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很柔和,清晨的阳光很明媚。
    放在平日,倒也算是难得的好天气。
    但对如今的安城百姓而言,再好的天气都抵挡不住众人内心的恐慌。
    城门无故关闭,还有人患怪病身亡,城中流言四起。
    在水灾之初逃出城的太守大人徐景峰此时出现在灾民聚集的城西,连日来奔波不停,又受了不小的惊吓,他满身的横肉似乎消减不少。
    徐景峰向来胆小怕事,面对虎视眈眈的灾民,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不说话,却有的是人说话。
    “还请太守大人给我们个说法。”
    “对,为什么要封城?”
    “朝廷不救,难道还不许我们自救?”
    群情激愤,敢站出来说话的毕竟只是少部分。大多数人瑟缩着身子躲在一旁,等着夏府的施粥队伍。
    “大家听我说!”徐景峰虽然胆小,可好歹是一城太守,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质问过。
    “封城是为了你们好!”他想起来这里前,夏玄亦交给他的那粒黑乎乎的药丸,说是能阻挡怪病的侵染。
    在回安城前,他本以为只是处理简单的赈灾事宜,只要坐在太守府发号施令,自然会有人执行他的命令。这样一来,他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之前逃跑一事敷衍过去,说不定还能趁此次赈灾得个封赏。
    不想他刚回安城就险些丧命,而今更有怪病横行,整个安城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下。
    虽有夏府从旁协助,但徐景峰还是颇为担忧。毕竟那么多大夫都对怪病束手无策,他不相信一个女人还能解决所有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徐景峰回过神来,见众多百姓都看着他,这才清了清嗓子后大声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朝廷派来赈灾的官员正在路上,过不了几天就该到了。之所以封城,是因为城中有人染上了怪病,我们要找出所有染病的人,给大家治病。”
    关于徐景峰所说的怪病,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毕竟从昨天大雨停歇后到现在,死了好些人。他们死状凄惨,皆面色泛黑、眼球凸起。
    徐景峰按照夏玄亦之前交代的,继续说道:“怪病并非不能治,只是需要时间。所以,大家等会儿都去回春堂,那里已有大夫在等着了。只要将所有染病的人都治好,城门就可以开了。”
    一听徐景峰说完,立马有人朝回春堂的方向跑去。人群顿时炸了锅,哭喊声、尖叫声四起。
    “你们听我把话说完……”徐景峰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被汹涌的人潮淹没了声音。
    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心想这位夏府的小公子还真是有本事,就这样把所有人都弄去了回春堂。希望当真如小公子所说, 治好怪病不是问题,只是需要时间。
    此时,陵挽月几人已经从荒宅到了回春堂。
    怪病因死水而起,根源就在死水上。巧合的是,荒宅的那口井中,装的就是死水。而在井壁上,陵挽月发现了元神用来栖居的白垩土。
    她想起之前受伤后在梦中记起来的那一幕,小师弟告诉她,让她不要碰白垩土。她虽不知晓缘由,却牢记小师弟嘱咐,不碰白垩土分毫。
    让夏玄亦取了死水后,她将灵气融入死水,又随便加了点草药进去,再将水烧开,给没有染病的人服用,短时间内能起到预防作用。
    而对于已经染上怪病的百姓,如果病情较轻倒好说,随手就能去除。倘若染病较久,光靠她和夏玄亦两人,根本救治不过来。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暂时控制住。
    先前夏林枫带人去到荒宅,他虽不喜陵挽月此人,却碍于她能治好怪病,倒没有过于为难她,更是派了下人来协助她。
    此时在回春堂外面,除了施粥的锅,还另有一口大锅,里面装的就是加了草药后熬制的死水。
    章衡站在大锅旁,看着水面漂浮的草药,颇为好奇的问道:“陵大夫,这两味药材分明相克,居然能用到一起,是有什么说法吗?”
    陵挽月看了眼锅里已经熬制得变了颜色的草药,随口说道:“祖传秘方,恕无法告知。”
    章衡没有追问下去,反而围着锅转了两圈,捋了捋胡须,连连赞叹道:“妙啊!真是妙啊!”
    娄昔音好奇不已,“有什么妙的?阿月不过是随手扔了几株药材,这就算妙了?”
    “娄公子有所不知,陵大夫这看似随意的行为,却熬制出一锅能救人性命的水来,这难道还不算妙?”章衡目中全是对陵挽月的崇拜。
    娄昔音突然凑到章衡身旁,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想拜阿月为师?”
    章衡愣了愣,随后也低声回应道:“陵大夫说她的医术传女不传男,我就算想拜师也不符合要求,不过我打算让我女儿跟着陵大夫……”
    “什么传女不传男,阿月那是胡说的,不信你看你家小公子,你以前有见过他给人治病吗?”
    章衡有些为难的看着娄昔音,“娄公子的意思是说小公子的医术是陵大夫传授的?”
    娄昔音见陵挽月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神色一正,轻咳两声道:“这话我可没说,章大夫你可不要胡说!”
    “你们好像很闲?”陵挽月直起身来,将新做的药交给蓝山,“给夏老爷子送过去,加在水里,让他务必要泡足半个时辰才能起来。”
    夏林枫今日到荒宅找陵挽月时,身上的黑线越积越多,身体已濒临崩溃的边缘。而让陵挽月感到意外的是,黑线同他体内的毒药罕见的维持着一个平衡,所以他才能撑到现在。
    倘若只去除他体内的黑线,那么毒药会直接爆发,这次必定撑不过去。
    但这不算坏事,因为黑线好除,毒不好除。如今黑线和毒药纠集在一起,反倒给了陵挽月机会。
    她之所以让夏老爷子泡药浴,便是想借除去黑线之机,将他的毒也解了。
    其实药浴只是幌子,夏老爷子泡澡用的水,里面的灵气可谓无比充盈。
    “姑娘,不好了,你快来看看!”
    刚拿着药进了后院的蓝山,突然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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