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理智在,情丝却不可控,有些情愫一旦触发如藤蔓肆无忌惮地生长蔓延,从她对江恒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开始,一切就早已失控。
    只是顶级学府中意气风发的江教授,眼里又如何能看得到无知幼稚的女高中生呢?
    她不得不承认,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逾越两人间阅历的鸿沟,她在江恒的眼里,始终只是一个长辈家里的小朋友。
    得知自己考进清河大学的时候,她开心极了,两年的坚持,她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离光风霁月的江老师更进一步了。
    在清河大学的日子,她花过许许多多的小心思,军训赶上生理期也要强行坚持,只为了身体不舒服时有借口见他一面,吃坏了东西肠胃炎,她其实心里很清楚怎么做,可还是强忍着一定要等他来才去医院。
    大二时,她因为一意孤行想要进去娱乐圈做自己喜欢的事,被迫和江恒领了证。
    其实那个时候,她也不曾对自己与江恒的未来抱有多大的希望,在那之前,她已经整整努力了四年,可惜的是,她始终是江恒眼里没长大的小孩。
    ……
    “妧妧?”江恒轻声唤她名字,司妧才恍惚间如梦初醒。
    她抬眼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江恒,短短这一段路,她整整走了六年。
    司程将她挽着自己手腕的手抽出,缓缓送到江恒的手里,难得情绪有些外露,“阿恒,我的宝贝,今天交给你了。”
    泪珠顺着司妧的眼角滚落,幸运的是,她终究是走到了路的这头,牵起了江恒的手。
    第52章 新婚快乐
    挽着江恒的胳膊站在司仪面前, 听对方声情并茂、情绪亢奋地说着祝词,司妧的大脑其实更近乎是一片空白, 她早已不能冷静地思考, 只凭着本能按照司仪的指令按部就班地执行每一步流程。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听见对方欢快的结束词,“现在, 新郎可以轻吻你美丽的新娘啦!”
    头顶的暖灯照的她有些发晕, 周身暖意丛生,司妧缓缓抬眸,虚晃的双眸直直撞进江恒墨色深邃的眼眸里。
    江恒伞骨玉石般的大手缓缓抬起,虔诚认真地掀开覆在她面上的那层薄纱, 随着背景音乐的一个重音,他的手指压过司妧的后颈,拇指滑到她的耳垂,下一瞬, 身体挡住了使她头晕目眩的顶灯, 只余下唇上的一片温热。
    司妧不受控制地身体紧绷,不可避免地紧张了起来, 恍惚中,她好像尝到了嘴角一丝咸湿,反应到是什么后, 她不可置信地睁开了眼睛。
    江恒侧过头,与她拉开些距离, 眼里泛着红意, 唇边却勾着浅笑, 他压低了声音, 一副故作轻松的模样, “练习还是有作用的,我表现的还不错吧?”
    “你哭了吗?”司妧张了张嘴,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刚那抹咸湿的触感,他故作轻松的借口并不能打断她追根究底的心思。
    到底还是没有掩饰成功,江恒轻轻舒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散漫随性些,“是啊,娶到你啦。”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司妧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这次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内心刹那间柔软的一塌糊涂。
    她的六年走得不易,但丝毫没输。先动心的人是她,但那个当初摄她心魄的人,今天也会因为娶到她而情绪失控。
    她何其有幸,所托值得。
    台下阵阵欢呼声中,司妧不知何来的大力气,双手勾住江恒的脖子,拉着他半个身子向下弯去,垫脚再次触碰他温热的唇,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新婚快乐呀。”她覆唇在江恒的耳边,“老公。”
    仪式结束后,与两家父母一并送走了今日前来贺宴的一众亲朋好友,司妧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双手揉了揉发酸的脸颊。
    大家早已提前商定好,不搞什么闹洞房的游戏,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应付,双方长辈也不愿做电灯泡,时间也不早了,只让他们自己回婚房该干嘛干嘛。
    婚房是罗忆云和傅娴烟精心特别布置的,既不在江宅也不在司家老宅,专门为他们小夫妻在市区置办的大平层,只为了让他俩新婚有点自主空间,做什么也不至于受长辈们在的限制。
    司妧仍旧穿着那条修身酒红色丝绒长裙,端庄了一晚上,终于在与长辈们分开后,暴露出本性,树懒般半个身子挂在江恒身上,慢慢吞吞随他往停车的地方去。
    走到一半,她也没过大脑,怏怏地对江恒道:“我再也不想办婚礼了,太耗费精力了,站了一天,我腿都酸死了,脸也都要笑僵了。”
    本顾忌着公共场合,只是听她抱怨腿酸,江恒立刻顿住脚步,转过身将她拦腰抱起,手掌顺势在她腰侧加了些惩罚性的力道,“再?哪来的下次?”
