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易简吃的香,苏薛氏心里便浮现王云柒那傲气的小脸,再对比自己的儿子,顿时有些夫妻像,想着只要好好与王云柒交好,以后说起婚事也轻松多了,最好先让简哥儿看看,要是简哥儿也喜欢那丫头,这亲事就成了一半了。
    美事在心,苏薛氏的脸色都溢出和颜来,便让苏易简先去学习,晚饭好了再招呼他来吃就好了。
    苏易简也点点头,直接要走了那罐地果儿酱,开心的离去了。
    苏薛氏那叫一个欢喜,这就招呼李妈妈,“去准备一份薄利,乞巧节送到柒香居,恭贺那丫头开张大吉!”
    李妈妈会心一笑,“夫人,既然瞧上了,也不能薄利,倒不如送点心意如何啊!”
    苏薛氏点头,沉声应了一声嗯,便道:“如此聪慧且自力更生的丫头,本夫人若有心与她,她自然该登门拜谢才是,到时候简哥儿也能瞧见了。”
    李妈妈这就颔首,“那夫人,这事就让老奴去办吧!”
    “好,你且办漂亮,毕竟这丫头可是聪明,你切不可瞧不起人,不然什么都免谈。”
    “夫人放心,咱们苏家就没有瞧不起别人的主子,自然也没有这奴婢。”
    “行了,你去吧,毕竟你也是老爷的奶娘,想必也希望简哥儿好。”
    “那是,老奴这就去办!”
    李妈妈退下,苏薛氏身边另一个与其年纪相仿的贴身女使,一脸愁容的上前说道:“小姐,虽然玉灵不该说什么,可这关系到苏家未来,就算你再不注重门第,也该查查那丫头是否身家清白啊。”
    苏薛氏笑了,挥了挥手,只道:“没什么好查的,毕竟是石敬亭的人,要是身家不清白,石敬亭也不会要了。”
    玉灵瘪了瘪嘴,“正常的时候石敬亭的人品倒是可以,可如今他娶的是这丫头的娘,难免有些……”
    “好了!”
    苏薛氏低吼一声,微微蹙眉,睖着玉灵,“石敬亭先收她为徒,后才娶的她娘,你不要再说什么,当年老爷在陵州代理知州的时候,若非石敬亭提醒,早就死了,哪还有如今的我们,你不要因爱生恨,将个人恩怨算到这事上来,不然我可要生气的。”
    玉灵顿时委屈的不行了,嘀咕着,“小姐,奴婢说了,这辈子都不嫁人,以后还请小姐不要再提这事。”
    “我也不想提,只是你这话里话外都容不下柒柒,我自然需要提醒一下,石敬亭本就性子冷,能爱上一个人不容易,如今又得了一双龙凤胎,你也是没机会了,所以收起心思,别给我添乱。”
    苏薛氏冷冽说完,玉灵也是吓着了,连忙跪地,“奴婢知道了,小姐别生气了,奴也都三十了,早已过了那个年纪,以后只想好好照顾小姐和小少爷就好了。”
    “知道就好!”苏薛氏敛了怒气,伸手扶起玉灵,“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你就不会受苦。”
    “是,小姐!”
    玉灵默默的应着,她想知道这丫头的身家,正如小姐说的,她带着私心,可小姐也说得对,他那样的人,如今好不容易用了妻子和子女,她应该祝福才是,何必再去想其他了,可她这心里就是不舒服啊!
    *
    于此同时,香川也给王云柒带了好消息,还是直接带着窑匠来了庄子上,王云柒热情的招呼着,吩咐香菜上茶。
    王云柒也不客气,招呼香川带着汪掌柜进了自己的院子,先拿出自己要的瓷器样子图纸,然后为其泡茶。
    汪掌柜倒也没有赘言,先看了一下瓷器的图样,便说道:“倒是简单,就是不知道要多少?”
    “这个小净瓶带木塞子的,我暂时要一千只,这个如柿子圆形的瓷罐我只要五百就行,这个如瓦盆的瓷器要六十只,剩下灯盏我六十只,不知道这需要多少钱一个和多长时间?”
    王云柒滔滔不绝的说着,听得汪掌柜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回神,“东家,先不说多少钱,说说这时间吧,这全部烧好最少都需一个月,再送到这里,也需要一个半月啊!”
    一个半月?王云柒微微蹙眉,“这不是赶不上我开张了吗?”
    “东家何时开张?”
