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石桥,马上我便感到一阵恍惚,耳边忽然传来某种动物的嘶鸣声。
    那声音如寒风刮过起铁屑般让人耳膜生疼,我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景物,眼前只有这一道石桥,而这道石桥却好像根本没有尽头。
    幻象,这一定是幻象!
    我马上闭上眼睛,一狠心咬破舌尖,一道舌尖血立刻喷出。
    舌尖血可以辟邪,而且咬破舌尖时候的疼痛感,可以刺激大脑变得清醒。
    果然,随着舌尖血的喷出,我又重新看到了眼前的景物。
    就在我睁眼的那一瞬间,我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臧师傅的小徒弟马上就要掉进了深渊之中。
    我心中大急,大吼道:“不!”
    可是已经晚了,臧师傅的小徒弟好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头扎了下去。
    我猜他应该是在幻象中掉下去的,自己根本没意识到真实发生的事。
    就在这电光火舌之间,一道钩锁像一条灵活而有力的蛇一样,从我身后灵活的射出。
    直奔臧师傅的小徒弟而去……这是他已经落入黑暗之中了。
    我连忙回头望去,之间侯骏正迅速地往后拉着绳索。
    果然是他出手了,不然没人能救下臧师傅的小徒弟。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没死人就好,没死人就好。
    这时候我隐约感觉藏在胸口处的狴犴之鳞好像在微微发热……咦?
    狴犴之鳞是什么时候有反应的,而且随着这股热流的外泄,那滔天的煞气似乎在减弱,在退回深渊之中。
    我暗道,好险,好险!
    而臧师傅这时候似乎已经恢复了神智,只见他看了看四周,眼中露出些许的不可思议。
    我连忙对他喊道:“臧师傅,快到我这里来!”
    这里太危险,谁知道那股煞气是自己退去的,还是被狴犴之鳞压下去的……
    臧师傅也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马上屏气凝神,快速地朝我走来。我马上后退,站在了石桥和甬道连接的位置。
    而这时候侯骏已经将耷拉着脑袋,看起来以及陷入昏迷的小徒弟拉了过来。
    我一弯腰,一个抄手,便将小徒弟给拎了上来。
    我看了一眼,那钩锁正缠在了小徒弟的腰间。
    我不禁吃惊,饶是已经知道侯骏的厉害,可我还是对他的技术感到惊叹。
    这钩锁简直就是他延长的手臂啊,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这么精准。
    钩子带着绳索在小徒弟腰间绕了一圈,然后又准确地住了绳子上……
    连上官云仲看侯骏的眼神也开始变了,估计他又开始打侯骏的主意了,这等人才,哪个势力见了都会想笼络到自己门下。
    可是他来晚了,我已经和侯骏还有唐祥风建立了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一般人是插足不了的。
    因为我相信这兄弟两人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徒。
    说话间,臧师傅已经走过来了,我连忙伸手将他接了下来,臧师傅道谢之后,马上便去看他那徒弟。
    “死了。”侯骏沉声说道。
    谁死了?臧师傅的小徒弟死了。
    稍微一愣后,我马上反应过来,是臧师傅的小徒弟死了,不可能啊,他根本没摔着,怎么可能死了。
    臧师傅这时候已经跑到了徒弟身边,他满脸的悲伤,一把将躺在地上的徒弟抱了起来。
    徒劳的试着呼吸和心跳,他脸色愈发灰暗,哆嗦着嘴唇试图想要说什么,可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来。
    此时我的心里泛起一阵说不出来的痛。
    这一路上,可以看得出来臧师傅对他这个小徒弟非常的照顾,就怕他会出什么意外,可是终究还是……
    他们情同父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却又在面前上演,我喊着怒气,恶狠狠地盯着上官云仲,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拳头已经不自觉地握紧起来,上官云仲的手下看到我吃人的表情,连忙将其挡在身后,面色不善地也盯住了我。
    唐祥风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走到我身边。一只大手重重地捏住了我的肩膀,示意我一定要冷静。
    我现在真想送他一句话,老而不死是为贼,即使他现在还不算老,也就五十岁左右。
    我咬着牙说道:“你也是好意,不管怎么说,你这份情我算是记下了!”
    他略显得意地说道:“好说,我们现在是盟友,没什么谢不谢的。”
    他不要脸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我不再看他,而是蹲下去安慰正在悲痛中的臧师傅,顺便查看一下他徒弟的死因。
    这时的我非常愧疚,因为直到此时我都不知道他这小徒弟的名字。
    我们是朋友,甚至是战友,我竟然都没想起问一问他的名字。
    “小庄啊,是师傅害了你啊!”臧师傅最终还是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两行浊泪顺着他那刀刻般的脸颊流了下来……
    “臧师傅,您节哀。”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头发已经斑白的老人,我不知道他们师徒经历过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的感情很可能比亲父子都亲。
    小哥也走了过来,握住了臧师傅那双粗粝的手,柔声劝慰着。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女孩心细更能抚平人的悲伤。她轻轻扶起臧师傅,往甬道后方走去。
    我则和钱大福还有侯骏查看起了小庄的尸体。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小庄的死有蹊跷。
    就那三四秒的事,除了他沉入黑暗的那一两秒,我们根本没看到他受到任何攻击。
    问题一定就出在他消失的那一两秒里。
    尸体现在面色如常,没有一点外伤,而且我也感受不到他的体内有什么特殊的气息。但是往往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事情的糟糕。
    “安安,能查出原因吗?”钱大福沉声问道。
    现在他的心情很不好,臧师傅和小庄都是他的人,能被他带到这里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并且还得是亲信。
    我一边翻起小庄的眼皮,一边摇摇头说道:“看不出来,太蹊跷了,以前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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