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旌咳了一声,看向高平加重语气:“愣着干嘛?”
    “哦哦对对对!”高平回过神,立马张罗起来:“吃饭,吃饭重要,哈哈哈……”
    温禾见状把手里的东西随便一放,也附和道:“是呀,快点开始吧饿死了都,祁老师请客呢,高哥我来帮你!”
    “哎别别别,哪能让美女亲自动手……”
    林颂风一行人也心领神会,控制好表情上前帮忙分餐盒。
    张畅鬼鬼祟祟凑到许珝身边,瞅着前方祁砚旌的背影,问:“什么情况?我几天没来你俩连脖子都摸上了?!”
    许珝瞪他一眼:“你有病吧,会不会说话。”
    “那不然呢?”张畅愁啊,“小珝你才20岁,还有大好前程呢,不能谈恋爱啊现在!哪怕是祁砚旌都不行,他粉丝会冲死你的!”
    越说越离谱……
    “他都三十了,该拿的奖一个不剩他当然可以考虑终身大事,你不行啊,你俩这岁数你得管他叫他叔叔!”
    简直离谱到家了。
    “住嘴。”许珝懒得搭理他:“都瞎想些什么,少看点电视行不行?”
    他偏过头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脖子上的红痕就明晃晃往张畅眼睛钻。
    原身这身皮,是只能在小说里存在的水平,极端娇气和敏感,比起豌豆公主有过之无不及,刚才只是勒了一下,已经红了一大片。
    张畅内心震动,嘴巴张成大大的0型,声音颤抖:“你脖子……他给你掐的?”
    “嗯,”许珝下意识答完,觉得有点不对,又补充道:“也不算……反正就是个误会。”
    但有些观念一旦形成就很难消除了,尤其是对张畅这种钟爱八点档狗血剧,思维极度跳脱想象力极度丰富的孩子来说。
    张畅扼腕摇头:“什么误会能和脖子过不去?”
    许珝看着自家助理的小脑瓜,惊叹于那么点容量里腾出的想象空间。
    他捏紧领口,一句都不再搭腔,摸到桌边坐下。
    祁砚旌坐在离许珝最远的对角线,眼看着许珝跟他那个姓张的助理缩在角落咬耳朵,讲了半天的悄悄话。
    好不容易坐下了,也挨在一起,护着许珝一脸警惕。
    祁砚旌捻了捻手指,有必要吗?他又不会跟许珝抢吃的。
    那小助理甚至还把他给许珝买的鱼汤端到自己面前,拿着勺子一边在里面翻翻找找,一边又对着手机看,像在确认什么,弄了好一会儿才肯推给许珝。
    许珝脸上咳出来的血色已经消了下去,脸色又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他撑着额角静静等着,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
    高平在一边竭力活络气氛,一个劲夸温禾又变漂亮了,一转头,却冷不丁发现自己老板抱着胳膊坐在原地,也不吃饭也不说话,就使劲往许珝那边瞅。
    他跟着看过去,就见张畅跟老妈子似的苦口婆心伺候许珝吃饭。
    再看看祁砚旌,沉着一张脸,眉心紧拧。
    高平心头狠狠一跳,连忙在祁砚旌身边坐下。
    他眼睛在桌面上扫了一圈,从林颂风的糖醋里脊里挑了最大的一块,夹到祁砚旌碗里。
    林颂风:“?”
    祁砚旌:“……”
    高平学张畅像老妈子一样笑着:“哥,你也吃,刚我忙着招呼别人疏忽了您,来小的现在替您布菜。”
    他老板肯定是羡慕许珝了,人家助理一心一意就只有自己艺人,他却不懂事的光顾着夸温禾,实在是太不应该。
    祁砚旌:“…………”
    祁砚旌觉得这年头的助理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正常。
    一顿饭和和气气的吃到尾声,祁砚旌没再留大家继续走戏,早早结束嘱咐今晚好好休息。
    正式前往片场是第二天一大早。
    天上瞟着小雨,祁砚旌在灰蒙蒙的雨雾里上车时,已经是最后一个。
    大巴车里空落落,所有人都带着眼罩颈枕歪在座椅上补眠。
    许珝一个人缩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祁砚旌走过去坐下,许珝就动了动睁开眼。
    他穿着烟蓝色的粗织毛衣,戴了口罩,一小截高领遮住脖子,神情恹恹。
    明明昨天还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了,许珝的状态看起来却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更差了。
    “怎么了?”祁砚旌问。
    “……过敏了,”许珝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埋怨,“每次跟你吃饭我都过敏。”
    祁砚旌手指僵了僵,好几秒后才小心拉开许珝的毛衣领,脖子上确实分布着淡淡的小红点,看上去很扎眼。
    “吃了什么过敏?”祁砚旌想起昨天张畅在鱼汤里翻翻找找,恍然大悟,而后又陷入不解,“你助理不是都检查过?”