    想到她的意思,他大概是气笑了,凉凉道:“这辈子别想了。”
    司妧脸埋在他的胸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些什么,无力地否认,“不不不,没有下次了。”
    两人驱车往婚房的方向去,司妧瘫坐在副驾驶上,缓了一会儿终于来了些气力,又活了过来。
    她侧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旁专心致志开车的江恒,看着他游刃有余转着方向盘的动作,不自觉想起常常在短视频里刷到的那些画面,只觉得没有哪一个比眼前这个更让人养眼了。
    他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内里的那件白衬衫,袖口解开向上卷起几圈,露出半截精瘦的小臂。之前她系的领带也不知何时被他扯松,领口的第一个扣子也被松了开来,露出胸前的小半皮肤。
    松松垮垮的形象,陡然让司妧起了些口嗨的兴致,“古人说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大概就是这个画面吧。”
    江恒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什么?”
    司妧换了个方向撑着脑袋,没敢形容出来这画面,只意味深长的眼神上下扫了扫他松垮的脖颈,淡淡道:“没有。”
    也不知江恒是否察觉到她刚刚过于露骨的眼神,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腾出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哄小孩似的同她道:“累不累?乖一点,先睡会儿。”
    他的声音像是有神奇的魔力,司妧完全没有反抗,听话地闭上眼睛补眠。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空旷安静的地下车库停稳。司妧睡意朦胧中似乎听到了安全带卡扣脱扣的声音,恍惚间缓缓睁开眼,就看见江恒大半个身子正覆在自己身前。
    下一秒,他一双大手自然地滑到自己的后腰和腿弯,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从座位上抱了起来。
    将人抱出车子后,他在车门前停住,让司妧的双脚那头靠近车门。
    于是司妧被迫以脚的力道,在江恒的外力压迫下,将副驾驶的车门给关上。
    她上半身的吊带一边的肩带已经滑落,还好盖着江恒的西装外套,不至于走光,阵阵熟悉的味道顺着鼻尖进入鼻腔,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江恒的怀抱里。
    电梯上行,轿厢里只他们两个人。
    江恒扶在她后背的手突然向上抬了抬,将她上半个身挺立了些,整个人都向上抬了抬。
    以为江恒是手上撑不住劲儿才出的状况,司妧条件反射,吓得紧紧抱着江恒的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滑了下去。
    江恒看出她的小动作,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而后侧头去捕捉她的唇,安抚她,“只是方便亲亲你。”
    受不住他这般面无表情还理所当然地说出暧昧多思的情话,司妧耳垂泛红,双颊发烫。
    她没法回应,只默不作声地勾着他的脖子,鸵鸟似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一直到进了家门,她才探出脑袋,蓄积出气力热切回应刚刚那个一触而止的吻。
    双方呼吸交缠,江恒将她人小心翼翼地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手扶着她的腰侧,俯身向下压加深了这个吻。
    不同于之前在新娘房里那个所谓的练习吻,也不是台上那个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克制的吻,这是他们婚礼结束后,于属于他俩的婚房中,真正开始的灵魂碰撞。
    江恒不再有任何克制,放任内心最真实的欲望,一步步卷席她的呼吸。
    唇齿交缠间,司妧后背不知道无意中碰到了什么物件,有东西滑落地面的“哗啦”声,激起她残存的理智。
    她侧过脸想要躲开江恒的热气,掌心向外抵住他压过来的身子,闷闷提醒他,“不要在这里。”
    江恒呼吸深重,稍稍向后推开些,眸色晦暗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将她抱起,径直往主卧的方向去。
    主卧的大床房上,放眼望去一片喜庆的红,床铺上放着几个竹条编制的小篮子,放着些桂圆、花生之类讨个吉祥喜气的干果。
    江恒将她人轻轻放在床边,两手将几个竹篮子拎到飘窗台上,重又覆身过来。
    热气交缠,司妧目光开始飘忽,不断攀升的室温蛊惑了她的理智同时放大了她的欲|望,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江恒腰侧的衬衫,棉质的白衬衫很轻易被按压出明显的褶皱。
    她只是毫无章法的摸来摸去,却更是扰的江恒头皮发麻,呼吸发重。
    他抬手倏地一下抽出脖子上本就松松垮垮挂着的领带,绕在手上,捉住她胡乱动作的小手,一只大手就足以扣住她两只细弱手腕,稍一用力,就将两手反扣在她的头顶。
    突然的动作让司妧失焦的双眸清醒了些,她手上带了些力气,左右挣扎了下,表示不满。
    江恒却完全没有松开手上力道的意思,反倒是绕着手上的领带,将她两手的手腕用领带缠住两圈,扣了个结,领带尾部虚搭在她的眼睛上。
    “说好了要教妧妧领带的用法。”他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轻笑着,“现在就身体力行地教教你,这次一定忘不了。”
    眼睛被盖上,双手失了自由,司妧的感官却变得更为敏感,她迫切地想要冲破束缚,却又无比期待着他不受控制地下一步。
    可等了一会儿,却迟迟等不到江恒下一步的动作,好像他只是将她的手扣住,然后就没有了继续的意思。
    司妧疑惑地睁开眼,侧过头缓慢移开眼上虚挂着的领带尾巴,却见他正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她有些不满地唤他名字,“江恒?”
