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威武!”
    小宝板着小脸,伸出拇指给她点赞。
    “妈咪,对不起,”小贝红嘟嘟的小嘴儿撅着,很是难过:
    “是小贝害妈咪被人误会,刚刚哥哥都批评小贝了。”
    小贝紧紧抓住厉斯年的衣角,低着头,一句句表达着歉意。
    但,却没有要她抱的意思。
    厉斯年低头看着小贝:“让妈妈带你换衣服,然后去车里等我。”
    厉斯年交代完,绕过她,走进茶水间。
    顾娉婷本想拉两个孩子走,但两个却坚持等厉斯年,无法,顾娉婷只好陪等在门边。
    茶水间的门没关,厉斯年低沉磁性的嗓音异常清晰,带着一贯的严厉。
    “都很闲?今晚的典礼,你们不必参加,全部加班!记住,你们是厉氏员工,不是街头狗仔!”
    厉斯年话落,那五六个同事,从里面灰头土脸地溜出来。
    看到她跟孩子,俱是一楞,随即带着惧意看着她,毫无真诚的道歉。
    “抱歉”、“对不起”,而后溜之大吉。
    厉斯年并没马上出来,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顾娉婷想了想,让小宝带妹妹到电梯边等自己, 然后独自走了进去。
    厉斯年高大的背影落入眼中,挡住窗子大半的视线。
    听到她声音回过头,狭长的凤眸微蹙:“有事?”
    她摇摇头,目露感激,真诚地道:“只想跟您说声谢谢!”
    厉斯年冷淡地收回视线,背对了她,淡然道:
    “不必,我不是替谁说话,只纯粹讨厌这种行为而已。”
    话虽如此,但到底自己受益,她还是再次道谢。
    厉斯年却不耐烦地抬起腕表:“给你十分钟,我不喜欢迟到。”
    典礼地点设在海边,厉氏下属一家五星酒店的顶层宴会厅。
    公司的高管,但凡没出差的,全部到了现场,公司这次活动,史无前例的人员齐全。
    小宝小贝穿着厉斯年命人新买的衣服,夏季欧洲时尚新款。
    两个孩子本就漂亮惹眼,再加上刻意的打扮,又是全场仅有的两个孩子,还破天荒地,被厉斯年一手一个带在身边,因此从步入会场开始,就一下子成为整个典礼的焦点。
    而她这个紧随其后的典礼的主角,反倒一时被大家遗忘了。
    典礼正式开始,身为主持司仪的顾子佳,开始拿着话筒,站在台上讲话。
    作为被欢迎的主角,她站在舞台的台口处,等着被点名时出场。
    在此期间,她一边侧耳听着台上进行到哪个环节,一边瞄着坐在厉斯年身边的小宝小贝,隔空跟两个孩子悄悄互动着。
    可当她再一次往台下瞄时,目光却被突然出现在会场中间侧门的身影,吸引了去。
    ——
    一如既往的深蓝色西装,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斯文中,总是透着伤感怀旧的气质……
    在自己看过去时,那人朝自己身后的侧门指了指,而后转身消失在门边。
    景澜之。
    那个五年未见的人……
    他在那里等自己。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跟自己唯一爱过的,又是唯一一个无法平静对待的男人,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这样再次见面。
    一时间,天地无声,记忆的闸门顷刻开启。
    杂乱的音乐变成了她跟景澜之嬉戏时的笑声,所有的人脸模糊而去,只有视线里,依旧俊美如昨的少年,景澜之。
    “澜之哥哥……”
    不觉间,她竟怔怔出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台跑到侧门的。
    她只知道自己回神的时候,正伏在景澜之的肩头无声的哭泣,更被景澜之轻轻揽在怀里。
    她的泪水打湿了景澜之的西服,被空调的冷气吹得冰冷的后背,在景澜之的臂弯里,渐渐变暖。
    “澜之哥哥……”
    仿佛多年的苦楚和伤痛,全都在这个称呼里。
    半晌后,终于平静下来的顾娉婷,和景澜之相对而站,诉说过往。
    然而五年的光阴,讲起来,不过片刻时光。
    那些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的辛苦,被她几句话一带而过。
    在她眼里,那不过是两个孩子带给她诸多幸福时光的调剂。
    待她叹息着停下来,感慨万千地望着景澜之时,景澜之则迫不及待地问她:
    “所以,当年你是为了帮伯母还赌债,才被迫去了赌场?知道自己其实是顾家养女,才离家出走的?”
    顾娉婷伤感地点点头。
    “娉婷,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我们也不会错过这五年!”
    景澜之激动的高声质问,心痛地望着她。
    她怔怔地回望着自己昔日的恋人,
    “……澜之哥哥,忘了我吧,从我决定去赌场那一刻起,我就配不上你了,从身到心……”
    她话刚到这里,就听身后一道低沉不悦的声音响起:“作为一个母亲,任由自己年幼的两个孩子乱跑,而自己却在这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当即转身,目光旋即登时定住。
    就见厉斯年高大俊美的身影,正带着一身说不清道不明的郁结之气,双手插着裤袋,一脸阴郁地站在自己身后。
    “厉,厉总……”
    她这才突然记起,自己人在哪里,所为何事——里面可是在给她办就职典礼,然而身为主角,她却在该现身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不明原因的跑出来。
    并且还被老板当场撞见,阵阵尴尬之余,她赶紧道歉:“对不起,我……”
    “妈咪,厉叔叔,你们怎么在这儿?”
    厉斯年身后,侧门门口,小宝小贝气喘吁吁站在那里:
    “里面在找你们,你们快点回去!”
    小宝小贝不由分说跑过来,一人牵了他们一只手,两个小家伙分站两侧,把他们两个大人夹在当中,一路催着快点快点重回会场。
    而此时里面,恰逢进行到开场舞环节。
    在厉斯年重新现身后,顾子佳忙放下话筒。
    众目睽睽之下,笑吟吟从台上走到厉斯年身边,远远便朝厉斯年伸出手。
    历届厉氏这种场合,身为贴身秘书,并且是厉斯年唯一的女人,厉斯年的舞伴,一向只有顾子佳,这是众所周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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