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芩老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一个地方,洛清也跟着看去。
    汤子瑞。
    哦?是他?
    眉眼上挑,不应该,汤子瑞本身是个很能忍且足够精明尤其看得清利弊的人,这么愚蠢的事情,不像是他做的。
    当然,是不是他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汤子瑞当然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从一开始,芩老和何老就在看自己,原本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可他们时不时的看自己一眼,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在怀疑自己。
    面色很是难看,心也提了起来。
    他们为什么会那么看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是自己,不应该的,他绝对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除非,有人在陷害自己。
    一定是文洛清。
    果然,这人一来就跟芩老他们说话,然后就又看着自己。
    文洛清,文洛清。
    深吸口气,汤子瑞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冲动,这样就中了文洛清的计了。
    整个大厅,又恢复到了十分安静的地步,直到林大校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进来。
    众人才像是活了一样,纷纷看去。
    那是一个很常见的银色水果电脑,但不常见的是,他被林大校拿在手里,代表着什么,在场不少都是同电脑的人,根本不敢想,身体都僵硬了。
    “林大校,找到了?”芩老率先问道,眼含期待。
    旁边的何老等人也是紧张了起来。
    其他人更是竖起了耳朵,呼吸凝滞。
    林大校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圈,在汤子瑞身上多停顿了两秒,面色冷厉:“找到了,我们在厕所找到了一部毁掉的手机,抢救之后,技术人员恢复了最新的记录,对方给一个账号发送了一份文件,文件正是丢失的数据,而接收方,便是这部电脑。”
    拥有这款电脑的研究员,顿时身体发抖了,害怕的不行。
    即便知道自己没有做过这事,也没法安静下来。
    汤子瑞更甚,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
    不为别的,就因那款电脑,他也有!
    “林大校,这电脑是谁的?”
    “林大校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林大校你快说啊,我心都提起了。”
    “我,我也是这样的电脑,但我没有做过。”
    “我也是这样的电脑,天哪,这都叫什么事啊,到底是谁那么混账,竟然做这种事。”
    众人忍不住开口,都是慌的不行。
    林大校没有回,直直的盯着汤子瑞,“汤教授,你能解释一下吗?”
    话一落,所有人刷的看向汤子瑞。
    汤子瑞死死抿着唇,果然是这样,该死,他就知道,握紧手,尽量镇定道:“林大校,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昨晚我就离开了研究院,去了京大,这点余俊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今日我也一直在京大听文洛清教授的学术报告,刚回来没多久,这点你们都看到的,我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多余的事情你没做,可也没说你做了多余的事情啊。”同款电脑刚刚被吓到的研究员,当即开口。
    “就是啊,林大校可说了,你这电脑是用来接收文件的,根本不需要你做什么。”
    “真是没有看出来啊,你居然心思这么不简单。”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幸好不是我们实验室的。”
    “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个内鬼。”
    “我不是,你们少诬陷我。”汤子瑞脸色变了,阴沉的扫视着众人,表情很是难看:“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我的电脑为什么会接收到这样的东西,跟我无关。”
    该死的,到底是谁做的。
    想到什么,猛地看向文洛清,狠狠磨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洛清眨了眨眼,迎上他的视线:“你的意思是我陷害你?”
    汤子瑞没答,默认了。
    洛清还没有开口,芩老率先出声了:“他和你无冤无仇,做什么要陷害你。”
    “是啊,汤教授,人文教授跟你都不是一个层级的,用得着陷害你吗?”
    “对呀,再说你们不还是朋友吗?文教授陷害你什么?”