    “嗯?”他不紧不慢地应道,神情清朗,看不出半点迷惘的神色。这多少让司妧觉得落了下风,好像沉迷欲望之眼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她别扭地扭了扭身子,犹豫着还是认命地开口问他,“怎么停住了?”
    江恒深深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将她小小的整个人揽进怀里安抚地摸了摸头发,“这里——没有准备。乖,我们下次,好吗?”
    司妧暖热的鼻息喷洒到他半敞的领口,热气回旋,激的她热血蒸腾。
    “一定要那个吗?”她发烫的小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闷闷地开口。
    江恒神色凛了凛,态度丝毫没有松动,“吃药对身体不好。”
    她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有想要吃药的打算。
    “其实,那个……不吃药也可以的。”她闭着眼,声音小小的,让江恒一瞬间都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妧妧,我不可能拿你的身体冒险。”他冷白修长的手指缓缓向下滑去,极具耐心地安抚她,“哥哥换个方式帮帮你好不好?”
    “那你呢?”身体不受控制的异样累积激的她眼底泛红。
    “一会儿我去洗手间,嗯?”江恒侧头,鼻尖同她的蹭了蹭,温柔哄她。
    司妧不说话,只固执地翻转了下被桎梏的双手,两手缓缓向下摸过去,摸到熟悉的热源,使坏的稍一用力,耳边立时传来他不受控制的一声闷哼。
    她舔唇狡黠地笑了笑,“可是我更喜欢这个诶。”
    江恒叹了口气,狠下力气去扯她故意作乱的小手,“乖,别闹!”
    司妧不受他哄,翻身压到他的身上,双腿骑|坐在他的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扣着的双手齐齐去捏他脸上的软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江老师,你今年已经三十一了诶,像你这个年纪,应该好多人都有小孩了吧?”
    江恒目光淡淡地看着她,眼底深处的情绪翻涌,仅面上还存着理智,“你知道自己在引火吗?”
    “我说的不对吗?”司妧歪头眨了下眼睛,小猫般狡黠的双眼满是诱导之意,“嗯?”
    “你还小。”江恒喉咙发干,只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他不确定自己还能有多少理智去抵抗这世上于他而言最大的诱惑。
    偏偏司妧还是个小孩,她这个年纪还不知道有许多事情不是顺着她的心意就能做下去,她还不懂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可能会带给她什么样不可预控的后果。
    “我已经成年了。”司妧渐渐失了底气,态度不再那般冲动的坚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江恒狠下心将她从身上抱下来,与她拉开距离,缓和了呼吸后,才认真对她道:“我知道,你是大人了。”
    “只是妧妧,成为大人和孕育一个生命成为妈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你只是过了十八岁的年纪就可以一夜之间成为大人,可是成为妈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适应的事情,你要考虑的东西也远远不止你想的这些。”
    “它不仅是对你身体上的影响,也是对你的生活、你的事业都有影响,你不能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就草率地做决定。”
    司妧垂下眼眸,不再说话,她的确只是一时冲动,只是贪图这一刻的感受。
    江恒站起身,重新扣上衬衫扣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等你真正准备好做妈妈,我们再去尝试,嗯?”
    司妧仰头看着他转身向外走的身影,鼻子泛酸,“那你去哪?”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缓声开口,“去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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