    这也是许珝最无语的,昨天那个汤肉眼可见的没有他的过敏原,按理说不应该。但他之后也没再吃过别的东西,于是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中的招。
    “可能……是汤里的什么调料吧。”许珝随口道。
    祁砚旌:“……是我的疏忽,”他语含歉疚,声量轻了不少,“脸上呢?”
    许珝闻言抬眸看他,眉眼是遮不住的憔悴。
    他把口罩摘下来,低声道:“不怪你,我体质有问题,吃什么都过敏。”
    祁砚旌手指托住他的下颌轻轻抬了抬,脸上还是有些红点,但比脖子的状态好多了。
    “吃药了吗?”祁砚旌问。
    许珝低低地应了声:“吃了,半夜还去打了一针,但就是消不下去。”
    他说着垂下眼,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会影响拍摄吗?”
    祁砚旌手一顿,没想到许珝记挂的是这个。
    他收回手,帮许珝把口罩戴上:“没关系,上午主要是试装,真正开始拍得傍晚去了,那时候应该都消了。”
    许珝又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眉心微蹙着,到底没再说什么,自己靠到车窗边阖上眼。
    祁砚旌十指交握想了想,忽然开口:“许珝。”
    许珝吃了药就犯困,迷迷瞪瞪睁眼看过来。
    “你……”祁砚旌顿住了。
    他是想问清楚许珝的过敏原,那样以后也好注意避开,但刚开口就反应过来,这种东西很私人,他们关系不算亲密,或许不应该直接问。
    他摇摇头:“没事,你睡吧。”
    祁砚旌琢磨半晌,掏出手机给高平发消息:
    [你跟许珝的助理还有后勤那边说一声,以后他的饮食可以自己做了送过来,不用跟我们吃一样的。]
    第16章
    试装前许珝又吃了一次过敏药,隔几分钟就照照镜子,脸上的红点好歹消了下去。
    但身上还是痒,无论站还是坐都是种煎熬。
    中午张畅来送饭,都是分量很少的清淡小菜,但许珝一口都吃不进去。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各种药混着吃太多,吃出问题来了,心里头一直堵得慌,而且完全感觉不到饿。
    许珝很清楚这样是不正常的,但又没有办法。
    张畅看他吃点东西吃得辛苦,愁容满面道:“要不你还是别吃那止痛药了,劲儿太大了,吃了药就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许珝勉强扯出个笑:“再等等吧,等这几天拍完我去趟医院。”
    张畅明显不赞同:“你当医院是什么地儿?去一趟出来就活蹦乱跳了?主要还是你自己得注意啊。”
    “这样你看行不,”他苦口婆心,“今儿就先不吃了,我给你带着,要是下午真受不了咱再吃,能忍就忍一下,不碰这药晚上说不定就吃得下饭了。”
    许珝知道张畅是真的为自己好,他也确实想戒掉止痛药,浅笑着点点头:“好,知道了。”
    张畅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没怎么动的餐盒往他面前推:“多少再吃两口。”
    许珝是真吃不下了,再吃感觉要吐。
    他拿筷子慢条斯理拨着餐盒里的菜,就是不忘嘴里送,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张畅:“大家中午就吃这些啊?”
    一整个餐盒,就装了点清汤寡水的素菜,丁点荤腥都不见,许珝倒无所谓,但其他人能吃得下?
    “那怎么可能,”张畅笑道:“演研所别的不说,伙食还是很好的,你这个是咱自己弄的。”
    “我也想给你弄好点啊,但你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先从清淡的慢慢加。”
    许珝挑眉:“我还能搞特殊?”
    说起这个张畅又来劲了,冲许珝挤眉弄眼:“早上祁老师亲自交代的呀,说你的饭我们可以自己准备。”
    许珝挑菜的手停了下来。
    张畅还在自顾自说:“他对你也还算有心,但小珝你千万听哥一句劝,事业才是握在自己手里最重要的东西,别被老男人的温情的给骗了!”
    “你这种漂亮小孩儿他们最喜欢了!”
    许珝被他说得头疼,望着像淬了毒的饭再无食欲,干脆撂了筷子去沙发上躺下,懒懒道:“真的住嘴吧你,我想眯会儿。”
    张畅立刻闭嘴,任何事情都没有他家艺人的休息重要。
    ·
    祁砚旌没陪演员们去试装,先和导演一起去了片场。
    许珝到的时候正逢雨过初霁,傍晚天边云层里透出缕缕霞光。
    祁砚旌快步上前,先将许珝的脸颊和戏服外的脖子打量了几眼,确定看不见敏痕才放松些:“没事了?”
    许珝笑着应了几句,眼睛却瞟着祁砚旌身后。
    工作人员在安排群演,其中有个演小商贩的,拿着红彤彤的糖葫芦树,看上去很开胃。
    许珝甚至想让张畅去给他买一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些多半都是剧组的假道具,就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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