。
    那眼泪顺着滑落,啪嗒一下砸下来的瞬间,谭廷突然松开了她的手,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径直将她放在了炕上的茶桌上面。
    而他俯身向前,将她完全困在了茶桌上,困得她那也去不了,与他视线平齐起来。
    项宜不知道他这又是做什么,却是和那日突然将她的嘴唇弄破那般莫名强硬。
    她想起那日,又想起今日,越是想要控住眼泪,眼泪越是不争气地往下掉。
    “大爷这又是想做什么?”
    她眼睛红的厉害,眼泪啪嗒又落了下来。
    谭廷看着心口都颤了起来,他哪里见得她这般,不由地便伸出手指,用指腹替她擦泪。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房中静悄悄的,却又什么似在被打破一般,悄然崩裂。
    谭廷想到她这些日以来的作为,忍不住又道了一句。
    “你还哭?是你说不要就不要我的,我都知道了......”
    项宜听了这话,恍然了一下,却还是皱眉看着他。
    “可我什么时候不要大爷了,只是世庶艰难,还有许多事夹在中间,我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世庶是艰难,可根本还不到那般地步。还有许多事情,你告诉我,我替你办不行吗?”
    他突然说了这话。
    项宜不由地看了他一眼,却一时没开口。
    谭廷一眼看出她的犹豫,手下紧扣着茶几吱呀响了起来。
    他几乎要气笑了,“你还是不肯说吗?你宁愿告诉顾衍盛也不肯告诉我!”
    “到底他是你夫君,还是我是你夫君?!”
    男人眼睛都红了起来,项宜与他近在咫尺,岂能不知他怒气有多重?
    她想了想那些突然而至的复杂事宜,但事已至此,等不到她查证,就不得不告诉他了。
    她默了一下,想到林家的事,正经看了男人一眼。
    “大爷真要听吗?”
    谭廷立时应了她,看住她的眼睛。
    “要听,你跟顾衍盛说得话,每一个字都要说给我听!”
    项宜不知他纠结义兄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桩桩件件都告诉大爷便是了。”
    她说了这句,谭廷高悬的心砰然就落定了下来。
    他们夫妻,时至今日,也终于能坦诚一回了。
    他仍将她困在炕上的茶桌上。
    项宜哪里经过这般怪异姿态,要下来,但谭廷没有答应她。
    项宜不禁恼怒了一时,却又没法从他怀中离开。
    她无可奈何地问了一句,“大爷要我从哪里开始说?”
    谭廷盯着她。
    “你先告诉我,你要离开,带宁宁去看病是真的,还是假的?”
    ......
    房檐外的鸟儿方才都吓跑了,扑棱着翅膀高高飞起来。
    只是这会,在房中渐渐安定下来的时候,又落了回来。
    房中有人一点一点地说着话,鸟儿亦檐上轻轻叽喳着,在这春末夏初的光景里。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了点,抱歉~
    今天哑巴终于说话了,撬开嘴这事可把作者君为难死了~想了好多好多种剧情,才让两人开了口。
    本来想把话都说完的,结果发现光他们开口前的感情拉扯,就好几千字,两个哑巴真是超出我的想象。因为是重要的感情转折点,今天情绪铺垫和拉扯戏的分量比较重,项宜的事情刚开始说,明天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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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明晚9点见~
    第73章
    “你先告诉我,你要离开,带宁宁去看病是真的,还是假的?”
    项宜被困在炕上的茶桌上,下不来,只被人一错不错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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