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养身子期间,谢芫儿与江词说好的,她得空的时候多过来看顾一下,后面便往小院里来了两回。
    谢芫儿在来的路上,让钟嬷嬷买了些米粮蔬果,补充阿念日常所需,又让花枝将阿念接下来两天要喝的药都熬好。
    阿念能勉力下床走动,她虚虚弱弱地走出房门来,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夫人不必对我这样好,是我当不起……”
    谢芫儿道:“阿念姑娘先养好身子要紧。”
    阿念福了福礼道:“街坊邻里说的那些话,请夫人不要往心里去。大公子只是救了我,我们并没有什么,他每次来看我也都是看完后就回家的。”
    谢芫儿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不往心里去,也希望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花枝端着泡了药材的药煲出来,正逢听到阿念说这些,本来她已经非常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跟她一般见识了的,可眼下还是一股火气直往上窜,压都压不住。
    花枝又不能把她怎么样,气冲冲地将药煲往边上一放,道:“你说街坊邻里说你是大公子偷养在这里的是吧,我现在就问问他们去!”
    阿念神色变了变,来不及阻止,花枝就已夺门而出。
    她还当真去敲了同一个巷子里其他几户人家的门,也有人来开门了。
    花枝又善与人说叨,没几句话就聊到了一处去。
    整个巷子里都是她与人家的聊天说笑声,谢芫儿和阿念都听得隐隐约约。
    阿念垂着头,轻咬着嘴唇。
    后花枝回到小院里来,看向阿念道:“方才我问的,你都听清楚了吧。人家起初都不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是你自个,挨家挨户地敲门,送点什么吃的,自己跟他们说起,大公子救了你,就把你安顿在这里。”
    阿念弱声道:“起初我只是想与他们打好邻里关系,反叫他们误会了……”
    花枝道:“等大公子回来,我便将打听来的结果告诉给他!”
    花枝连忙跪下,对着谢芫儿急哭了道:“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自觉名不正言不顺地留在这里惹人笑话,才钻牛角尖的……”
    谢芫儿道:“昨前日晚上你不舒服,听说是误食了皂荚?”
    阿念道:“大夫是这么说的,我也不太懂。”
    谢芫儿道:“那今日这药你可要看仔细了,里面有没有皂荚。一会儿花枝熬来先给你服用试试,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适。”
    花枝气道:“公……夫人,她都这般撒谎了,还诬陷在我头上,为什么还要给她熬药!”
    谢芫儿道:“你先扶她起来。”
    花枝再生气,也还是走过去,把阿念扶起来。
    怎想阿念刚半起身,突然身形不稳,又跌了下去,两手撑在地面,当即给磨破了皮,沁出血。
    花枝见状,瞪了瞪眼,道:“我可没推你绊你。”
    阿念艰难地起身,道:“我知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谢芫儿看在眼里,片刻道:“那你下次就小心些吧。”
    阿念:“……”
    江词知道谢芫儿时常过去照看阿念,但他来看阿念的时候,就发现她总是受伤。
    不是今天伤了手,就是明天伤了胳膊肘。
    江词随口问起,阿念便总说与夫人没关系,是她自己不小心。
    江词回到家里,实打实问起谢芫儿道:“阿念近来不是摔伤磕到就是崴脚,我一问,她就说跟你没关系,是她自己不小心。是跟你没关系吗?”
    谢芫儿一脸平常道:“她也说跟我没关系。”
    江词点了点头,道:“那她还是该小心些。”随后想了想,又与她商量道,“以后你出门顺便去看她的时候还是别带花枝了吧。”
    谢芫儿愣道:“为何?”
    江词道:“花枝不是和她不对付么。这次我去的时候,她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虽然没明说,大抵意思是花枝与她吵架说了许多过分的话,有这回事吗?”
    谢芫儿道:“花枝性情莽撞,有时候说话直,是与阿念姑娘起了两句争执,不过我制止她了。”
    顿了顿又道:“让阿念姑娘难受了,我也有些过意不去。”
    江词心里一沉,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谢芫儿坦然地看着他道:“花枝是我带来的人,也是我平日没有管好,她犯错,自是我的不对。往后便听你的,我不再带她过去,不给阿念姑娘添烦扰。”
    江词听来分外烦乱,道:“我是想她快些养好身体,然后该干嘛干嘛去。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谢芫儿笑了笑,道:“是不是会哭的姑娘通常都比较惹人疼?”
    江词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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