    “七月初七,乞巧节那日。”
    “这只剩一月多点了。”汪掌柜头疼了,试探性的问道:“东家如果能接受我们玉堂窑的价格,我便找两个家来帮忙,到时候直接走官道,应该来得及。”
    汪掌柜说出玉堂窑三个字,王云柒便知道这是成都来的人,想来傅廷丽最多也只认识那边的人吧,回头她就去招呼一声,没必要再寻了。
    只是梓州到都江堰大约五百多里路,貌似现实也有一百八十公里,这古代就算走官道,也得五百里整,就算快马单程也得一天,这运货绝对不能快马,用马车日夜兼程,也需要五六天,看来他们这一个月也是不够的。
    可人家都答应了,她也不好多说,王云柒笑了,“那汪掌柜先说说多少钱吧!”
    “带嘴柄和木塞的小净瓶样式,底部直口三寸,高八寸一个八十文;圆形双耳带盖子瓷罐三寸直口,高四寸一个六十文;抱月瓷盆高六寸,直口一尺二寸要三百文;瓷灯盏底部直径四寸得三百文一个。这价格还是看在东家要的多报的。”
    汪掌柜话落,王云柒笑了,“铁钱还是大钱?”
    “蜀中都以铁钱为主,鄙人自然报的是铁钱,要是报了大钱,想必小东家一口就拒绝了。”
    “呵呵,那是自然!”王云柒也笑了,挑眉故作不满,“但如果我长期要的话,你这价格也不合适啊。”
    “如果小东家再订,这价格自然重新报,但目前真的只能是这个价格,而且小东家要的急,我回去还得喊人来帮忙,这成本……”
    王云柒可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抬手打断汪掌柜的话,“行了,大家都是生意人,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我答应这次就这价格,但是图样希望你别让第二家用,不然以后也没机会合作了。”
    汪掌柜顿时笑了,“东家放心,绝对不会,毕竟这刻了‘柒香’二字,给别人也不好用啊!”
    这倒是实话,王云柒点点头,“如此我也没什么要求了,那便签个契约,我先给定金,等你们把货送到了,货钱两清。”
    一听这话,汪掌柜有些尴尬,“东家是个爽快的人,倒是鄙人刚才有些失礼了,还请东家比见怪。”
    “哈哈……我这样子被多少人看不起,早已习以为常了,汪掌柜不必放在心上。”
    王云柒压根没当一回事,大笑说罢,挑眉看着汪掌柜,“小女虽然大度,但也是个先小人后君子的人,这定钱下去,只希望汪掌柜能按时把东西送来,不然休怪小女无情了。”
    汪掌柜也笑了,拍着胸脯,“东家放心,我家玉堂窑当初也是贡瓷之家,只是这年,连年战乱,早已不复当年,难得遇上大生意,鄙人不会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如此便好!”
    王云柒也不再赘言,招呼香菜准备文房四宝,这就拿过来与汪掌柜签订了契约,定期在开张之前务必将东西送到,最迟不能超过七月十五,不然就以三倍的定金赔付给柒香居。
    汪掌柜对于王云柒宽限了八日,心里十分感激,定亲也只收了货钱的三成,也就是二十五两银子,还说一定想办法在开张之前给送到。
    王云柒寒暄了两句,便让香川亲自送汪掌柜离去,自己这边也觉得该去铺子上看看了,只是这天色不早了,就明日去吧。
    *
    第二天,王云柒一早就起来了,招呼香川和香菜一起,去了梓州府的铺子。
    江梦正在铺子上忙着了,一看王云柒来,立刻上前迎着,跟她说现在的情况。
    王云柒也看了一下,两间铺子打通后,整改的也差不多了,后院不大,直接修了三间青瓦房子,两间做睡房,一间做仓库。
    前面铺子全部用柏木做的柜台,墙面就是石灰粉白,王云柒觉得有些冷清,便招呼香川去书斋买一些画画的颜料和笔来,她要在墙上画点图案,给铺子增添点色彩。
    香川很是惊讶,想不到自家小姐不但读过书,还会画画,真是厉害,遇上开心的去买了颜料回来。
    王云柒选的图案很简单,就是画上了翔云和各种香料的图案,到时候与她定制的瓷器遥相辉映,必定别有一番风格。
    江梦说了,招牌他自己亲自雕刻了,让王云柒不用操心,左右都是依样画葫芦,不会差一丝一毫。
    王云柒自然没说什么,专心的画画,连香菜都帮着调制颜料,把自己糊成了一个大花猫,可是把大伙笑坏了。
    王云柒这一开始画画,就住在了铺子上,正好仓屋也空着,她和香菜就打了地铺,这事传到了苏家下人的耳朵里,自然传到了玉灵的耳朵里。
    玉灵立刻就去苏薛氏面前碎嘴了,左右她就是看不惯王云柒,说她跟一下男人同住一个院子,传出去以后怎能成为苏家的儿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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