    众人也跟着说道,表情很是古怪。
    余俊更是没忍住,笑的拍腿,“汤教授你这真是太好笑了,想要推脱罪责也找个靠谱点的啊,文教授真跟你不对付的话,都用不着陷害好吗,直接一句话就能卡死你了,他现在可是数学纪事的主编,sci一区期刊呢。”
    他觉得汤子瑞一定是脑子有毛病,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笑死个人了:“汤教授我实在是好奇,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洛清幽幽开口:“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直接就认定是我。”
    汤子瑞脸色漆黑,不敢接话,也没法接话。
    林大校却没有他们这么温和,走到汤子瑞面前,生意凶戾:“你最好老实交代,这个账号,你认不认识,你们有什么计划,除了盗取纳维叶-斯托克斯方程的数据外,还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认识这个账号,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汤子瑞气的眼睛发红,控制不住的声音拔高。
    林大校冷笑:“骨头还挺硬,既然你不想要好好说,那就跟我们走吧。”
    他就不信,撬不开这人的嘴。
    “不,我申请测谎,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冤枉我,他想要报复我。”汤子瑞慌了,被军部带走他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样的事情,他不能被带走。
    这很明显就是诬陷自己的,他进去了,肯定就出不来了。
    “谁要报复你,你是指文洛清教授会报复你?”林大校追问,眼神锐利,“你是不是想要转移视线好让自己逃跑,才故意编造谎言,我告诉你,没用,偷窃国家重要数据,将予以终身监禁。”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文洛清在报复我,他报复我。”汤子瑞一听到终身监禁脑子绷着的玄断了。
    他不要被终身监禁,他不能被终身监禁,他还要成为最厉害的人,被国家护着,想做什么做什么,绝对不能终身监禁。
    林大校见状,立即套话:“你确定是文洛清教授报复你。”
    “是。”汤子瑞想也没想的点头,满是恨意。
    林大校:“因为他知道你曾经害过他,所以现在你觉得他在报复你。”
    “对。”汤子瑞脱口便道,“他知道散布消息的是我,现在他来报复我了,数据不是我偷得,也没人让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汤子瑞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满脑子只有不要被终身监禁,不能被军部带走。
    不然一切都完了。
    本就对汤子瑞充满了嘲讽的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他。
    他刚刚说什么?
    文教授知道散布消息的是他?
    汤子瑞曾经散布过文教授的消息?
    文教授有什么消息?
    好像除了那一个消息外,没听到说还有什么其他的。
    莫非!!!
    嗖的看向另一个当事人,满是诧异。
    洛清冷着脸,“当初在a国把我解开了纳维叶-斯托克斯方程消息散布出去的果然是你,我就说我从来没有表现过也没写过,甚至是我家都只有你们几人来过,不可能是外人泄露。”
    眼里盛满愤怒,大踏步走到汤子瑞面前,一拳头就砸过去,狠狠落在他脸上。
    汤子瑞被打的措不及防,都来不及反应,他旁边的人,却是被吓到了,纷纷躲开。
    洛清又是一拳头砸过去,把人打到地上,白皙的脸庞泛上浓郁的火红:“混蛋,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害怕多绝望吗?每天都在战战兢兢的,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不敢入睡,不敢闭眼,一点点的风吹,都会惊慌失措,你这个混蛋。”
    觉得还不解恨,又一脚踹过去,“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害我。”
    汤子瑞痛的整个人卷成一团,脸扭曲的可怕。
    “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做会害死我,会让国家损失多大,你怎么敢?”洛清说着又是两脚踹上去。
    “啊!”一直忍着的汤子瑞顿时惨叫出声。
    洛清火大的还想上脚,被林大校拉住,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连忙劝道:“文教授冷静冷静,这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你别激动,别激动。”
    这再打下去,怕是都能去验伤了。
    没想到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少年,下手还挺狠。
    不过他并不同情,对于这种损害国家利益的人,没有直接打死已经是轻的,文洛清当初的处境,他说的真一点不夸张。
    要不是他够坚强,换了别人,怕是早就妥协甚至是疯了。
    哪会还有如今为国家做贡献,为国家拿荣誉的超级天才。
    凝视着地上的汤子瑞,这人,是真该死。
    洛清在说出可能是身边人泄密的时候,他们都没怀疑过汤子瑞,还是把其他人都排查完了,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说被汤子瑞邀请过去找文洛清玩。
    这看起来很寻常的一点,在他们调查汤子瑞和文洛清的关系后,就变得很不寻常。
    那两人出国前,根本都不认识,出国后关系也一般般,朋友都算不上。
    他却数次让人去文洛清那玩,实在是很不合理。
    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他们不得不把它放到了汤子瑞身上。
    然后,很多事情就开始经不起推敲了。
    只是他们没有证据,刚好这次有人闹事,他就干脆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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