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当然是喝酒啦!”他自顾自摆了两个酒杯,然后挨个斟满酒,“莫大哥你快喝喝看,三十年的女儿红!”
    他看着这酒壶发呆,闻着酒香四溢,心里却忽然乱了。
    不敢再看赵修杰那赤子般真诚的眼神,如果让阿杰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该怎么办?
    赵修杰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大哥的神态,喝了口酒,然后拿出自己最喜欢吃的牛肉干出来,笑着说:“这是我自己腌的,我可跟着我们家厨子学了足足半年呢,这下终于可以拿出来吃了。”
    “其实呢之前出西坞的时候我就说过,以后一定要和我最好的朋友喝三十年的女儿红吃我腌的牛肉干!”
    魏洛风也不忍拒绝这等盛意,拿起牛肉干放进嘴里,“嗯,是挺有嚼劲的,不过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喝白开水吧。”
    “?小孩子,谁是小孩子,喂喂喂,我都十七岁了!”
    魏洛风抢过他手里的杯子,神色平常,“你伤还没好。”
    赵修杰嘿嘿一笑,“不就是伤嘛,其实这些都是假的,全是之前花魁姐姐给我画的,对了,花魁姐姐呢?”
    他的脸色悲戚,“她死了。”
    “死了?”赵修杰惊愕:“怎么会死呢,还说了要给花魁姐姐赎身,我...我连银子都准备好了,为什么....”
    为什么会死呢?他自是不敢相信,但很快想到些什么,立马道:“我知道了,是刘戏影对不对?是刘戏影!这混蛋,我要去杀了他。”
    “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啊,她何其无辜!”
    魏洛风:“世上无辜的人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就说这次,因为刘戏影一个人害得全城跟着受到牵连,那百姓们又多无辜?”
    “可是我....”
    魏洛风皱了皱眉,一大男人居然红了眼眶,他拿起袖子擦了擦阿杰眼眶里落下的泪,“你不是吧,刚还说自己是成年人了,居然动不动就掉眼泪?”
    “才没有,就是沙子迷了眼睛,算了算了,喝酒喝酒。”他拿起酒壶猛地灌了几口,喝的醉醺醺的才提着剑往刘戏影那跑。
    魏洛风简单收拾了桌子,转身就看到坐在树上的无痕,懒洋洋的,那样子像极了幼年时初次见面的场景。
    “无痕,你何时回来的?”
    无痕从树上跳下来,“殿下,好多年不见了。”
    “是啊好多年了....”魏洛风左右看了一眼,“我已经快快认不出你来了。”
    无痕:“对了殿下,那接下来的事怎么安排?”
    怎么安排?
    自有上天的安排。
    长安侯从议事厅出来就发现府里静悄悄的,也没太注意什么,让拓将军等人去点算兵马,顺便再去查查之前来的那批军队。
    既然入了西坞境地没道理会凭空消失的,无论如何也得找出来,然后再让他和刘戏影去点算兵马,准备反击。
    一切吩咐完之后他就回到书房,拿出那宝图端详许久,抬手就要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水早凉了。
    这些下人怎么搞的,越发没规矩了。
    他喊了几声外面没反应,不耐烦的把杯盏扔到一旁,打开门才发现院里静悄悄的。
    静的连声音都听不见,之前这棵树上还总有几只鸟叽叽喳喳的,现在....
    鸟呢?
    多年经验告诉他如今这种状况必定有问题,于是退回房中拿出封尘多年的刀来。
    而这时,墨玉也带着众多神卫营的人团团将整个侯府给围困住。
    魏洛风将余下的女儿红重新埋进地底,也不知以后是否还能再开封。
    应该是没机会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恢复了以往的神情,那温温柔柔又带着几分冷淡疏离的神情,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本来的样子。
    这几日在侯爷府深怕被发现,连睡觉也没敢取,长时间这么捂着,脸已经出了些疹子了。
    不过他毫不在意,能扳倒这么一个蛀虫,别说起疹子了,就算毁容也没什么的。
    “殿下,整个侯府已经团团围住,现在该怎么处理?”
