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加紧赶路,是不得不尽量拉开距离,直到这会儿应该是安全了,大家才终于稍稍松懈片刻。
    马也累得够呛,先跑去河边饮水,又狂吃河边丰美的草。
    亲兵们都去洗了手上脸上的血迹,因着要处理伤势,也顾不上有江意在场失礼不失礼的了,都把上衣脱了,撒了金疮药,把伤口紧密包扎起来。
    苏薄也是如此。
    有他护着,江意没受伤,她便仔细帮他处理伤势。
    他手臂上有数道刀伤,有两道较浅,已经止血凝固了,但有两道颇深,皮肉翻卷,血都染了半截衣袖。
    江意解了他护腕,用手帕蘸了水清理他伤口时,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过程里,他一声不吭。仿若一点都没有痛觉似的。
    苏薄看着她紧蹙地双眉,稀疏平常地低道:“我没事,这样的伤几天就好。”
    江意低着头,一面撕扯自己里衣里的布料,一面道:“几天你好给我看看。”说着她把布条衔在嘴边,拿了金疮药瓶子,把药粉洒在他伤口上,再给他包扎。
    这样的处理办法其实相当粗糙,行走在外要是弄不好,就容易感染。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手里只有金疮药,而且是以往随身常备的,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好在眼下已经是冬天了,天气渐寒,比夏天要好一些。
    江意处理完最重的两处伤,另外两道轻伤看似用不着包扎,她就打算撒点药便是了。结果苏薄连药也不让她撒。
    江意不解地抬起头看他,淡青的暮色下,他才看见她眼圈有一丝浮红。
    苏薄道:“这点小伤不用药,能省则省。”
    江意手指紧紧攥着药瓶子,指尖发凉。她深吸一口气,终是什么都没说,把瓶塞塞上,低声道:“都听你的。”
    随后江意去帮忙处理亲兵的伤势。
    有一人胸膛遭了一刀伤,血流不止,把胸前的里衣都湿透了。
    他失血过多,脸色已经极度苍白,但面无表情,硬是靠着意志力在强撑。
    其他亲兵已经给他上了药,江意过来给他包扎。
    另有亲兵腿上有伤,骑马时腿上得用力,以至于整条裤腿也都是血。
    都是她自己的亲兵受伤的居多。
    他们跟了她好些年,江意一一给他们包扎处理。
    苏薄和素衣他们都一样,一些小伤根本就不用浪费药,还想着能省下一点的,可是用到后来,大家身上的金疮药瓶子全都空了。
    因为伤得不轻的,必须得用药,不能省着。
    江意的亲兵过意不去,愧道:“主子别再给属下等用药了,属下自行包扎一下就无碍了。”
    江意道:“无碍了还会流这么多血么?”
    亲兵无话可答。
    来羡见河边都是斑驳的血色,凝重道:“小意儿,那等重伤,恐怕光是金疮药不顶用。一会儿到处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可用的药草。”
    处理一番后,大家在河边休息,没受伤的轮番放哨。
    江意和来羡带着两人到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草药。
    苏薄起身陪她一起。
    天气清寒,可是未免被人发现,大家都不能生火,只能相互靠着取暖。
    江意和来羡负责找药,苏薄和亲兵负责找吃的。
    后来找到些草药,拿回河边捣成了药泥,重新敷在那些比较严重的伤口上。
    亲兵打回来的猎物,就着河水清理干净了,用刀割来吃。
    这茫茫旷野,视野开阔,一旦有丁点火光,就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进食,也只能生吃。
    鲜血淋漓的生肉,散发出一股冷腥味。江意的嗅觉感官变得有些麻木,清冷的空气里混杂着的血腥味,她已经闻不出到底是人身上的还是这猎物的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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