    魏洛风:“那很好,去会会侯爷吧。”
    “诺。”
    长安侯举着剑护在身前,看着周遭这么多身着锦衣劲装的侍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反应过来,刚准备发问就看到远处走来一个男子。
    那长的自然是极好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人竟有几分面熟,不过一时间却完全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
    长安侯注意到男子手指上的扳指,那扳指似乎是上官家的信物....难道....是...是他?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就算是妖怪也未必能瞬息间就赶到此处。
    墨玉拔刀指向他,“大胆长安侯,见了太子竟行礼,还以剑相向,莫非侯爷这是要反了不成?”
    “太...太子?”长安侯惊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扔了手中的剑,当即一躬身施礼:“殿下不远而来是臣有失远迎,还请太子见谅。”
    “见谅?”魏洛风从袖中抽出几封信甩在他脸上,“这些都是你与土番勾结起来的来往信函,贵妃那边已然招认,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好说?”
    长安侯赶紧捡起这些信函,立马道:“冤枉这些都是冤枉,太子殿下您可别听小人胡说,微臣怎会做这些事。”
    死到临头还要狡辩。
    魏洛风冷冷看着他,看着这个老人伏在地面,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便觉得好笑。
    他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慢慢靠近侯爷,低声说:“陵墓孤去看过了,你的宝藏洞窟孤也看过了,还是侯爷你带去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什么?”长安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离自己不到五寸距离的脸,那么陌生的面孔却又那么熟悉的眼睛,让他不自觉的感到心底发寒,身子发颤。
    叶枫等人在侯府搜集了更多的证据,还抬出一个箱子来,里面有些金银有些信件。
    虽然都是一些寻常的信件,但从中却能看出与土番联络密切,与高车关系交好,无论如何,这通敌卖国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太子,太子殿下您听老臣解释,我...这些部族常常在边境扰乱我西坞子民安生,所以才会来往密切了些,可我们并未...”
    “你是真的不见管材不掉泪。”魏洛风懒得与他纠缠,手一挥就让人将他押至大牢听候发落。
    至于侯府的家眷老小也一并关押起来,等奏明皇帝之后再行解决。
    长安侯怒道:“放肆,你们敢碰本侯一根汗毛皇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魏洛风冷笑:“你与两大部族来往密切,私自铸兵器售卖,再加上你对孤说的那番话,如今已是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好说?还有脸见皇上?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正的太子,你不能斩我,这不合规矩!”
    魏洛风:“孤从未说要立马斩你,父皇没下达命令之前还是得劳你受点委屈的。”他挥了挥手,已不想再废话立即让人将长安侯带了下去。
    “魏洛风你.....你这么对我...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冤枉我,我若是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双唇紧紧抿着,呼吸不断在加重,鼻翼一张一翕,眼里像是淬了毒液,死死盯着太子。
    “真要做了鬼就安生些吧。”
    城外的百姓看着侯府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心生惶恐,不过好在事先无痕就已经安抚过,也派了兵力镇守各个主要关卡,这些百姓虽觉惶恐,但好在没有发生想象中那样把事情闹大。
    仍有一些百姓指指点点,嘀嘀咕咕的,内乱倒也罢了,唯恐在这个时候东洋人再强攻进来,那岂不是大家都要死?
    关于这一点叶枫也早早考虑到,于是拿出太子颁布的檄文站在城中点将台上大声宣读长安侯的龌龊事。
    并称东洋人也已答应退兵绝不会再进攻,三日后魏国军队会赶来此地清扫战场。
    百姓们一听长安侯居然做了这么多恶事,讶异的同时又欣喜,因为魏国军队就要来了,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必再担惊受怕,也不会再流血杀戮。
    群众的情绪安抚的很不错,叶枫和无痕也稍稍松了口气。
    把整个侯府重新规整过,才让魏洛风以太子的身份正式在此居住。
    如今只要等着把这些证据一一陈情给皇帝,再等一道圣旨就可以立即斩杀长安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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